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枝稚站在山丘上看着远处的城池，晏川站在她身后放，将士们与林枝稚的丫鬟离得更远。
“你在担心什么？”晏川发现林枝稚越靠近倭丽，心思越重。
“担心这里没有我想要的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
“我爹去世的真相。”
十一月份寒风凛冽，她只抬头看了一眼天际，目光深沉而悠远，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苍凉。
她立在寒风中，像是一座屹立在北境无人可攀越的高峰。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嗓音很轻，字字却重若千钧。
晏川心口莫名颤了一下，她知道了些什么？
林枝稚闭了闭酸涩的眼睛，她从上京活着出来，就没有想过再回去，她好不容易逃脱了那个牢笼。
“你与我说一说我爹爹护心镜的事吧。”
“当年，斥候来报，支援大军还有两个时辰便能与我军汇合，当时恰逢临近的城池遭遇敌袭，城中百姓与将士伤亡惨重，林将军就让我带着精锐去救援的临近城池。”
“护心镜是我爹爹给你的？”
“对，当时侵袭那座小城的倭丽人气势汹汹，将军怕我出事，所以暂时交给了我。”
林枝稚袖中的手慢慢握紧，眼里的冰霜溢出了眼眶，“援军没有按时辰与爹爹汇合？”
他看着林枝稚陌生的模样，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一圈圈浅浅的涟漪。
“并非没有按时辰，是根本没有援军。”
林枝稚下意识看向晏川，哑着嗓音问：“爹爹一人…率残兵…”
“是。”晏川沉重的嗓音让林枝稚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与我细说。”
“临城虽然被袭击，但那些人似乎并不是主力，我当时心有疑虑，所以在那速战速决后快速回了军营，才发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一行大雁从天际飞过，叫声拖得很长。
“你查到了些什么？”
晏川摇头，“当年那个斥候死在了那场战役中，线索从他那就彻底断了，幕后之人影藏的很好，我无从下手。”
林枝稚一排鸦羽似的眼睫时不时扑扇一下，丰润的唇轻轻抿起，唇色嫣红，像是开在四月里最娇嫩的蔷薇花瓣。
今日她要进城，宫女替她上了妆。
“晏川，我可以信任你吗？”
为了进城后方便，晏川今日穿的一身明光轻甲，长发被玉簪束起，银甲衬得他眸色更显浓重，一双凤眸眼尾上挑，看人的目光总是冷冷的，叫人不敢直视。
起风了，挂在马车檐上的风灯被吹得摇摇晃晃，洒下迷滂滂一片昏黄。
他们两人就这么站在那团光下，晏川一双凤目微微上挑，额前的碎发散落下几许，神情凝重。
“我誓死追随你。”晏川眼尾音带着几分冰雪似的凉意，却莫名地叫人心季。
剑眉凤目，眼若星辰，身披战甲的晏川，满身的矜贵和傲气。
“那你，随我一起查关于爹爹的真相吧，即使前路没有一丝光明。”
月亮与太阳一东一西挂在天上，两个都像是没什么温度的白影，甚至慢慢隐进了云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