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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缓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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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淹没了别墅,随风发出“呼呼”的声响,像是一个残破的风箱,木质建材在炽热的温度里噼噼啪啪地哀嚎,而大火的光芒印照地半片天空都红了,这片天空下的土壤、树木、兵器、衣服、人的脸也都燃烧了起来,颜色热烈地令人炫目。

只有这单一的声音,但却噪人耳膜,突然间,身着华丽衣装的矮人停止抚摸自己的无名指,这一细小的动作似乎暂停了这部沉闷的电影。阿曼和巴斯顿紧紧盯着他,他故意把无名指面朝着阿曼的方向——那是一颗琥珀色的戒指,硕大,圆润,色彩古朴却诱人,巴斯顿喉咙里“咕噜”一声,低声感叹:“上帝!”

孤零零的掌声响起来了,和这气氛极不协调:“做得好,阿曼?拉芙莱斯爵士,行动迅速而果断,不愧是巴赫蒙斗的第一斗胜者,东方舍利的最终得主啊!”

“他称呼你是什么?爵士?那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可能知道?”阿曼边回答巴斯顿的问题,边谨慎地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居然有你不知道的事,真是太稀奇了。”巴斯顿说,而后瞅着对面那个人看。

“亚历克斯?格雷?”他狐疑地问,其实,从矮人,从王戒他就可以判定这个人的身份了,但他仍然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些看仔细了,“怎么是你?”

没错,那个被矮人士兵紧紧护卫着,衣着华丽的矮人正是他们的国王亚历克斯?格雷!此刻,他得意洋洋地看着阿曼,矮小的身体就像摆放在玩具架上涂得五颜六色的小泥人。

阿曼的脸色沉地像一块生铁,语气僵硬:“克莱尔呢?”

亚历克斯的笑容僵硬了,他对阿曼所有的不满顷刻写满脸上,鼻下的两撮滑稽的胡子上下抖动着,眼珠子一瞪,腮帮子鼓得浑圆:“难道没人教你礼仪吗?面对一个国王,你应该低头颔首……”

阿曼攥紧拳头向前跨出一步,矮人护卫兵立刻抽刀拔剑举起斧头,一动不动地盯着阿曼。阿曼丝毫没把他们这些玩偶放在眼里,她喉咙里像野兽般低吼着,瞳孔慢慢呈上深蓝色,语气比第一次还要冰冷霸道:“我再问一次,克莱尔呢?”

“粗鲁的家伙!”

阿曼浑身“唰”地一声旋绕起了冰雾,在她身后百步开外,事先埋伏好的矮人齐齐地跳了出来,手里拉弓搭箭,箭头正指着阿曼和巴斯顿,没有一点缺口。眼看这种情景,巴斯顿连忙拉住了她,“不,不,冷静下来,小曼,大事不好,大事不妙,我们得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阿曼甩开他继续向前走,巴斯顿慌忙拦腰抱起她往身后一放,点头哈腰地向前面的亚历克斯笑笑,再转身安慰安慰弓箭手,“让我和她谈谈好吗?就一会儿,相信那是让你们活命的好机会。”

说罢,他强咧开嘴角装出一副笑容低声问道:“小曼,你是怎么知道克莱尔没事的?”

“收起你那张恶心的嘴脸。”

“这是心理战术,微笑可以让人感觉平和,放低警惕。”

“可它让我不舒服!如果你再不收起来,我发誓现在就在你的脸上砸个大窟窿。”

“那……好吧,我听你的,我现在身上的窟窿已经够多了!”巴斯顿揉揉脸,松弛了面部肌肉:“那么你怎么样?”

“我现在冷静下来了。”

“真的?”

阿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道:“如果出其不意地袭击我们的要害,我们很可能不会躲过,从开始矮人就有很好的优势和主动权,但是他们没有这么去做,他们只是想控制我们,单从这个行动来看的话,他们更会对克莱尔谨慎,和田千足和克莱尔在一起,亚历克斯就算再没脑子他也会等一等再开杀戒!”

“意思就是说,克莱尔现在暂时安全,对吧?”

“巴斯顿,我上次听这句话时距离现在不到一天功夫,你把布比和塞弗勒斯留下照顾她,我却和你一头钻进了什么不死岛,如果不是你……”说着说着,阿曼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冷静、冷静!”巴斯顿慌忙劝道,“我的意思是,克莱尔不需要我们争分夺秒去救她……那下来,我们就该想想亚历克斯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要执行这样不友好的待客之道?为什么?你知道吗?现在可不是你逞英雄的时候,你告诉我,你可以在三秒内杀掉亚历克斯吗?不能!好,那些弓箭就可以,如果你贸然行事,我们就会变成刺猬!所以我们要……缓兵,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然后再伺机而变!”

“他居然敢从我手底夺走克莱尔,我现在恨不得立刻杀了这个侏儒!”

“我知道!”

“他脖子上的动脉在诱惑着我。”

“我知道。”

“所以你得尽快。”阿曼决定这次采取巴斯顿的意见。

“好了,我没时间听你们再啰嗦!”亚历克斯向身后挥挥手,似乎又要有什么动作,巴斯顿赶紧大叫:“等等!国王陛下,请您稍等!”

他回头对阿曼做了个OK的手势,便面朝着亚历克斯深深地一鞠躬,“尊敬的国王陛下,不知道您今天大驾光临,小……阿曼和我都是些粗鲁之人,冒犯到您威严的地方一定请您原谅!”

听到“原谅”两个字阿曼就不依了——凭什么要让亚历克斯原谅!巴斯顿慌忙拉住她的手,使劲捏捏,然后赶紧扯着嗓子继续说道:“我想,您此刻前来必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找我们商量……”

“不,不是商量,是……”

“哦,很抱歉,”巴斯顿打断亚历克斯的话,把话语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他自己手中:“那么,您是准备吩咐我们一些事情,希望我们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那个嘛……”

“尊敬的陛下,我和阿曼可以靠近点听您的指示吗?刚才那个大爆炸让我的耳朵很不舒服,到现在都一直嗡嗡作响,希望陛下能够体谅!”

“哈哈哈,”亚历克斯忽然仰头大笑,“你是叫巴斯顿?凯乐斯,对吧?”

阿曼看到亚历克斯得意的笑,胃里顿时翻江倒水一阵恶心,她倒是很佩服巴斯顿的耐力,居然还能稳下性子。

“是的,陛下。”

瞧,他多真诚。

“一个挪威精灵?”

“是的,陛下。”

一个走狗!

阿曼已经把“缓兵之计”忘得差不多了,她现在恨不得对着巴斯顿翘起的屁股狠狠地踢一脚。而巴斯顿大概是感觉到了来自阿曼眼神中的威胁,稍微向前挪了挪,尽量离阿曼远一点。难道阿曼比亚历克斯的弓箭手还可怕吗?阿曼气呼呼地叉着腰,盯着这一个狂妄自大的主子,一个卑躬屈膝的奴才!

“嗯。”亚历克斯显然对巴斯顿的表现很满意,他抬起双手,“过来让我看看。”

“是。”他回答,转头叮嘱准备阻拦他的阿曼:“冷静!”

阿曼瞥了他一眼,吐了口口水。

巴斯顿毕恭毕敬地走向亚历克斯,因为他个头高大,所以为了不冒犯那个老混蛋,只好把腰弯地更低。

“抬起头来。”

看着巴斯顿诡异的姿势,阿曼恨不得立刻剥了他的皮。

“听说,挪威精灵寿命久远?”

“是,大概有五百年左右的寿命。”

“那么你生存了多少年?”

“一百多年,刚刚成年。”

“哈哈哈,真是恐怖的力量啊,嗯?”

巴斯顿微微颔首。

“很多年前,我也在追寻一种力量,不同的是,它不是造物主的恩赐,而是人类的魔王的杰作。”

“那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力量。”

“不错。但是,长久的寿命只是它胜利荣耀中的一个附属,如果你彻底掌握那种能力,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所有生物,大至像雷奥那样的哥伦比亚雌火龙,小至一个寄生在蚊虫身体里的小昆虫,都任你所用……”

阿曼想听得更清楚,她向前走一步,所有的弓箭手立刻搭弓上箭,阿曼冷冷一哼,继续向前走去,数百支箭立即向她射出,包裹在阿曼皮肤外的一层冰雾仿佛感应到了威胁,立刻冻结起来,尖锐的箭头纷纷碰壁,在冰破裂的瞬间,阿曼迅速转身,两手准备好的数十支冰钉齐刷刷地甩向弓箭手。

亚历克斯目睹了这一切,他挥挥手,弓箭手向后退几步,重新保持待命的姿势,然而,他的护卫兵却又挡住阿曼,不允许她再靠近一步。阿曼本想发作,巴斯顿伸到背后的手晃了晃,示意她不要再动。

“那本来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个偶尔的机会,我知道了我居然是离那种力量最近的人——只要,”亚历克斯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狠毒、奸诈在他眉眼间显现,“只要我将老克鲁克杀了,夺下他准备带进自己坟墓的王戒!”

他从身后一个矮人手里接过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阿曼看清楚了,那就是她从床底翻出的、听到亚历克斯剁下克鲁克手的那段录音的音乐播放器。

“是啊,这个故事你们已经觉得不新鲜了,因为你们听到了那时的每一句话……”音乐播放器被丢到巴斯顿面前的地上,亚历克斯佯装了个剁手的姿势,像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对阿曼笑着,“我的每一个用词遣句都值得好好研究吧,嗯?”

“请原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