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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装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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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白渊为什么进大太太的房间?人活着不进去,死了才进,还是半夜三更的?

宴淮仿佛深陷迷雾中,伸脚往前面走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结局,她深吸一口气,得冷静啊,好不容易多一条命,不能浪费,好好活下去。

等了很久,宴淮才从柜子里出来,房间又恢复了平静,门紧闭着将光全部挡住了,宴淮回了自己的房间。

楼道灯熄了,夜深了迟府里的人也应该睡了,包括那个丫头。

宴淮脱了鞋子,头发披散着找到院子里一间房子,门上落了锁,她绕到窗户边上,是纸窗。

而里面的人,看见窗户外有个影子,披头散发是个女人,她浑身一激灵,今天挨打的伤口都开始抽搐起来。

“是二太太吗?”她双手抱住腿,小声问道。

宴淮听到声音,也不急,她双手吊在上上面的窗柩上,身子晃晃荡荡。

屋子里的人吓得一个激灵,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宽大的衣影上,在这个府上,除了死的那个还有谁会穿一身清制旗袍?

她眼睛像失去了控制,想闭上却死死地瞪住那个影子,嘴巴里苦涩粘稠,像塞满了黄泥土。

“大…大奶奶?”

宴淮整个身子往里砸,窗户破开了,她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对面一声凄厉的尖叫。

宴淮扑过去就把人踩在地上,也吓得差不多了,要是心里有鬼,这会儿应该问什么说什么了。

“娟儿,我头好疼啊,快帮我揉揉。”宴淮压低了声音,模仿着大太太的语气说道。

娟儿憋足了一口气,才开始挣扎起来,她边往门边上爬,边叫道:“大奶奶你饶了我饶了我吧!是二奶奶让我下毒的!”

“娟儿快来伺候我。”宴淮缓慢地朝她挪动着,“下面好冷。”

娟儿手拍着木门,不敢回头,只凄声道:“是二奶奶让我做的!”

“你为何帮着她害我!”宴淮陡然上前,抓住她的头发咬牙切齿的问道。

娟儿脸上全是泪水混合着鼻涕,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是二奶奶的人……我家里人的命都在二奶奶手上,不关我的事,不要杀我……”

她说着,口鼻溢出鲜血,惨白的脸上凸起青筋。

宴淮心一跳,忙伸手往她脉搏探去,微弱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玩大发了,她把人给吓死了?

宴淮沾了点她流下来的血,借着外面的光线一看,是黑色的,这是中毒了。

抓起娟儿的后颈,宴淮食指伸到她的嘴巴里,按压着舌苔,身下的人全身抽搐,猛地吐了出来。

而门外面传来了喧哗声,宴淮来不及躲藏,门就打开了,几个吓人提着灯,将乌黑的房子照得通亮。

“三太太,你在干什么?”前头的人是管家,他看着屋子里一片狼藉,再加上一个要死不死的人,怀疑的目光落到了宴淮身上。

忽见她身上穿着大太太的衣服,管家面色凝重起来,他转头对三旁边的人吩咐道:“去叫少爷。”

宴淮还在抠着娟儿的喉咙,这人可不能死,死了就没有人给她作证了。

“把三太太抓起来。”管家招手吩咐道。

宴淮额上急出了汗,喊道:“她中毒了!现在必须解毒!我要盐水!”

管家没动,还在犹豫要不要听她的。

“你想见死不救?这是老太爷吩咐看管的人,死了你能负责?”宴淮说道。

管家最后松了口,让人拿了盐水给娟儿灌了进去。

随后迟白渊就过来了,他眼睛里冒着冷光,上下打量了下宴淮的穿着,说道:“你可真会来事,怎么,想给赵奕云陪葬?”

宴淮心一沉,她躲在大太太房间里,应该瞒不住,再加上听了管家和他的谈话,这会儿该是想杀她了。

“把人关进牢里。”迟白渊终于分了点心神在她身上,盯着宴淮好像要透过躯壳看尽灵魂。

“我在救她!”宴淮站起来抓住他说道。

迟白渊低头看着污秽的手将衣服弄脏了,眉头压下来,脸色像酝酿着暴风雨,他冷声道:“松开!”

宴淮这会儿也来劲儿了,这一松,她就去鬼门关了,连忙说:“你心里知道不是我对不对!这么不想查下去,是不是和太爷一样,想要包庇柯鸢?”

明明所有的疑点都指向柯鸢,就没有人向她问罪。

迟白渊抓过旁边人提的灯,黄铜的柄一下甩到宴淮的身上,她摔倒在一边,还没有爬起来,滚烫的储了油的凹槽抵在肩膀上。

迟白渊脸色嫌恶的神情表露无疑,他说:“关柯鸢什么事?装神弄鬼,你是想杀了这个人,就没有人指认你了。”

“今天是你自己走了没听清楚,是大太太的丫头露了馅,差点把柯鸢给抖出来了才被扔在这里的,我杀她做什么,我巴不得把她供起来好好说说背后害死大太太,又陷害我的人是谁!”

宴淮用胳膊肘打开铜杆,目光紧盯着靳远帆,一点也不退让,“你要不信,把人好生救活,看她怎么说,刚才人可是亲口承认说柯鸢让她杀大太太的。”

宴淮知道他想包庇柯鸢,但是现在这么多人盯着,还有老太爷都没有给她定罪,迟白渊想把罪按在她身上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迟白渊肯定想要她的命,不过不是大太太的事,而是她不小心听到了他和老太爷不和的事实,不然怎么管家背着老天爷和他勾结。

原主嫁进迟家半年,受惊冷落,迟家的事她的记忆里也没有什么线索,只知道迟白渊的一点信息,迟家的嫡系长孙,父母双亡后出国留学,汉中战乱才赶回来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迟白渊是多疑的人,他想杀人灭口。

“迟府里随随便便就毒死一个人了,你不找出凶手,难保下一个死的不是你。”宴淮说道,实在是这个大太太死的奇怪,依着死亡的速度来看,是烈性毒药,喝一口就该痛了,还给喝干净了,不是找死吗?

迟白渊是个多疑的性子,原本简单的一件事变得不简单了,他就开始重视起来,而这个重视并不偏向于任何人,反而将每个人都当成了怀疑对象。

宴淮抬着下巴,努力给自己争取多一点生机,“要是娟儿死了,我也有理由怀疑大太太是你杀的。”

“荒谬。”迟白渊冷笑一声,抬手示意人将宴淮拉送去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