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桥将杯子送至唇边,嘴唇碰了碰酒然后拿开了。
旗云的眼神一亮,随即又灭下来,她急躁地往前走了两步,扯出一个笑容来:"阿桥,你怎么不喝了?干杯是要喝完的呀。"
徐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将杯子送到唇边,作势要一饮而尽,旗云这才稍稍放松。
但下一秒,徐桥忽然伸手将旗云推到墙上,一只手钳制住旗云的下巴用力一捏,旗云的嘴巴张开了一点,另一只手将杯子中的香槟灌入她的口中!
整个动作完成得迅速且流畅,旗云还没反应过来,杯子已经空了。
徐桥松开手,旗云就仿佛没了支撑,软绵绵地蹲坐在了地上。
"有意思,又下药?"
徐桥拿起杯子闻了闻,果然和普通的香槟气味有细微的差别,她将杯子一丢,正打算拉旗云,忽然听到她身上有短信息的声音想起。
搜出她的手机打开一看,是林安的。
"搞定了吗,201等。"
徐桥冷笑了一声,将手机放回去,扛起旗云就上了电梯。
感谢两人的布置,他们在想着陷害徐桥的时候已经竟将附近的人清理干净,此时徐桥扛着旗云走在2楼的走廊上,竟然畅通无阻。
201里黑漆漆的,徐桥打开灯,竟然看到了扩音装置。
将人丢在床上,徐桥躲在玄关处静待。
大约过了十分钟,忽然响起转动门锁的声音,林安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伸手去按电灯开关。
徐桥一个手刀将人砍晕,拿出方才旗云拿着的另一杯香槟灌进他的口中。
做完这些,徐桥将林安也丢上了床,然后打开了扩音装置,功成身退。
回到宴会上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赵烁呆得百无聊赖,看到徐桥一脸兴奋地回来,好奇道:"发生了什么事?"
徐桥说:"等着看好戏。"
她今天这身衣服肩膀上有个金属环扣,赵烁从环扣上拿下一丝黄色衣服纤维,疑惑道:"你这是,遇到旗云了?"
徐桥点点头,她刚才手劲儿用的不大,按理说林安应该醒了。
现在就期待那两杯酒的药效了。
赵烁不放心地追问:"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徐桥正想回答,就听大厅里的音响忽然有了动静。
徐桥忍不住兴奋的心情,对赵烁说:"等下给你解释。"
她话音刚落,就听音响里开始此起彼伏地传出男女的喘息声,忽高忽低,听得出当事人十分投入。
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听清楚音响里的声音后,脸都红了。
忽然,音响里那个女声喊了一声:"林安!你轻点...啊..."
这声"林安"异常清晰,且在安静的大厅里回荡了几秒钟。
旗有量皱起了眉,他招手喊人过来交代了几句,然后快步走向徐桥,笑着说:"徐小姐,请问你有见过旗云吗?我听人说最后见到她和您在洗手间门前讲话。"
徐桥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就打了声招呼,然后各自去洗手间了。"
徐桥不怕他查视频监控,监控早就被计划害自己的那两个人搞坏了。
说话间,音响里的战况越来越激烈了,旗有量派人去关掉大厅的音响,但关掉了依然能听到声音,只有徐桥知道这声音不是音响传来的,而是二楼201里的扩音装置传出来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大,那个女声仿佛和旗有量作对似的,说:"喊我,我是旗云,叫我旗云!"
旗有量的脸色更难看了。
有人不怀好意地提议:"旗总,不如我们去房间找找吧,孩子们乱来也就算了,这声音一直放着不像话啊。"
旗有量脸黑得跟锅底似的,这是什么建议,简直就是明说要去看笑话了!
声音放着不像话,难道一堆人去捉奸像话吗?
旗有量绷着脸维持最后的理智说:"今天是旗某招待不周,希望各位海涵,改天我必登门谢罪。"
这就是要送客,但众人却并不想走,有人又提议:"旗总别和我们客气,还是先找到孩子们要紧。"
僵持着不是办法,旗有量只好让保镖先去挨房查看,然后带着一群人慢吞吞走在后面。
这些人虽然已经在商界事业有成,但八卦起来和市井村妇也不遑多让。但他们也知道,热闹看看也就罢了,如果真的硬往里面凑,讨不到什么好,于是就跟在旗有量后面。
不一时,忽然有个保镖匆忙跑了过来,身上还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血气。
他一脸为难地看着旗有量,这是不方便说给外人听的意思,旗有量在气头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问到:"有话快说!"
保镖说:"旗总,小姐就在201,但不知为何出了血,我已经打了120,但我一个人拉不开他们俩..."
身后的人都沉默了,这得多激烈才拉都拉不开?
旗有量顾不得那么多,走快几步到了201,打开门,血气扑面而来。
他打开灯,发现床上两个人纠缠得仿佛是一个人,莫说一个人,两个人都不一定能拉开,但身下的床单血迹斑斑,尤其是旗云的腿上,仿佛还在持续流血。
赶在众人来之前,他赶紧把灯关掉了,然后再次下了逐客令。
这次没人再坚持留下,面对初来乍到摸不清楚脾气的旗有量,多数人还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徐桥慢了一步,她闻着血气心里有点虚,却被赵烁攥住手腕拖了出去,直到两人坐上车,徐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赵烁生气了。
"你怎么了?"
赵烁闻言一拳砸在了方向盘上,恶狠狠地注视着前方:"你为什么又这样?"
车子在路上飞驰,徐桥面对赵烁的质问,心中刚因为反杀产生的一点爽感慢慢消退。
"你在生气?"
赵烁没有回答,但空气中回荡着他粗粗的呼吸声彰显了他的愤怒。
徐桥有些摸不准赵烁生气的点,思来想去,怕是觉得自己这样做太过分了?这个念头蹦出来,徐桥的脸色也冷了下去。
她绷着脸说:"有什么话就直说。"
赵烁一边忙着开车看路,一边火气抑制不住得往外窜:"你让我说什么?你现在能耐得很,什么事情都兜得住,还用得着我说?"
徐桥气的头发蒙,她以为自己听到赵烁误会自己会更生气,但他这样阴阳怪气的指责让她的鼻子一下子酸了。
"你停车,我要下车。"
徐桥说话间就要去掰车门,赵烁吓得赶紧把车门锁了:"你干什么?折腾完人家还不累,还要折腾自己?"
徐桥眼泪都含在眼里了:"我就是折腾,我心肠狠毒,我这样你还管我干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赵烁一时间也没听懂她的画外音,他气得根本不是什么狠毒,他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他的心里,只想徐桥是安全的,旁人对于他不过比路上的野花杂草好上几分罢了。
但他这会儿也气的够呛,口不择言到:"你有没有想过旗云他们醒了怎么办,有没有想过你是个女人,林安是个男人,你面对他有多危险?"
徐桥梗着脖子:"那又怎么样?别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忍气吞声逆来顺受?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吧!"
赵烁气笑了:"是是是,你最牛掰,做事从不给自己想后路!"
徐桥觉得自己要被气得升天了:"我不牛掰还能怎么办?我哪里有后路?"
赵烁一个急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徐桥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眼前一黑,赵烁已经俯身过来了。
徐桥用手将他支开:"你干什么!"
赵烁执拗地看着她:"我呢?你每次孤身犯险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不在意你的人,你怎么都行,但对于那些在意你的人,你能不能稍微照顾下他们的心?"
两人之间仅隔10公分,徐桥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儿。
10公分,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遥远?她揉了揉眼睛,依然觉得赵烁的轮廓越来越模糊,而自己撑在他胸膛上的手也越来越灼热。
"徐桥,你怎么了?"
还在生气的赵烁终于察觉有些不对,他更靠近了一些呼唤着徐桥,但每一声呼唤都如同一只手,将包裹着徐桥的理智外衣一件件剥离。
徐桥觉得口干舌燥的,如果有杯香槟就好了——
香槟?
她想起来了,那杯下了药的香槟她抿了一小口!林安他们到底下了多少药,才让一小口都有这么大的威力?
这一个疑问如同石沉大海,迅速被药效淹没,徐桥眼神迷离,她舔了舔发干的唇部,双臂拦上赵烁的脖颈,软软的唇就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