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爷爷正在看书，纪望舒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爷爷。”
“哎，放学了啊。”纪爷爷笑眯眯的把老花镜摘下来。
“都这么晚了，爷爷怎么还不去睡啊？还穿的这么整洁。”
纪老爷子挥了挥手:“哎呀，有个学生刚刚来看我了，刚走，爷爷想着你快回来了，就等等你。”
纪望舒抱住他的胳膊:“爷爷，你周五给我开个家长会行不行呀？”
老爷子显得更有兴趣了:“好呀好呀。爷爷还没怎么去过家长会呢。”
爷爷是文人，桃李遍天下，很多人都仰慕爷爷的笔墨。当初爸爸从商时，老爷子还骂过他很久呢。
周五的下午，纪望舒在校门口等爷爷。
一辆熟悉的车牌号开到了她面前，纪望舒愣了愣，看着纪霖下车:“爸爸，你怎么来了？”
纪霖也愣了一下:“舒舒，你在这干嘛呢？”
“我等爷爷开家长会啊。”
纪霖皱了一下眉:“家长会？你们不是单独请家长？”
她们正说着，纪念也迎上来了:“爸，您来了啊？”
纪望舒听到她喊爸爸，面色一僵，纪霖也面色尴尬:“小念，你不是说请家长吗？”
纪念柔柔的笑着:“对啊爸爸，我这次退步的很厉害，老师让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纪望舒神色澹了澹，所以爸爸没来给她开家长会，反而来给纪念开了？
“你怎么来了？”纪老爷子正好也到了。
纪霖犹豫了一下，说道:“爸，纪念被叫家长了，我来给她开个家长会。”
纪老爷子一听这，冷哼了一声:“不来给自己的女儿开家长会，还让老头子我跑一趟，就为了些不三不四的乱跑。”
纪念脸色已经惨白了，抓住纪霖，往他背后躲了躲，像是受了很大的欺负一样，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爷爷......”
纪老爷子不耐烦的敲了敲手上的拐杖:“别叫老头子爷爷啊，我就一个孙女儿，可认不得。舒舒，过来带爷爷进去。”
纪霖拍了拍纪念，有些不悦的说:“爸，您别这样说小念。”
纪老爷子哼了一声，被纪望舒扶着往里面走:“舒舒啊，别伤心啊，你爸那个混蛋小子，等爷爷回去再教训他。”
纪望舒摇了摇头:“爷爷，没事的。”
纪念本来就和纪望舒离的不远，上流圈子大部分是共通的，进了班很多人都是认识纪霖的。
苏然的妈妈也客气的寒暄了两句:“纪总今天来给女儿开家长会啊？真是不容易，我们家那个啊，天天说忙，怎么都不来。”
纪霖象征性的笑了笑。
等家长会开始了，班主任念到纪念家长的时候，纪霖面色有点不好的站了起来，周围瞬间叽叽喳喳的一片。
纪望舒和苏然在外面等着:“望舒，怎么你爸爸和爷爷都来了啊？”
纪望舒手握紧了一下，神情有点落寞，绷紧的嘴角，张了又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
“纪望舒。”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顾生突然喊了他一声。
少年倚在一旁的栏杆上，朝她摆了摆手:”纪望舒，来。”
纪望舒忍了忍眼里的酸涩，朝他走过去，声音小小的，带了点委屈:“顾生。”
顾生心一疼，他的小姑娘啊。
抬手擦过她的眼角，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手粗糙，还是小姑娘皮肤薄。
眼角都红透了，顾生垂着眼睛看她:“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她感觉自己很难受，鼻子很酸，眼睛也很酸，有点艰难的才“嗯”了一声。
毕竟是在学校里，她们也没什么关系，顾生不好牵住小姑娘。将自己的衣角递给她:“握着，跟我走好吗？”
苏然看着顾生这就把她们小望舒带走了，刚想问他干嘛，就被林辰扯了回去。
“你干嘛？”气呼呼的瞪着林辰。
林辰戳了戳她的包子脸:“你别去多管闲事，生哥不会对纪望舒怎么样的。你没发现纪望舒不对劲吗？你帮不了她的，只有生哥可以。”
苏然有点茫然，啊，为什么？
纪望舒握着顾生的衣角，低着头走路，一遍走，一边小声的哽咽。
顾生没说话，手握的很紧，心一抽一抽的疼，拉着她走进一个空教室:“纪望舒，委屈了你就骂回去啊。一个人哭什么？”
小姑娘脸上全是泪痕:“我，我没办法说她，那也是她的爸爸啊。”
顾生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真傻。
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纪望舒，张嘴。”
纪望舒乖乖张嘴把糖含在嘴里，糖很甜，可是她好像更委屈了。
顾生一直轻轻拍着她，直到小姑娘把情绪都发泄出来:“哭完了？渴不渴？带你去吃东西？”
纪望舒不太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顾生弯腰，看着她的眼睛:“纪望舒，不开心的时候你可以说出来，不要一个人哭。”
纪望舒一愣，好像自己总在他面前哭，嘴里的糖还没化完，她奶声奶气的说:“顾生，为什么你总带着糖啊？”
顾生停顿了一下:“以前，我妈还在的时候说，控制不好自己的时候，就吃一个糖，像她在控制我一样。”
顾生说完苦涩的笑了笑。
纪望舒也沉默了，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说起他的心事。
顾生看着她沉默下来，轻笑一声:“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走吧。”
她突然拽住了他的手，垫脚摸了摸他的头发:“顾生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顾生愣了一下，嘴角上扬:“你为什么要陪着我，怎么陪着我啊？”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调笑，纪望舒一下子红了脸:“啊，我，我是你同桌啊，我肯定会陪着你的。”
顾生舔了舔嘴角，小姑娘看着脸泛红，看着像是一个苹果。
很好吃的样子啊！
“好啦好啦，我们快走吧，我想喝奶茶顾生。”纪望舒受不了了，自己打破了这个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