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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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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是通晓了孟清秋的心思,知道我在此刻却是不该去打扰孟清秋好不容易与皇上在白日里的独处时光。我知晓当今皇上虽说是极为宠爱孟清秋,却也是受得住江山社稷之人,极少在白日来后宫中闲逛。

这宫中传的皇上白日里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我姑姑云贵妃那里,而皇上却也不过夜,不给云贵妃再度怀上子嗣的机会,只是依旧宠爱着,后宫中再乱,也无人能动摇她的位置。

而我此刻左右知晓了皇帝在此,又不想扫了孟清秋与皇上的兴致,更是没有在皇上面前露脸求得关注的心思,便也不加通报,只是与春花站的不远不近的在孟清秋院落外面,只想着皇上想必也不会待的太久时间,等皇上出来再进去便是。

那歌声悠悠荡荡的,唱了一层又一层,极为细腻的道出一个女人的心思,一个女人的柔肠百结。而我却心知孟清秋此人并不对皇上有多大的深爱,只怕远不如被皇上亲手打入冷宫,又被孟清秋百般折磨的周贵人,孟清秋只是以皇上身边儿得宠的女人,后宫的权势,以此来保护自己,更是为了巩固孟家的权势。

而每每想到此处,我便不由得替周贵人感到由衷的心寒,我便想着我刚入宫没到两个月,被孟清秋宴请的第一次宴会去了。在那之前,孟清秋虽是独得宠爱,却是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只是占着皇上,却并不多在后宫姐妹面前转悠,显得整个人高冷又不合群。

而到那次,孟清秋第一次在后宫姐妹面前展示她的手腕,与大家说明了她是怎样的有本事,又是可以怎样将惹到她的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一般。在那之后,孟清秋似乎就开始高调起来,虽说是因为太后的命令,让她看起来再不能那般霸占着皇上,却是开始在各种事务上大出风头。既包括前几日操办的晚宴,也是我所听闻的,由红菇给我所讲述的,周贵人后来的遭遇。

周贵人自被孟清秋日日夜夜恐吓之后变得了失心疯,似乎谁也不认识,随便哪一个人与她说话便会听,听不懂的便要哇哇乱叫,只吵的人心烦意乱。而孟清秋刻意引导,特意使几个太监丫鬟在暗中对周贵人动手,使周贵人遭受些痛苦,而此后在皇上陪着孟清秋的时候,孟清秋便假意说与皇上同去看看周贵人。而那时周贵人已经疯的更厉害,见着那几个丫鬟太监便是止不住的尖叫,直吵的皇上心烦意乱。在那次之后,后宫中便没有了周贵人的丝毫消息。红菇曾悄然对我提到过,许是皇上下了杀手,也许是直接拖出宫门扔在街口,生死变听天由命了。

当时乍一听闻这个消息,我心中自然是发冷的,不论是孟清秋亦或是皇上的做法,都是令那时的我完全无法接受的。我惊讶于孟清秋的狠毒与斩尽杀绝,也惊讶于皇上的翻脸不认人与冷漠无情。这两个人,在那个时候,我都是不喜欢的。

而人或许常常都会有一时之间便能得到成长的时候,我自打在昨日听完云贵妃与我讲述的我云家往事之后,对这些事情虽然还不能完全认同,却是也能稍微有些理解,似乎懂得了这些人这样做的原因。虽然可能没有什么真正的意义,却是切实使自己开心。也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那么既然如此,在后宫这个心机颇深的地方,有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我虽然理解,却依旧无法认同,自己也不会去真切的去做那般残忍的事情。我知晓本来便是周贵人想要先陷害孟清秋,孟清秋一切的举动不过是反击,而不是主动,只是心中仍旧有些过不去那个坎儿,即便是在孟清秋前几日来找我的时候,我心中仍旧是对孟清秋此人颇有犹豫。

这个人太过看重她的利益,如果要与她合作,那么其中容不得半分感情,只有交易。而想必若是有一天孟清秋自己便能得到我能给她的东西,或是她找到了一个比我更适合合作的人选,那么在我们之间的交易里,她必定会直接抽身而退,反而会将我一军,免得我们以往的交易败露。对此,我素来的深信不疑的。

故而我在同意她的交易之时,心中便早有计较,若是孟清秋此人于我无用,或是我将会受到什么威胁。我也应该遵从交易的原则,直接坦荡的将这个交易者抛弃,而是换取另一个。

这便是孟清秋在那日谈话中交于我的生存法则,我们之间是交易,有什么事情,不必不好意思,因为对方必然会向你在固定的时间索取回报。而我们却偏偏要在后宫这么多人的面前扮演姐妹情深的感情,这般想来,却也是当真好笑。

而我便这么一直静静想着,左右现在无事,春花虽说对我忠心耿耿,而我却素来少与她沟通交流。此次出来才发现,我与她是真切的不熟悉,不知晓她深层次的性格,也不知晓如何与她将话题继续下去。虽说我是她的主子,可我深知聊天儿是两个人的事儿,却不是一个人一直配合便能愉悦的。而我这般不了解,却也只好不与她交谈,只想着等有些合适的机会对春水春花两姐妹了解的再多些。

随着我入宫时日变长,所要接触的人也逐渐增多,要知晓的事情也不能少去。那么若我只有红菇一人可用,却是显得稍稍有些不够了。却还是要将春水春花二人培养出一二,即使不能真的为我做些没那么好的事情,但粗略的打探宫中消息想必还是能够做的轻松惬意的。

这般想着我便偏头看着春花。顺带缓缓活动下稍微有些战麻了的一双腿。今日既然已经发现了春花记忆力实在是十分的好用,却不知道与她一奶同胞的姐姐春水又有些什么能耐,能为我做些什么。

却是这宫中果然每个人看似简单,然而能好端端的在宫女中脱颖而出,或是能在宫中安安稳稳的混下去,也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