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寒看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了一件事情。
他现在在方家养马，养的还是方家二小姐的爱马。
按理来说他这个时候应该给那匹马喂食物了，但如今他还在这里，显然已经失职。
方寒吓了一跳，连忙离开练武之地，但却依然没能赶得及。
今日方家二小姐要骑马出去，已然是发现了方寒今日的失职。
“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身为奴才，一切得为主人着想。这是我方家的规矩，也是天底下做下人的规矩。”
“这匹千里雪就是你性命，你拼了性命，也要伺候好它……”
“赏他十鞭子，让他记住今天的教训。”
这是方家二小姐对方寒说的话，此刻的方寒正跪在她面前叩头。
“谢二小姐赏鞭！”
以方寒的角度，只能看见方家二小姐一双精美的靴子，他根本不敢抬头望。
永生之门器灵转世，此方世界的绝对主角方寒，此时卑微落魄到了极点。
这就是方寒冒着被发现之后会被打死的风险也要偷学武功的原因。
他不练武，一辈子就只能是这个样子。
甚至指不定哪天就被打死了！
在这方家，二小姐的马吃的是用鸡蛋、黄豆等精细的料子熬制的“豆浆”。
像方寒这样的小厮，吃的就是馒头。
人不如马！
有些养马小厮，甚至还在暗地里克扣自己负责的马儿的食物，因为马吃的都比他们好。
当然，方寒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照顾方家二小姐的马，以前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也只有今天发生了意外。
然后就被打了十鞭。
不过，方家二小姐为了展现治家之道，虽然罚了方寒，但也赏了方寒几两银子。
这可把其他小厮羡慕坏了，这几两银子，就是方寒一年的工钱。
挨十鞭就能得一年的工钱，对这些奴仆来说，当然是极为愿意的。
几两银子对方家二小姐来说，连零花钱都算不上，但对于这个奴仆来说，是一笔巨款。
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
不，不是人与人了，毕竟也只有方家二小姐这样的，才算得上人。
方寒表面如常，但心里很冷静。
今天是鞭子和银子，未来说不准就是砍了你的头，然后来一句厚葬了。
这样的“恩赐”，他消受不起。
他一定要练武！
若是他能够达到传说中的神通秘境，那今天说不定就是他抽方家二小姐十鞭子，然后她还要跪在他的鞋子下面感恩戴德的叩谢赏鞭！
实力，在这个世界，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方寒从小开始便是奴仆，看明白了很多东西，如今也在深深的渴望着实力。
而在方家上方的天空中，无有任何人察觉的维度，孟川的意志正静立于此，安静的看着方寒。
“这样的经历，也还真是凄惨。”孟川默默摇头。
主角他见得多了，但方寒这样开局的主角，那还真没有看过多少。
那么恐怖的一个永生之门，器灵转世后落到这个地步，就……
挺秃然的。
当然了，万事万物，皆有因果，方寒现在那么凄惨，也正是因为他器灵转世的身份。
孟川既然来了永生世界，那方寒自然是不可不见的人物了。
这一位注定要踏上巅峰，成为混沌海有数的大人物。
他才是永生之门真正的主人，其他人混沌者想要炼化永生之门，属实是妄想。
方寒如果还只是器灵之身那还好，器灵终究是有可能认主的，哪怕这个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但器灵转世成一个真正的生灵后，那就恐怖了。
方寒自身会修炼到巅峰，然后再执掌永生之门，相当于双混沌道果。
且方寒执掌永生之门的话，这道门户也不会因为没有器灵而无法发挥全部威能。
到时候，会呈现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孟川注视着方寒，望见了真实，看见了方寒与永生之门的联系。
一些事情，连永生之门内的世界的强者都能察觉得到，更别提孟川这般混元了。
而若是想要洞悉永生之门的全部奥义，除了研究其本体之外，方寒这个器灵转世身显然也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一体一神，双管齐下，才能最彻底的洞悉永生奥义。
“锦上添花，永远都不如雪中送炭啊。”孟川摇头晃脑的。
他虽然想要通过方寒进一步窥得永生之门的奥义，但他也没有想动强的打算。
他若是对方寒用强，那毫无疑问是会暴露在永生之门眼中的。
然后孟川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离开永生之门，二就是和永生之门做过一场。
永生之门极度排外，历史中任何一个进入其内部的混沌海强者都不是被她主动接进去的，而是用了各种取巧的手段。
一旦被发现，能杀的就直接被永生之门当场击杀，不能杀的也是驱逐出去。
无极者不出，对永生之门这样的伟大造物还真拿她没办法。
其实力不能力压所有混沌者，但所有混沌者也不可能联手对付她啊。
也没有哪个混沌者会无缘无故的遭到其他混沌者的围攻啊。
且，为了永生之门的奥义就对一个陌生人出手，甚至击杀他，这不是孟川会做出来的事情。
明明想要达成目的有很多种方式，为什么要选择最下乘的方式呢？
面对一个注定要进入混沌领域的生灵，孟川选择投资。
方寒其人，性格特点毫无疑问不是光伟正的。
你可以说他为人狡诈，阴险狠毒，心机深沉，杀起人来毫不手软，且一些手段颇为残暴，不是正义之士做得出来的。
哪怕是孟川来说，孟川也不能昧着良心说方寒是一个好人。
当然，孟川自己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
但你不能否认方寒这个人一点，恩就是恩，仇就是仇，对他有恩者，他必定会报答，与他有仇者，他也绝对不会忘记。
可以说是盖世枭雄。
并且在永生世界，你一个纯正的好人，是活不长的。
如此方寒，孟川若是对其有恩，那甭管孟川一开始是不是有着自己的打算，方寒都会认的。
纵观诸天，哪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陌生人好啊？
游戏红尘，或者发癫的情况除外。
且孟川又不是要害方寒的性命，孟川想从方寒身上得到的，对方寒没有半点影响。
无论是他的永生之路，还是他未来执掌永生之门，都不会因孟川的举动而出现问题。
下方的方家中，方寒踉跄的走回自己的屋子，要去修养。
练过武的人出手打的十鞭，那是真不好受。
练武不练武的以后再说，他现在得先养好身子。
在方寒回到自己的屋子后，天上突降混沌光，除方寒外无人察觉。
混沌光笼罩住方寒，一道声音响在方寒耳边。
“少年，买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