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锦焕将视线落在老贼那张笑嘻嘻的脸上，挑了挑眉，“本王听说老贼好钱，什么活只要钱给得够，就都会去做。你不会，这边答应着本王，背地里又答应了夏凼吧？”
“怎么会呢王爷，唯独您，老贼是万般不会出卖的。”
老贼的笑意之中真假难辨，见得这般，聂锦焕也是收敛了笑意，肃目道，“最好如此，本王若是知道你透露给司庭轩半分，本王就替母妃拿了你欠下的命。”
老贼没有回答，只是半闭了眸子，嘴角依旧笑得自然。
聂锦焕没有再言语下去，放了茶盏，起身推门而去。
看着聂锦焕离去的背影，老贼脸上的笑意这才慢慢淡去。下意识摸上了指间的一枚铜钱，沉沉叹了口气。
夜色凉如水，行走在街面之上，面前倒是泛起了淡淡的白雾。
“你先回去吧。”聂锦焕驻足拍了拍管家的后背，沉声道。
见着这般的聂锦焕着实异常，可管家也未言语半句，点了点头，道了句‘小心’便继续朝前走去。
待到管家走远了，聂锦焕这才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冷冷道，“出来吧。”
音落，聂锦焕身后便想起了一道笑声。浅浅淡淡，倒似鬼魅一般。
“不愧是东景的第一王爷，不但聪慧，这耳朵也是着实好得很。”
聂锦焕转身直面了声音的主人，应道，“您也不赖，作为小小夏凼的皇，却臭名远播，弄得所有人都似瘟疫一般躲着您。这样的本事，本王可是永远也做不到啊。”
难听的话道出，司庭轩却是没有生气，反倒笑得更大声，“逞这种口舌之快，王爷还当您是三岁小孩子么？”
“看来老贼还是输给了钱。”
“可别这么说，钱是个好东西，谁人能不爱呢？”
“说吧，夏皇跟在本王身后，意欲为何？”
“不过是夜色太凉，想寻个作伴回去的人罢了。”
“哦？”聂锦焕挑了眉头，勾唇笑道，“夏皇身侧那个叛徒呢？怎么本王这会没有看到？”
“叛徒？你是说阿赋？他被孤王派去做事了，王爷手下那个容公子，不也是被派去做事了么？一样的。”
听得司庭轩的话，聂锦焕不由皱了眉头，很快却又缓了面容道，“难道夏皇要让柳芜赋在东景的京城里闹出些事来？”
“闹市可不敢，毕竟这可是你们东景啊，孤王要是在这折了兵力，可就得不偿失了。”
见司庭轩良久的话语里都是道的擦边话，聂锦焕也是渐渐没了想要与他聊下去的兴致。
兴致某处岔路口，聂锦焕开口道，“天色不早，驿馆与王府可是不同的方向。恕本王没有想要送夏皇回去的心思，先走一步了。”
“楚王爷难道就不想知道，今日在商会之上，为何孤王的使臣会开出那种条件么？”
“你们夏凼人想得太美，张口太大。”
聂锦焕的话换得司庭轩的一笑置之，“王爷可真爱说笑，我们夏凼人虽然心有大志，但也没有大到能够吞并天地的地步。孤王让他要了这条商道一切可都是为了王爷您啊。”
“本王？”
“是啊，这条商道，可是通往夏凼最为便利的商道啊。”
“本王在白日里已经听那使臣说过了。”
“是啊，是说过。可王爷是不是好奇，明明孤王已经得到了那个最近城镇的驻扎权，为何还要这个已经偏向孤王这的商道呢？”
聂锦焕没有说话，却已是默认了司庭轩的话。
“这条商道对于孤王来说有或者无都无关痛痒，因为孤王若是想要与东景商意往来，完全可以不用征求聂楚涵的同意直接站了官道便可。可是，就因为这条商道之中有个孤王急切想要的东西在，所以才需要让它成为孤王的东西。这般一来，孤王才可以光明正大地征用了那个东西。”
“想要的东西？那是什么？”
“什么呢......”司庭轩杵着下巴，勾唇笑看着聂锦焕，“这个回答，应该是要王爷告知孤王才是。”
听得司庭轩的话，聂锦焕陷入了沉思，恍然却是想到，忙道，“难道，你是想要紫峰上的......”
“呵呵呵，果真是楚王爷，就是聪明。不错，孤王就是想要那山上的东西。”
紫峰周遭的百姓之间喜欢将紫峰称为‘地狱门’，并非是因为它山峰之陡，极难攀爬，而是因为那山上毒障重重，毒物成百上千。老一代的人常说，若是候鸟迁徙之时，路过了地狱门，那么便会纷纷坠落其中，被那些毒物所吞噬殆尽。只是这等恐怖的山峦，对于那些喜用毒物的人来说简直就是至宝一样的物件。
而那边的人也常会看到，那些江湖之人会时不时地因寻宝出现在那。
对于这么一个山峦，朝廷上的人虽说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放置了。但是若说让他们将紫峰拱手让人，却是万般不同意的。毕竟这么一座‘宝山’，若是落得他国手中，遭罪的自然少不了东景。
“可是你不是已经能够在那镇子上设置站点了么？随手带回去点什么，也不会有人说的吧？”
“这么一个好宝贝，王爷觉得您的皇兄会同意孤王拿着么？他在国宴之上说得不过只是一半，还有另一半他却未说。”
“什么话？”
“只要孤王进了东景的地盘，那么双手双脚便要被锁链扣着，直至离开东景为止。”
聂锦焕听得这般的话也是皱了眉头，要知道让一个君王被铁链束缚，那是对他的何等不尊重。这般的举动司庭轩都能够同意，聂锦焕不由有些好奇他真正心下所想了。
“你做这些都是为了那座山？”
“难道不是么？商意而已，孤王打些胜仗赚来的钱都比费尽口舌赚的钱来的多，而且还不用孤王往外送东西。况且，进来还要被束手束脚，这等让孤王尊严扫地的东西，孤王怎会答应？若不是看中了那座山，孤王怎会陪聂楚涵玩？当孤王是泥人，扔人随意乱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