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鸦青对着徐勇达的背影吐舌头，这个老头儿，就是死脑筋。她推了推帮她收拾碗筷的方望舒，“做啥呢，赶快跟着老头儿去。老头儿的头发就是熬夜看工程看秃的。学习经验去。”徐鸦青一本正经地吐槽，“他变秃了，也变强了。”
方望舒在徐鸦青的指点下，快步追上徐勇达。
听见身后方望舒的脚步声，徐勇达没有回头，他按照原定的计划，去东面最偏僻的一个小屋子里。抬手拉下电灯的闸线，黑暗的屋子一下子亮了起来。在长长的桌板上，摆放着各式的玻璃皿。
方望舒站在门外，看着徐勇达戴上白色塑料手套，拿起一根玻璃管，准备配制乳化炸药。
在徐勇达配制的时候，方望舒一直聚精会神地看徐勇达的手法。在徐勇达把配好的乳化炸药放在电子秤上时，他稍稍走近了一点，看见上面的误差远远小于书本上规定的误差。
看见电子秤上的数字，徐勇达的神情显示他很满意。在徐勇达包装这一管合格的乳化炸药时，方望舒走上前，询问道，“徐师傅，明天能不能派个人和我一起去测量兴浦山？全站仪的测量需要一个人站在测量物前，当做对照物。”方望舒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进行实际的地形绘制以及测量，只是设置了很多参照点。
“明天，我要爆破掌子面旁的隧道口，所有人都必须原地待命，防止有意外情况的发生。”徐勇达拒绝方望舒的请求。
“我可以去观摩你们的爆破吗？我在现场也能帮忙。既然现在测量炮孔没有充足的人手，我暂时去宝华山帮忙也是可以的吧？”方望舒以前一直在学校，并未亲身站在隧道外，看现场爆破。
徐勇达注意到方望舒的声调止不住地上扬，他很激动，也很期待这一次的爆破。“你给我一个理由，你为什么想看爆破？”
“学习。多看，多听，多学。我的教授教给我的方法。”方望舒一直谨记于心。“祖国要建设的铁路有那么多，在未来的某天，我相信自己也可以建设一条铁路。”
“你知道和我同期的铁路工程师有多少人因为更好的待遇去了国外吗？又有多少人因为建铁路居无定所，干了三四年就回去转行了吗？”徐勇达轻视方望舒这种不成熟的想法。
“可他们在此之前，也为了祖国的铁路事业做了贡献。”
……
“滚回去睡觉。”徐勇达把乳化炸药包装好，“明天五点出门。”
方望舒见说动了徐勇达，心里不由对明天多了丝期待。他走出门外，小心掩上木门。
“每天做好测量记录。要是被我抽查到哪一天没写。立马收拾东西滚蛋。”门内冷不丁传来徐勇达的叮嘱。
“好！”方望舒想着他现在应该去哪里找本本子记下今天的测量记录，在此之前，他没有写测量日记的习惯。
“老头儿答应收你为徒了？”洗完碗的徐鸦青一走出厨房就听见徐勇达洪亮的嗓门。
“不，徐师傅答应我明天带我去看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