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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开学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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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着简单的黑色套头衫,外面罩着一件大衣,还是留着板寸,古铜的皮肤在成都灰蒙蒙的冬天里也微微发着光。他冲我温柔一笑,像个温和的小太阳,一阵一阵散发着温暖的光。现在小太阳正慢慢走进来,目光紧紧抓着我,我很没有出息的心脏咚咚跳了跳。他都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还这般,如此……证明我真是很喜欢他呀,幸而他也同样很喜欢我。

我头一歪,眼风便扫到那个女孩儿的目光也正正在我身上,面上的表情风云变幻,神秘莫测。

古来走到面前来的时候我笑得有点呆,便呆呆地问:“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顺便来看看阿姨。”他笑得倒自然,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我一听“阿姨”两个字,即刻觉得哪里不妥,笑容收了收皱紧眉头:“你……要见我妈?可是你……“

“没有关系,一次两次没有问题。总是要见的。”

纵然他这么说,我还是觉得十分忧愁,我很害怕妈妈和他见个几面以后,便像当初的我一样,成天又是见鬼,又是鬼上身的,这可不是玩笑。许是见我阴晴不定的样子太明显,他即便如今“看”不到我在想什么,也能猜得出来我在想什么,低声笑了笑凑近我,把手伸出来给我看:“这是苏卞给我的,能把我灵蛇的灵气收一收,对人的影响便没那么厉害了。”

他手腕上果然戴着一只闪闪发亮的玄色手环,很好看。我便有些愤愤不平,为什么他能戴个好看的飞起来的手环,我就要被当做机器人一样的植入一颗不知道是什么的什么东西?

古来接着说:“因为戴上这手环减少对人的影响的同时,也会限制我的能力,所以……这样做,也是方便我脱下来。”

我忍不住笑了笑:“我的灵蛇都被屏蔽起来了,你还能猜到我在想干什么,很了不起啊。”

他伸手捏捏我的脸:“看你盯着我手环流口水的样子,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了,这有什么难的。”

“苏苏?”我一扭头,看到了正好从厨房里出来的妈妈,她盯着古来:“这是?”

我的脸红了一红,又红了一红,却很振奋地回答她:“妈,这……是我男朋友。他叫古来。”

古来转过身,万分礼貌又绅士的冲我妈躬了躬,笑得十分灿烂讨喜,道:“阿姨好。”

看我妈那意外又惊喜的表情,我松了口气,这个女婿,她大致很满意。

我妈的确是满意的,转身就去食堂让大厨加了两个菜,出来以后语重心长的批评我:“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连个准备都没有,”又转向古来,“哎真是不好意思,你先坐会儿,我先进去烧两个菜。“

古来假惺惺的说“阿姨不用忙了”,我妈笑眯眯的转身:“没事儿,你坐会儿。苏苏,给人泡杯茶。”

我妈刚进厨房,古来就憋着笑看着我,柔柔道:“苏苏……好名字。”

我很不好意思,觉得这名字其实太娇气,我虽然看起来还比较文静,实则内里很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一向觉得即便做个女人也要做个大气一些的女人,所以,我妈给我起的这个小名儿,我不是很满意,奈何四邻八方的都觉得这个小名儿朗朗上口,便都这么叫。

可是,我不愿意古来这么叫我,他这么叫我,我会有种指甲盖划过玻璃般的酥麻感,于是伸手止住他笑得很殷勤:“你还是叫我苏畹比较好听。”

“不然,我以后叫你……畹畹?”

我满头黑线,真想把他打包扭成团从这儿扔出去。

古来和我,还有我妈一起吃了一顿很丰盛的家常饭,这期间,妈妈不动声色地想打听人家的祖宗十八代,却怎么也没想到古来竟是个孤儿,很是感叹了一番,又听说他一个孤儿如今竟也开了公司混得有板有眼,又感叹了一番,跟着便数落我,说我懒,说我不够聪明,也不够懂事。我特别郁结,在古来出现之前,我妈明明觉得我还挺勤快,挺聪明,挺懂事的。人和人,真的不要随便拿来做比较。

吃完午饭一起回家,聪明乖巧又懂人情世故的古来从他的车里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说是给妈妈的见面礼,妈妈目瞪口呆看我一眼,我也觉得古来这大包小包的礼物过于夸张了,打着哈哈:“你们公司发的购物券真够多的,买这么多东西……哈哈。”

妈妈也很不好意思的样子:“看看……买这么多东西……下次可不要买这么多了,要再买这么多,阿姨都不好意让你进门了……”

我看一眼我妈,觉得她这认女婿的速度太快,这么快就想着下一次了。古来笑得礼貌又得体:“第一次见面,应该的。”

我觉得,古来的大阵仗惊到了我妈,临走的时候,她眉头微微皱着,又担心又犹豫,就像我被古来骗走了,再也回不来一样。我无可奈克只能随意扯了个谎:“妈妈,古来其实是我们一个大学老师的远房侄子,有一次他来找我们老师认亲,我给他指路的时候认识的,他是个好人。”

妈妈何其莫名的问了一句:“那……梁渠呢?”

我在车上对古来说我刚对我妈扯的那个谎,古来不动声色的问我:“如果有一天你妈妈要见一见我的远方叔叔你的大学老师,该怎么办呢?”

我欲言又止张口结舌了好半晌,幽怨地看他一眼:“还不是因为你一来就送那么多礼物显得那么土豪,我妈才会担心我是不是被人骗了,我才会这么胡乱说一说让她安个心。”

“唔……你妈妈和你当初一样,不相信我。”

我觉得我们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太相信现实。可惜古来他不太懂我们眼里的这个现实。

汽车上了绕城,往机场方向而去。我要回学校上课了,结束大四上半学期的实习,大四下学期便是我学生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这大学前三年我混得不太像样,信誓旦旦说着拿了奖学金便陪梁渠出去好好旅一次行却从未实现过,算是个很不讲信用的人。不讲信用的我在大学最后一年迎来了开挂一般的变故,变得自己面目全非,连世界观都彻底颠覆了,如今,我要强行在这颠覆的世界观里装作一切正好,除了身边多出一个会飞檐会走壁的古来,其实一切,都没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