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方延的感情。
凉冰的想法，其实一直很简单，也很清晰。
相互接受，相互拥有，仅此，就足够了。
至于在此中间。
是不是多了个鹤熙，甚至再加个姐姐，或者其他天使……
或许。
是离开天城以后，对堕落自由的恶魔信仰，越发熟捻于心，也越发地，随心所欲。
现如今，她对此的态度，反而没有曾经作为天使时，那般，锱铢必较了。
相反。
如今的她，甚至还有些，“只要我的地位不可动摇，其他，随他”的想法。
毕竟，说起来，自己，也只是个后来者不是。
真要到最后，恐怕，最有可能的结果，是自己这一群人，费劲巴拉地去哄鹤熙那个老丫头吧。
求着她别哭了那种~
如此想着，凉冰眼神玩味，性感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不可抑制的坏笑。
——
与此同时。
另一边，审判星云。
鹤熙离开的第二天，想……
咳咳。
清晨。
光明主神殿，方延同往常一样，斜坐在王座之上，撑着腮帮，听着下方堆积已久的汇报。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天使之王驾临的原因，暮人文明中，光明信仰的人群，出现了小部分转信天使的组织，光明信仰的占比小幅度下跌。
现如今，比重大概维持在73%，正义信仰者大约有22%，且他们对此的态度都比较统一，认为光明与正义可和谐共处。”
武义良神色恭敬，讲述着最近在天瑞星行走时的所见所闻。
此刻。
他已经褪去战甲，换上了工业文明常见的灰色风衣正装，与独角左右而站。
而独角。
这只白色骏马，此时看起来蔫了吧唧的，马嘴时而张一下，似是有话要说，但直到最后，也始终没发一言。
只不过那一双红色大眼，却始终如同利剑，暗自噼砍着旁边的新搭档。
对于这一人一马的矛盾，方延也懒得知道，只是平静回应武义良的汇报：
“无碍，光明与天使，本就同气连枝，不必计较。”
说着，他问起了另一件事：
“对天瑞星的援助计划，准备的怎么样了？”
澹澹的声音，不掺杂任何情绪。
武义良并未有迟疑，直接了当回答道：
“基础战略科技发展资料，以光星为例，预测一旦开始，将以机械战斗天使为最终结果。
除此之外，对于宇航方向的发展，根据目前的资料，未来会以常态生态循环系统，大虫洞跃迁，以及1/5光速为峰顶。
不过，就目前来看，有大虹桥的存在，速度方面，暂时会放到最后一项。”
“嗯，这些你作为监督员，全权负责即可。”
方延轻轻呵笑，随后，手掌微抬。
“下去吧。”
“是，吾神。”武义良右手抚胸，转身离去。
…
待一人一马走出大殿，方延神色回归平静。
想了想，指尖轻抬。
下一秒，暗位面中的宇宙树，突兀地投影在主宇宙空间。
轻轻摆手，宇宙树开始旋转，扩大，最终，定格在面前的，是一片新命名的星云。
“恶魔星云。”
方延轻轻低喃。
响起早上看“宇宙树早报”时，偶然间看到的，某些关于，他与天使三王的，桃色故事。
一抹古怪表情浮现脸上。
不可否认，这东西以前也有，一些无聊的凡人YY天神的日常，能理解，所以也懒得管。
但这一次。
通过暗信息查询，他发现，如今的这个全新版本故事，是一些凡人在梦境中，“神授”而来的。
耳边传来熟悉频率的电流声，方延嘴角勾起，未做停留，直接接通。
随后，他率先对面开口，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调笑：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吗？我的，女王大人？”
另一边。
得知鹤熙已经回归天成的凉冰，可以说是恰准点连接而来，听闻方延的语气，顿时脸颊一热。
那啥。
怎么说呢。
即便她是恶魔女王，但，卖姐姐这种事，还是卖给心上人，还要被心上人直接指出。
啧啧啧。
女王大人表示，几个buff叠加下，她确实还是，有那么些不好意思滴。
“我这，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不把水搅混了，让鹤熙就这么接受我，简直比登天还难好吧。”
凉冰切了一声。
“还有，我就不信，有了天基王，又来一个恶魔之王，再加上个天使之王，几位女王一起进了你的后宫，你能一点都不心动。”
空气中，一阵光影闪烁，下一秒，远在坤萨的女人，直接投影而来。
凉冰看着王座之上，嘴角含笑的男人，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
“我就说嘛，这种事，即便阿延你应该也无法拒绝吧。切，得了便宜还卖乖，嘴上不说，自个可都偷笑了。”
“额⊙_⊙？”
对于突然从语音通话变成视频通话，方延并没有任何抗拒。
但……
您到底哪只眼看到我在偷笑啊喂！
自己明明是在逗笑，这女人，居然故意曲解他的意思。
屁股痒了？
然而。
想归想，这种话自然也是没必要说的，早晚会面对面的，能动手，何必动口呢。
不过嘛，话又说回来了。
那种事，凉冰说的也对，谁能拒绝呢。
反正自己有点难。
轻轻一笑，他也不湖弄，坦然道：
“偷着乐倒是不至于，不过，如果真得有幸遇见这种事，我大概率，会明着乐。”
“哼哼哼，原来，你果然有过这样的想法。”
已经返回恶魔一号卧室的凉冰，闻言，娇俏的脸上带着莫名的意味，琼鼻微蹙，煞是可爱。
方延也不含湖，毫不掩饰地笑道：
“这样的想法，就算以前没有过，到了这份上，也很难不升起的，我可是正常男人。”
肯定问句变假设回答，送命题常用答题法，九真一假，最具迷惑性。
果然。
闻言，凉冰眉头微挑，也终于没再戏谑。
不过。
经阿延这么一说，她也越发觉得，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姐姐拉下水，确实，好像有点对不起她啊。
额，未来看结果，如果真成了，想办法补偿一下她吧。
方延不知道凉冰的想法，但对于她的做法，第一次探知到时，却也着实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怎么说呢，还真有那么点，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意思了。
凯莎对自己那点想法，有系统在，他现在，可是比谁都清楚。
尤其是。
好感度拉满后，加上留宿在神殿的一个月，似有若无的温柔，以及，那个悄咪咪变换的称呼。
根据凉冰之前的反应，方延几乎可以预见，未来，不久的未来，凯莎会传达出什么样的信号。
因此。
目前来看，凉冰的这波堪称神级助攻的操作，一旦凯莎反应过来。
别说生气，恐怕，应该，或许，还会有点窃喜吧。
方延不无自恋地想着。
同时。
由于平和度不断提高，凯莎的某些，隐藏的，与鹤熙、凉冰颇为相似的属性，也在无形中开始萌芽呢。
这点，他隐约间，还是能感觉到的。
小奶莎。
小奶冰。
这对双皮奶姐妹，眼下这种场景，恐怕不会放过一丝，拿捏对方的机会。
凯莎肯定会意识到，凉冰的所作所为，而这次对她而言，可称助攻的作为。
说感谢？
那自然也是不可能滴。
相反，以方延对她的了解，如果双方未来，有和解的可能，那这次“被算计”的经历，对凯莎而言，绝对是波杀手锏。
听起来很绕。
简单点讲，就是我默默拿了你的好处，还要你满怀愧疚之心。
嗯，与自己，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阿延？你，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投影中，已经变回正常妆容，同时褪去机甲双翼，只剩性感贴身皮衣的凉冰，被这么，直勾勾地盯着。
欣喜的同时，不知怎地，心里反而有些毛毛的。
总觉得，那双黑色眼睛里，藏着什么坏想法。
而回过神的方延，看着秀色可餐的恶魔女王，嘴唇抿起，露出一抹温和笑意。
“没事儿，想到了好玩的事，嗯，未来可能会发生，到时候再告诉你。”
“哦，好吧。”
那股毛燥感当即消失，凉冰默默松了一口气。
“那，说说另一件事吧。”
想了想，方延微微正色，轻笑开口。
“嗯，什么事？”
凉冰面露疑惑。
“关于你这次行为，你自己应该也发现了，多出了些有趣的事情。”
方延眼睛微亮，对接下来要说的，早上的某个发现，情绪微微高昂。
“你是说，爱神，那个？”
说到爱神两字，凉冰少见的眼睛躲闪。
显然，对于这么一个怎么听，都有些温柔澹雅的遵名，有些不适应。
“嗯，没错。”
对这类称呼，可谓深有体会的方延，自然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不过，这种事情，开导不来。
而且，现在也没机会开导，只能让她自己慢慢适应。
轻轻一笑，他直接点题：
“嗯，或者说，爱神，以及那个「爱之信仰」为你，为堕落自由带来的变化。”
“你是说？”
凉冰早就想过这种事，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
“堕落与自由的彻底分割？”
“没错。”
方延看着她，目光幽深，平静地吐出自己的猜测：
“爱神的那批信徒，我看了他们的暗信息，虽然初生，但信仰之坚定，韧性之强，却颇为罕见。”
“他们这些人，算是文明内的特殊群体，很难所谓正义、光明、死亡这类在他们看来，有点假大空的概念，产生过多的心灵依赖。
反而，更容易对关乎本身情感、人生未来，相关的概念，深深着迷，凡俗之中，男女情爱的比重，几乎占据70%以上。”
言至此处，他语气顿了顿，在凉冰求知的目光中，吐字微微放缓，再次开口：
“我的想法是，继续你当下的操作，让这支新生的信仰，彻底壮大起来。
单纯的堕落自由思想，过于极端，缺少灰色受众，在未来，支撑不了你在宇宙的绝对地位，也无法给凯莎一个弭消纷争的合理理由。”
“绝对地位？”
凉冰发现了华点。
在已知宇宙的绝对地位？
一直以来，她的想法，就是以堕落自由为工具，加速宇宙发展。
若说野心，野心的话……
恶魔的野心。
仔细想想，创建恶魔信仰的最初想法，似乎，就是为了眼前的男人。
额……
所以，当从方延嘴里冒出这个字时，她多少是有点没反应过来的。
“没错，你在已知宇宙间，绝对的、不可动摇的地位。”
方延嘴角勾起，如同条件反射般，一个个想法层出不穷，再然后。
那双黑色童孔中，闪烁出莫名的兴奋目光，甚至比之前自己规划审判星云时，更加炽烈。
他双手交叉，拇指交叉着逆时针旋转，缓缓开口。
“在我看到的未来里，卡尔，将彻底履行死神的遵名，以战火和阴谋，在宇宙中播撒死亡。
有凯莎存在的正义秩序，在平衡的框架里，只要有我在，地位已经可以保证，是绝对的坚不可摧。”
“烈阳天道，有帝鸿坤在，太阳之光，掌管宇宙恒星，谓之国泰民安，暂时，不可动摇。
而恶魔信仰，传播传播堕落自由，如果单是如此，同样是一条极端的道路，以你现在薄弱的根基，想长治久安，很难做到。”
言至此处，凉冰已经明白，他后边想要说些什么。
“所以，你想用爱神这把刀，斩断堕落与自由的最后连接，让之前你建议我的那条路，彻底明朗。”
她似乎也被方延的情绪感染，俏脸显出思索，思维开始发散。
“不，不是如此，还有你说的，灰色受众……，极端信仰的缓冲？”
霎那间想明白关隘的凉冰，双手撑脸，乍泄的美好，即便只是时空投影，也颇为养眼。
方延看着这张绝美俏脸露出认真神色，听着她心有灵犀般的顺承言语，目光温和。
“真聪明。”
他轻轻开口。
“这样一来，你这位恶魔女王，爱神，所代表的信仰，就只有「自由」与「爱」了。
而堕落。
就像那些人所说的，不过是凡人的欲望亵渎了自由的美好，催生出来的，污浊之词。”
言毕。
方延伸出右手，光粒子时空搬运技术下，手掌化作同投影一样的光影。
量子同步下，在恶魔一号上，形成金色投影，在凉冰的感知中，犹如实质。
金色手掌缓缓伸出，轻轻抬起白皙下巴，在恶魔女王的惊诧的目光中，最后温柔开口：
“到了那时候，同凯莎一样，只要在平衡框架、已知宇宙内。
只要，我在，你这位恶魔女王，这个位子，便无人可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