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恩没有任何废话，适应了洛杉矶温暖的阳光，对这里寒冷的天气他没有一点好感。
“收工，我们明天回家。”
所有人都利索的收拾东西，哪怕一秒钟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了。霍普港是个美丽的好地方，这里风景如画，环境宜人。
可那是指除了冬天以外的季节，进入冬天后别说三文鱼洄游奇观了，只要下过雪后，就连出门都变成了一种折磨。
剧组用最快速度收拾好了道具、器材，返回酒店第二天，韦恩就和大部分人一起坐飞机飞回了洛杉矶。
“胶片一定要注意！”
出了机场大厅，临上车前韦恩再次对扎克-施耐德强调。“扎克，一份放入银行的保险库中，一份放入华纳兄弟的保险库，你都要全部在场！”
“没问题，我会全程跟着，亲眼看到胶片封存再回去。”扎克-施耐德点头答应。
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韦恩低头钻进了车里。
这部影片基本没有拍摄难度，但作为他94年的过度之作绝对够格，现在拍摄工作结束，他也要准备进入休假状态，一周之后再进行后期工作。
等车子开始平稳的行驶后，尼娜放下电话，翻开了自己的记录本，说道：“刚刚华纳兄弟的发行主管托马斯-门德斯先生打来了电话，他询问你有没有兴趣，去参加奥斯卡提名者午宴。”
韦恩考虑了一下，还是说道：“记得给他回复，就说我不准备去参加。”
与其过早的参与这种没结果的事情，还不如把时间用在后期制作上，《蝙蝠侠》那边的情况也要了解，韦恩并不缺这种曝光度。
“他还说别的事了吗？”
助理小姐扫了一眼本子，然后说道：“《小丑》有可能会获得超过5项提名，其中会有最佳编剧，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
“这些都不重要！”
韦恩打断了助理的照本宣科，能公关下来这么多提名，说明华纳兄弟确实下了大力气，可有些提名，也仅仅只是提名。
如果有把握能公关下来奖项，托马斯-门德斯就不会是打电话询问了，肯定会明确告诉他怎么配合，会增加获奖的几率。
在尼娜疑惑的目光下，韦恩声音中充满了随意。“你说的那些重量级奖项，都与我无关！《小丑》的拉票酒会、派对，举办的看片会，还有对那些影评人的公关活动，这些华纳兄弟都没要我参加，这已经放出了非常明显的信号。”
“我们不会获奖？”
“对。”韦恩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别看影评人讨论的热烈，媒体也闹得欢，可只要提名者午宴一过，华纳兄弟就会立刻停止所有资源和公关投入。”
这就是华纳兄弟的目的，颁奖季到来前猛的投入公关资源，把《小丑》炒作成信心十足的样子，再由各路影评人给专业口碑加持，这样可以尽量多拿到一些奖项提名。
而且韦恩敢肯定，不用等奥斯卡颁奖典礼开始，华纳兄弟拿到提名后，就会立即大肆发行《小丑》的录像带，开始全球拍卖电视播放权，和各种周边的授权。
圈内人几乎都有共识，奥斯卡也只是生意的一种，既然明知道自己拿不到小金人，那就干脆借助这个权威奖项的多项提名，提前开始圈钱。
轻轻笑了笑，他调侃道：“或许最佳改编剧本有点可能，可这个奖我已经有一个了，对我意义不大，不值得投入资源再去进行公关。而那些老头子们，也可能觉得年轻人既然有了，那就没有再给他一个的必要了。”
韦恩出神的看着车子两旁划过的风景，在洛杉矶这个娱乐至死的地方，大众对奖项还是很看中的，不过他自己不愿意去走那条路罢了。
最有效率的冲奖方式，当然是选一些怀旧的题材，最好主角是神经病或者行为缺失那种，连续拍他个两到三部，只要前两部能够确保拿到最佳导演提名就够了。
这种方式可以叫攒资历，或者叫收集积分。等到连续两到三年，每次都能在最佳导演的提名中看到自己，这个过程的效果就出现了。
到时候他的年龄也不再会是问题，该收获的积分也铺垫的差不多了，再精挑细选一部奥斯卡式的“作业”拍出来。同时经过严格的冲奖规划，投入大量资源进行公关，获奖几率应该会超过五成。
如果这个过程有大公司的支持，这个几率应该还会提高一到两成。
可这绝不是韦恩的意愿，他没那个时间去玩这场，可能会持续很多年的游戏。索性还不如把奖项先放到一边，做好手中自己计划的工作，等到一切该来时，用自己的方式去尝试一下，能不能撼动那些老态龙钟的学院委员。
“Boss，明明你的拍摄风格和影片，专业口碑一直不低，你这样的导演应该会受到学院喜欢才对吧？”
尼娜也来了好莱坞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些基本的常识她都懂，甚至她每天了解到的圈内信息，比韦恩这个老板都要多，这是工作需要。
就她了解到的信息，自家老板的片子，每一部专业口碑都不是问题。这种带着黑暗风格，每部影片都涉及到社会问题，或者是人物内心挖掘的片子，天生应该就是奖项的宠儿才对。
“票房。”韦恩对着小助理耸了耸肩。“因为我的片子票房太高了，奥斯卡天然就排斥高票房影片，他们觉得这项神圣的荣誉，不该过度被商业化侵染，这是所有学院委员的共识。”
说到这他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了嘲讽的微笑，继续说道：“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我的影片几乎都不是现实主义类型，唯一和现实主义擦边的《绝命镇》，里面还充满了大量的荒诞剧情。
以后我的作品，会脱离现实主义更远，你应该知道我每天在准备什么。一个漫画宇宙和超级英雄漫改电影，就更不会符合奥斯卡的要求了，所以，现在不要想那么多。”
眼看车子拐进了穆赫兰道，尼娜有些好奇的问。“你真的对那座小金人不在乎？那可是所有导演的梦想！boss，或许你可以制作一部现实主义的影片尝试一下。”
“别傻了，尼娜。”
韦恩直接摇了摇头。“我不能会为了讨好那群老头子，就改变自己的职业规划。看着吧，哪怕是他们再过十年不给我那个荣誉，我也不会专门去拍符合奥斯卡口味的作业。
或者，你觉得一个奥斯卡最佳导演，会比我现在的圈内地位更高？”
尼娜脱口而出：“不是吗？不对！”
说完她就自己立马否定了这句话，好像在人们的浅意识里，奥斯卡最佳导演都是大人物，都是神圣的艺术家。可仔细想想，好像这件事也不是这样。
一个在独立电影圈打拼了十年的导演，此前十年一直默默无闻，却突然拍摄的片子，对上了学院的口味，如果再有社会环境、政治正确什么的影响，拿到了那座小金人。
这样的导演能跟韦恩现在的地位比吗？想想就知道绝不可能。
“对吧！”
看到自己小助理陷入了沉思，韦恩也愿意和她多聊一些，乐呵呵的继续说道：“艺术这东西，其实并不如大众以为的那样高大上，圈内普遍地位更高的导演，是能为制片公司、资本创造利益的导演，也是所有人都愿意合作的导演。”
韦恩要走的路终究是特殊的，不过有一点，他过些年的影片肯定要涉及到更多的特效，更大的场面。这是什么？这就是大众影迷都喜欢的，商业电影的各种元素。
影评人和专业人士，从来都看不起暑期档的恶俗影片，可这些他们口中的烂片，偏偏受到大众影迷的追捧，每每都会斩获高票房，为制片公司获取海量利润。
就比如后世的爆炸贝，他的片子不光影评人觉得烂，就连小部分资深影迷都觉得恶俗。
每部影片简直都想要毁灭一切，不停的爆炸再爆炸，煽情再煽情，简直就是所有暑期档恶俗元素的集合体。
可这受到大众影迷喜欢啊，大家周末休息来影院看场电影，不就是为了看的痛快，看的高兴吗？如果看到了这种大特效大场面，天然就会让他们有种票价值了的感觉。
爆炸贝这货，几乎每部影片叙事都很薄弱，甚至逻辑上都禁不起推敲，可确是制片公司的宠儿，也是所有演员都想要求着合作的导演。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票房够高，谁能说他的圈内地位，不如一个拍文艺片的奥斯卡最佳导演？
“嘿，嘿，两个小混蛋！”韦恩的车刚停到喷泉边，两只跟着海拉在花园遛弯的金毛，就挣脱了管家的控制，一下子窜了过来。
等他下车后，围着他不停的打转，大脑袋更是不停的往他腿上蹭着。将近三个月没见了，两只狗都像疯了一样，使劲往他怀里扎。
“它们都老了，boss。”
海拉感叹了一句。“宠物医生上周来检查时说过，这两只狗都已经进入了老年期。也许你该多陪陪它们，现在这两只大家伙，愿意活动的时间越来越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