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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廖贵人计 行刺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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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有些凉,生硬的拂过面庞。皇城的冬日虽然刚来不久,可到底让人不舒服。

周云姬焦急的不行,得了消息就赶紧来了一趟嘉德宫。却被嘉德宫外的戍卫拦住,连宫门都没敞开。“邓贵人到底如何了?给贵人请脉的太医是怎么说的?”

戍卫一脸的茫然,个个摇头,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胡闹啊!”周云姬没给他们好脸色。“难道你们就只会守在这里晒太阳吗?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你们怎么就一点都不上心?”

“周贵人您来了!”隔着宫门,妥冉恭敬的请安:“贵人长乐未央。”

“妥冉?”周云姬听着那声音像是她的。

“奴婢在。”妥冉故意用略微焦虑的声音说话。

“邓贵人怎么样了?为何不敞开宫门?”周云姬很是担心。“太医是怎么说的?”

“回周贵人的话,邓贵人身子弱些,又感染了风疹……高热不退。几服药吃下去也不见起色。苏太医说这种病见了风不但不易好,且还很容易传染给旁人,故而不叫敞开宫门。”妥冉的话里透着伤感。

“是哪位太医给邓贵人瞧的?”周云姬有些放心不下。

“苏太医。”妥冉如实的说。“因着皇后娘娘也染上风疹,请别的太医来瞧不方便。就让苏太医一并替邓贵人瞧治了。”

“苏太医……”周云姬不免有些揪心。只是话不便明说,苏太医到底是皇后举荐入宫的,会不会帮着皇后做些不该做的事……

“贵人,您还是请回吧。宫里等下要用药材熏一遍,您在这里只怕也是难受。”妥冉是不想周云姬坚持进来。虽说她平日里和邓贵人关系不错,可邓贵人偷偷出宫这件事情毕竟太过棘手。“稍后邓贵人醒了,奴婢一定转告您来探望过。”

也是没有办法,周云姬轻微点头:“也好吧,那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邓贵人。需要什么,就让人带句话,我给你们送过来。”

“多谢贵人。”妥冉松了一口气。“恭送贵人。”

周云姬就着萌妙的手转身离开,心里很是忐忑。“好好的,怎么皇后和邓贵人都染上了这风疹?按理说,宫中无恶疾啊……”

“不是说那晚皇后娘娘怒气冲冲的去了嘉德宫问罪吗?保不齐就这么染上了……”萌妙小声的接茬。

“你的意思,是邓贵人先染上的风疹?”周云姬疑惑的看着她:“为什么你会这样认为?”

“奴婢听太医院伺候的奴才议论,说邓贵人这次病势凶险,一直高热不退。而皇后娘娘却指责太医没用,说不能立刻消退脸上的红疹。所以奴婢以为是邓贵人先得了病,才会传染给皇后娘娘的。被染上的,要比先得病的严重一些。”

“原来如此。”周云姬心里有些不安了。“可是邓贵人好好的,又怎么会得这种病?”

“贵人您忘了,邓贵人刚入宫的时候不就起过疹子么?许是贵人身子弱的缘故吧。”萌妙顺口说了一句。

“起过疹子……”周云姬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罢了罢了,这件事咱们就别管了。”

她没有说明心里的疑惑。疹子这种事情,除非是有过敏的东西,不然也不可能三天两头就得。这一回还是如此严重的风疹……

“是了贵人,您昨晚就没睡好,一直哄着公主。不如等下补补眠。”萌妙关心道:“邓贵人现在不得见,您总得设法保全您自己的身子才是。”

“是啊。”周云姬有些难过:“也不知道四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不会有事吧。”萌妙认真的说:“听说邓贵人很疼爱四公主呢。如果四公主也染上风疹,嘉德宫的奴才是不敢隐瞒的。必然要请更多太医前去瞧治,既然现在没有人提起,想来公主应该是平安无事。”

顺势点了点头,周云姬不由啧啧:“你这丫头,是越来越聪明了。”

“贵人就别笑话奴婢了。”萌妙低下了头。

不远处,廖卓碧领着近婢正好瞧见这主仆俩。待人走远了,她才低声问:“糖儿,你说周贵人进去了嘉德宫没有?”

“自然是没有。”糖儿毫不犹豫的回道:“皇后娘娘的永乐宫都已经锁闭宫门,拒见前来请安的妃嫔。那邓贵人病的更重些,高烧不退的,怎么敢随便敞开宫门让人进!就不怕灌进去风了,加重病情,又或者传给旁人,弄得满宫乌烟瘴气么!”

“那就是说,没有人知道,邓贵人到底病的有多严重喽?”廖卓碧若有所思的问。

“管她有多重呢。最好一病不起才叫咱们省心。”糖儿一脸的嫌恶:“那咱们可就省心了。”

“净胡说!”廖卓碧白了她一眼:“哪有那么容易就省心了呢!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老话不都是这么说的!看邓贵人那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真要这么容易就死了,才叫老天没眼。”

“贵人您的意思是……”糖儿觉出了什么,特意压低了嗓音。

“找个手脚利落的人,晚上进去看看,若真是病入膏肓了,就想办法帮一帮她……”廖卓碧眉目里皆是恨意:“总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便宜了她。”

“奴婢明白了。”糖儿谨慎的点头。

廖卓碧扬起了下颌,微微得意:“陛下不在宫里,皇后娘娘又病的这么重,咱们可不能闲着。先前皇后与邓贵人闹的那么不愉快,如今又别邓贵人传染上了如此凶险的恶疾,这口气是怎么能咽下去啊。”

“贵人这般为皇后娘娘着想,陛下若是知道了,必然会赞许贵人您的。”糖儿笑吟吟的说。

“但愿吧。”廖卓碧对皇帝有些失望。“也不知道陛下这时候在哪,什么时候才能回宫。朕希望陛下能早点回来,那时候,已经彻底的解决了这个麻烦!”

入夜的嘉德宫中,死寂一般的沉静,叫人心慌难耐。

“啪”的一声脆响,惊得妥冉身子一颤。“是谁?什么声音?”

思柔连忙打开门,伸出半个脑袋:“妥冉姐你来了,是我不小心把茶盏碰掉地上了。”

妥冉紧忙走了进来,皱着眉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还以为是有人来了。”

“都是奴婢不好。”思柔低着头:“方才守着守着就睡着了。”

“你也是累了,让我换你吧。”关上了门,妥冉往空落落的床上瞟了一眼,心头微微绷紧。“去拿一床被子来,堆里面弄成个人形。这样容易叫人发现不对。”

“好。”思柔紧忙去捧了一床被子过来,动作麻利的塞进了铺盖里,佯装小姐睡在床上,还蒙着头。“这样真的就能守住吗?会不会有人来?”

“应该不会。”妥冉心里也是没底:“皇后娘娘吩咐不许外人探视,想必没有人会硬闯。再说风疹是会传染的,那些妃嫔自顾不暇,更不会来送命。怕就怕……”

她这么一说,思柔也不禁紧张起来:“怕什么?妥冉姐,你就别吓唬我了!”

“不是我吓唬你……”妥冉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怕就怕有人悄悄混进来,趁着贵人生病下毒手。”

“啊!”思柔惊得心跳加速:“那怎么办?要不然多叫些戍卫在宫门外守着?”

“不可。”妥冉摇头:“宫门外已经有皇后派来的戍卫,美其名曰是封闭宫门,保证咱们贵人能安心静养。可实际上,他们何尝不是在盯着咱们宫里的一举一动。这时候若是增派人手,肯定瞒不住皇后,万一她觉出不对来了,那可真是要坏事。”

“皇后派来的那些人,就只会盯着咱们。万一宫里真的来了刺客,他们会顶用吗?”思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更加气不过。“陛下不在宫里,这些成日里笑容掩面的妃嫔,当真是巴不得将小姐生吞活剥了。殊不知小姐要不是为了陛下……”

后面的话,思柔自己都不敢说了。

“行了,你也别太害怕。”妥冉掂量过整件事,心里也算是有数了。“万一被人发觉了,咱们就说贵人是被刺客撸劫出宫了。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只求皇后娘娘守住这个秘密也就是了。不过这是下下策。”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有沙沙的声音。

这声音像极了树叶相互摩挲摇晃的响动,也像极了拖着脚走在砂石路面的响声。

“别出声。”妥冉皱眉,检查了一眼近旁的窗棂。见窗棂关闭很紧,也从里面锁上,心头稍微安宁了一些。

“贵人,您怎么样了?”她边问这话,边冲思柔使了个眼色。

思柔连忙配合道:“小姐,您醒了,您能看清奴婢吗?”

“是啊贵人,您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一瞧。”妥冉眼眸一紧,侧首向窗外看去。“巩台呢,赶紧去请苏太医过来。”

前门那边,巩台应了一嗓子:“好嘞,奴才这就去请太医过来。”

那窗边的沙沙声就忽然没有了。

妥冉和思柔慢慢移动到床边,两个人紧张的屏着呼吸,双人分别死死的盯着两扇窗。生怕一眨眼的功夫,歹人就破窗而入。

这种感觉相当的不好,手心里满是虚汗。

“小姐,您是不是要喝口水啊?奴婢听着您的嗓子都哑了……”思柔故意心疼的说了这么一句。

“也好,给贵人倒杯水润润喉,等下太医瞧过了,再服药也不迟。”妥冉配合的跟思柔搭着话,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

凑巧这时候,前门又有了动静。两个人惊慌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贵人,苏太医到了。”巩台恭敬的禀告。

妥冉这才皱眉捂住了心口。“赶紧请苏太医进来。”

她边说话,边起身往门边走。

门一场开,苏文就提着药箱走了进来。“姑娘怎么这副脸色?”

连忙行了个礼,妥冉皱眉道:“苏太医来的正好,贵人方才醒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贵人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当真是急死奴婢了。”

说话的同时,她往窗边递了个颜色。

苏文一下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便道:“贵人患的是风疹,高热不退。自然是是有些炎症。炎症所致,贵人咽喉肿痛,不能发声也是正常,无需如此紧张。待我为贵人施针,畅通血脉,便没有什么太大的妨碍了。”

“多谢太医。”妥冉关上了房门,引苏太医进来。又竖着耳朵又听了听,发觉这时候外头完全没有声音了,她才算是松了口气。

“奴婢去看看。”思柔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小心翼翼的拉开了木栓,轻轻往外推了一下。从窗棂的缝隙里,她谨慎的往外查看,果然是没有发现人影。可方才的沙沙声,她也的确是听见了。

如果不是外头有人,那怎么解释那奇怪的声音呢?

苏文走到床榻边,放下了手里的药箱。“劳烦妥冉姑娘帮我把脉枕拿出来,搁在贵人手边。”

这话,不由得让妥冉一惊。

苏太医明知道床上不过是个被子卷,为何会这么说。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苏文的眼睛,她才觉出不对来。房顶上有人!

“诺。”妥冉动作麻利的打开了药箱,取出了脉枕。

“贵人身子不能受风,还不赶紧把帷帐放下来!”苏文的语气有些不好,略显责备:“须知道,这风疹若是再受了风,很容易病邪入骨,难以根除。”

“诺。”妥冉依言照办,将香罗放了下来。

苏文又道:“那个黄色的瓶子里有颗药丸,马上用温水化开,给贵人服用。”

“让奴婢来吧。”思柔乖巧的从药箱里取出了瓶子,依照吩咐来到桌子上捣碎药丸。

这时候,苏文告了一声得罪,便开始为邓贵人请脉。

忽然,沙沙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因为房中安静,所以这声音显得特别突兀。

三个人都觉出了声音的来源,不约而同的想要去看。

然而思柔硬是忍住了没有动。原因很简单,那响声就在她头顶上。为祸之人,正小心翼翼的揭开房顶的瓦片,因为是慢慢抽开,所以瓦片之间互相摩擦,发出那种奇怪的沙沙声。

“贵人,您别乱动。”苏文忽然开口:“你们都过来,扶着贵人,否则银针走位会很危险。”

“诺。”思柔不知道苏太医这么做有什么原因,但还是配合的走到了床榻边。

掀开帷帐,三个人都躲在其中。

苏文对妥冉使了个眼色,妥冉便隔着帷帐小心的看向圆桌。

一根细细的丝从半空中慢慢的往下伸,妥冉瞪圆了眼睛,见那根丝一直下垂,最后竟然落在方才思柔捣药的罐子里。紧跟着,像是有什么东西流下来,银丝一闪。

这奇妙的一幕,若非桌子一旁的灯烛很亮,在夜里几乎难以看清。

又或者房顶的人离得太远,以为房中的人和他一样看不见这画面,才敢如此胆大。

随后,那根丝慢慢慢慢的往上升,格外的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苏文忽然起身,一把撩开了帷帐,手里不知道飞出去什么东西,啪的一声扔向了房顶。

紧跟着诶呦一声,房顶上一串骨碌的响动,一个身影重重的摔了下来,掉在房门外处。

“是谁?”这声音惊动了巩台,他连忙扑了上去。

“巩台,把人带进来。”苏文发了话。

思柔紧忙去把门敞开。

巩台这时候已经将人扭住,拖进了房中。

“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嘉德宫!”妥冉也放下了帷帐,急匆匆的走上前来:“什么人指使你来的?你又要来做什么?”

那黑衣人估计是摔懵了,张口就道:“贵人饶命。”

这让妥冉很是鄙夷:“有胆子干着昧良心的事,还会怕死吗?”

“手里藏着什么?”巩台发现那人手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衣服后面塞,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铁丝?你拿着东西做什么,莫不是……”

“别碰。”苏文冷喝了一声:“上面有毒。”

这一声吓得巩台连忙松了手,那黑衣人却将铁丝往嘴里送。

再当巩台想要制止他的时候,已然来不及了。手摸过那有毒的铁丝,黑衣人眼睛一番,一口黑血喷出来,当即就断了气。

“什么毒啊,竟然这么厉害?”巩台吓了一跳:“我方才应该没摸到吧?”

“你赶紧去洗一洗手。”苏文从药箱里摸了个玉瓶出来,把着药粉倒在水里洗。

“多谢苏太医。”巩台像是捡回一条命,高兴的不得了。“只是这人怎么办?”

妥冉奓着胆子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黑衣人的相貌。虽然身着黑衣,可此人并没有蒙面,想来是不怕人认出来。既然不怕人认出容貌,就肯定不是这宫里的人。“我找找他身上还有么有别的线索。”

“你当心点。”巩台不放心:“他身上有毒。”

“嗯。”妥冉仔细的摸了摸黑衣人的腰间,没发现有什么东西。“不是宫里人,又忽然进宫行刺,还用这种下毒的方法如此鬼祟……”

“来人,拖出去。”巩台召唤了两个小太监:“当心他身上有毒。”

“这毒药不凡。”苏文勾唇,笑容里透出了邪魅:“能用这么烈的这么罕见的毒下药,想必不是凡人。”

“苏太医的意思是说,下毒的人就在宫里?”妥冉皱眉问。

“行医治病是我的本分,这追查凶手便不是我能办到的了。”苏文笑笑着说:“只能告诉你这毒的名字和由来,至于要怎么追查,你们自己看着办。”

妥冉点了下头:“那就劳烦苏太医了。”

思柔的心还是突突的跳的很快:“幸亏小姐不在宫里,要不然又得受惊了。这宫里的日子,还真是一天一天提心吊胆的叫人难受。”

妥冉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怕宫外的日子,也比宫里好不了多少。但愿贵人逢凶化吉,吉人天相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