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儿，”聂锦焕踱步走至柳棠儿面前，微微簇了眉头，“让你受苦了。”
“哪来的吃苦？王爷倒是说笑了。”柳棠儿摇了摇头，一口便否决了聂锦焕的话。
“你是不是在生本王的气？”
“并未。”柳棠儿道这话是真心，她也知道宫中传来的消息就算是聂锦焕也被蒙在鼓里。要说生气，她应该去生那聂吴氏的气才是。
“当真？”
“嗯。”
柳棠儿点了头，却依旧看见聂锦焕的眉头蹙着。忙又道，“王爷，我当真没有生气。”
接连几番，聂锦焕才终于松开了眉头。
“今日之事，我代母后向你道歉。”
“没有，王爷说的哪里的话，只是我不明白那个口口声声叫母后姨母的是何人。”
如果要说柳棠儿最为挂心的便是今日那个女子了。非但口口声声叫皇太后为姨母，就连聂锦焕这个楚王爷也可以那般叫唤。
若说柳棠儿的记忆里，敢于这般做的，怕也只有完颜雪了。只是就算完颜雪与聂锦焕是如何的兄妹友好，但在皇上皇太后面前却是万般不敢越距的。
这么一个女子，怎么能在聂吴氏面前那般？
听到柳棠儿在意的是何人后，聂锦焕却是勾唇笑了，“棠儿这是吃味了？”
“我没有！”被聂锦焕这么一说，柳棠儿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在意玉苏烟的行为，可嘴上那肯承认，忙摇了头连连否决着。
可是这般匆忙掩饰，却让聂锦焕看的格外真切。于是，聂锦焕咧着唇索性笑得更开了，“是是是，爱妃没有吃味，就是有些在意，是不是？”
“我......”
“那女子你怕是不记得了，也对，她在你面前也不过出现了数面，那你也无需记得。”
“嗯？”
“那女子原名本叫玉苏凝。”
“玉苏凝？”柳棠儿心下沉疑片刻便是突地想到了那么一个人，“就是小时候总喜欢跟在你屁股后面跑的那个？”
“没错。”
“这么多年未见，她倒是漂亮很多了。”
一提及面貌之类的，柳棠儿的眸色里立时有了些自卑的面色来。想起方才在宫中的那些遭遇以及铜镜之中披头散发的自己，这等鲜明的对比，柳棠儿着实一颗心沉入了谷底。
看到柳棠儿这般，聂锦焕忙伸指勾起了她的脸，“怎么，自卑了？”
“她那般漂亮，我...怎有自信的资本？”
柳棠儿眼中闪烁着点点光芒，却是失落泛起的泪花。
“怎的还哭了？”见了柳棠儿水晕的眼，聂锦焕脸上的嬉笑之色荡然无存，忙是抬手替她擦着泪花，一颗心都恨不得拧在了一起。
“我...”
被聂锦焕这般一问，本压抑下去的酸楚立时又涌上心头，泪花一下子也涌成了泪珠。
“好了好了不哭了，棠儿若是哭花了小脸，本王可要自责很久的。”
聂锦焕将柳棠儿如珍宝一般拥入怀中，似是安慰小孩一般地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体贴甚微。
“王爷，我...是不是当真丑的吓人？”
再一次拂去柳棠儿脸上的泪水，聂锦焕道，“你怎的丑了？谁人敢说你丑，本王拔了他的舌头。棠儿在本王心中，永远都是最美的。”
“我......”
“好了，容貌美丑皆是皮相表色，若是总是看浮于表面的，那怎能看出心底的好来。这人群之中啊，本王还就喜欢挑丑的看。”
“王爷......”柳棠儿被聂锦焕这般一说，立时也是止住了泪，“您都说了专挑丑的看，还说我不丑...”
“不是不是，哎，你看看本王这张嘴。”
聂锦焕说罢便抬手朝着自己的嘴上打着，啪啪作响，倒是吓人的紧。柳棠儿又怎会不知这虽是声音大，但力道却是虚得很，可饶是如此，柳棠儿还是忙伸手将他拦了，“王爷不要打了，我信，我信还不成么？”
“好好好，棠儿不再觉得自己丑了，本王这几下，打的值了。”聂锦焕说罢，便将柳棠儿搂在了怀中，沉了声音，道，“棠儿，就算天下人嫌弃你，本王也不会嫌弃。故此，你绝不可有任何自卑的心思。本王要你挺胸抬头地对着他人，一点伤疤又算什么，知道了么？”
聂锦焕话语句句入了柳棠儿的心，暖了一片。
柳棠儿勾着唇，心里那些推辞怀疑，一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
“容汐，你慢些！”
完颜雪二人自打出了京城后便一刻不停地赶往姑苏，这般却是苦了完颜雪这个贵族出身的人了。几日风餐露宿没有多好休息的她，早就觉得身子不是自己的一般。
听到完颜雪在身后的呼喊，容汐也是慢下了速度，有些疑惑地回了头，“公主，怎么了？”
“你...你就不觉得累么？”
“嗯？”
容汐出生于江湖，自小便是各种艰苦环境体会过，此番力度对于他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况且，因为有完颜雪在，他这速度还是放慢后的。
“你...哎呀！我累了，前面客栈我要休息。”
虽说容汐于那日与完颜雪坦诚布公，但他们二人之间也就止步于那一日的拥抱，之后便是你尊我敬的地步。对于此，完颜雪都有些觉得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美梦，如今梦醒了。
“那，那便休息。”容汐见完颜雪面露苦色，心下也是有不忍，先行下了马，便帮扯着完颜雪的马，朝着那客栈走了过去。
本还以为会将她抱下的完颜雪一看容汐不过是引着那匹马，立时便嘟了嘴，一翻身，也不管容汐如何，自己便先一步进了客栈。
客栈里的客人很少，完颜雪进去之时，都明显看出客栈伙计里的惊喜之光。
放了一枚银锭在老板面前，完颜雪指了指身后跟上的容汐道，“两个人两间上房，要通风最好的。另外外头还有我们的两匹马，你派人好生喂了，用过最好的马粮，知道了么？”
有了钱，老板自然是喜笑颜开，忙就派人招呼好这两个人了。
可完颜雪却不知，就在她与容汐上楼后，客栈之中又出现了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