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大可直接走人，如果說布里就是個愛慕虛榮的男人，他的死活根本與我何干，而或者我還會諷刺的嘲笑他最後的下場，壓根不必像現在瞎緊張，可是我得到結論卻是我理解布里的作為，就連我都無法放下對舞台上華麗的眷戀，所以，我再度折回到那台車，並用力敲了車窗。
布里看著我，面露驚恐從車裡走出來，「妳……怎麼在這？?
「你忘了我跟你說過的事嗎？?我直接開門見山的質問。
「妳瘋了，我怎麼可能把那事當真，而且我─?
看著眼前這名叫做死性不改的男人，有個想法果斷地告訴我不該再把時間浪費在他身上，我仍耐著性子說：「聽著，在我跟你說這些事，也許已經違背天意所為，而我只想把我所知告訴你，還有，這絕對不是子虛烏有！?
「如果說起天意，我今天早上看了星座預測，上頭寫著桃花多多，所以妳就別再繼續瞎子摸象。?布里笑了起來，並推著我離去。
是啊，那個從頭到尾把我警告無視的男人，就算我說到口乾舌燥都無法有一點改變。
於是，我甩開布里，大聲對著車裡的女人喊著：「小姐，我好心奉勸妳，千萬別把精力花在他身上，雖然我真的不想這麼說，但是最少妳該清楚他絕對不適合妳，憑妳的條件，是能找到的更好的男人。?
女人似乎被我突兀舉止嚇了一跳，只見她久久才開口：「我不懂妳在說什麼？?
「好，妳聽清楚，布里他真的不值得妳─?
我話還沒說完，布里就從旁把我拉到一邊，斥道：「余荷西，妳瘋了不成！?
我頓了頓，才又道：「我也是迫於無奈，而且，你要相信我說的話，你們真的一點也不合適。?
「妳知道我根本不會相信這些鬼話，而且現在我反而覺得妳現在精神就跟傳說中一樣，並不太正常。?布里瞥了我一眼。
「我不正常？?我說，試著理解布里所說的話。
「對不起……?布里結結巴巴，我可以替他解釋那是口不擇言的胡話，可是他卻連解釋都不完善。「我們都聽說妳在大街上像瘋了般。?
我陷入冗長的沉默，面對被揭開的傷疤，我本應該就此打住，可是每一次閉上眼，那一幕幕被血給佔據的畫面卻逼得我坐立難安。
不必多說什麼，眼下我該找個能理解我狀態的人，而非色慾薰心的布里。
我快速繞過布里，抓著那女人的手說：「布里不能理解我，但最起碼妳該理性的想想我說的話，假如妳真的打算要跟─?
我向來是只要下定決心就會堅持到底的人，雖然得不到所謂的認同，可是我卻更深信未來這些人將帶著感激心態接納現在的我。然而，眼看我就要脫口說出某些事實，布里突然上前拉扯我的身體，而這之中，我仍試著抓住那女人的手，但我聽見卻是那女人充滿恐懼的失聲尖叫：「放手。?
瘋子。從那女人臉上我腦海浮出這兩個字。本來手中使勁的力道漸漸感覺發麻，而就在女人掙脫開我時，她鋒利的指間在我手上留下一條不長不短的傷痕。這些人肯定沒有把我說的話當真，因為他們忽略事實，相反的我剛說的話更加印證傳言中一步步走向發瘋的我。
布里將女人緊抱在懷裡，看著我，他只是長長的吸了一口氣，說：「聽著，不管我們有多不合適，這似乎和妳一點關係。?
「你以為我真的瘋了？?我用氣音詢問，此時我的雙眼空洞，想大叫卻不知該如何發洩。
「我不知道，可是我認為妳應該休息更長一段時間，或許對妳比較好一點。?
垂下眼睛，我克制住想衝上去抓住布里的衣領，只是用手緊緊扣住手上的傷口，轉身離開。
坐在車裡的我，心裡極度後悔剛才的衝動行事，這下可好，因為這事若真的傳到舞團，我倒是成了真正的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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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西！?當護士小姐正幫我上藥時，大老遠就見穿著白袍的梁政鴻焦慮的衝過來，連氣都來不及喘看著我的傷口焦急的問：「手怎麼受傷？需不需要看外科─?
「梁政鴻，你別大驚小怪，可以嗎？?我手掩住臉龐，看著正在幫我包紮傷口的護士竊笑的樣子，我真後悔到醫院找他。
「我怎麼不大驚小怪，妳一個跳舞的人怎麼可以說受傷就受傷。?他說。「況且子漢知道我草草了事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不就是小傷口，你看！?我手輕輕撫平包紮的傷口，瞧著護士嘴角溢出的笑容，忍不住瞪向他，喃喃道：「臉都被你丟光了。?
護士小姐邊收拾邊說：「荷西小姐看來真的是梁醫生的摯友，平常他可是連管事都懶得管的人。?
「聽見沒，妳該為這千逢難得一次機會感到知足。?梁政隆一手勾搭我的肩，同時擺弄嘴角輕浮語調。
我轉身，拉開他的手，露齒而笑：「是啊，剛才看你衝過來，我以為你是打算拿我開刀。?
「這當然，假如妳真的發生什麼事，我肯定會是妳第一個選擇。?他說。「畢竟我可是專業又兼具理性的醫生。?
我們邊走到醫院附設的咖啡廳邊聊，「所以包含痔瘡這個也可以？?
梁政鴻皺起眉頭，搖頭道：「幸好妳的工作不用講話。?
我雙手貼著咖啡杯，聞著撲鼻而上的香氣，滿足的問：「為什麼？?
「因為妳一張口，別人就知道妳一點氣質也沒有。?
「我確定我不是走氣質路線，?我答道，「所以管別人怎麼看，人就不該怕他人眼光而去做另一個自己。?
他把咖啡放下，語重心長的說了句：「每一個人如果像妳一樣不在乎他人存在感，也許會開心一點也說不定。?
我聳聳肩，「相信我，如果你經歷過被人當成瘋子的經驗，你就會發現做好自己最實在。?
「妳被誰當成瘋子？?
我一時語塞。「反正就有那件事，說了你也不信。?
「余荷西，如果妳連我都不願意相信的話，我想未來應該要慎重的擇友才行。?於是，他露出一副要絕交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