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七流
尽管陆言在精神空里待了许久, 但对于真正流动的时来说，也不过一刹那。
但重新身处，依然让他了沧海桑田似的变迁感。
宗炎看见了他。同时, 也看见了陆言身袭来的剑。
几乎没经过思考, 宗炎下意识地抱住陆言, 在瞬转身，把陆言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下。
宗炎闷哼了一声。
米迦勒的圣剑刺了他的蝴蝶骨，鲜红的血像岩浆一样涌出, 微微发着橙黄的光。
这一方空在瞬火光大盛。
烈火如焚，半边天空亮如白昼。
这火光亮的人双目刺痛, 周启明捂住眼睛，却依然没忍住，流下泪来。
炽热的火焰没烧伤任何人, 唯独融化了陆言射.来的箭。每根箭的尾部，都刻着谛听的名号。
半分钟, 这里的大火熄灭。
白秋看向火源中央，07和突然冒出来的污染物都不见踪影。
他身上布满了焦黑的痕迹, 动一动都疼得厉害，一时, 竟然不知道应该失落还劫余生的庆幸。毕竟还差一点，他的牢笼就要做好了。
米迦勒背的羽毛掉了一大半，剩下半截肉乎乎的翅膀，散发出了新奥尔良烤翅的香气。
他把教皇从地上抱了起来, 语气焦急：“谁还药？教皇烫伤太严重了。”
雁北咳嗽了两声：“教皇的天赋拥很强的自愈能力，离开污染源，很快就能好。”
元辰闷闷的，盯着地上烧成灰烬的枯草, 不太想说话。
周启明从土里爬了出来，给周围人都加了一个“修复能力up”的增益buff。
他想去拿自己的刀，结果刀穿过他没体的掌心，垂直掉落在地面。
周启明表古怪：“虚拟度这么高？我离成智能ai的梦想又了一步吗？”
虚拟化一个非常特殊的病变方向。根据推测，完全病变，污染物不会体，而存在于网络。食物也从真的肉类变成虚拟的“灵魂”，类似神国的大脑花。
这一仗打的很惨，可怕的，这么惨痛的代价下，天启也不能说赢。
白秋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镇定剂，喝了两口：“07就这么难对付了。01和吕知怎么办？”
周启明回答：“没人见过吕知出手。但根据天赋推测，吕知身的战斗力或许不算强。”
白秋微微摇头：“不要小看女人。而且顶级污染物里，唯一生理性别女的女人。如果柔弱，屠宰场早就被下面的屠夫占领了。污染物可没什么尊爱幼的美德。”
在短暂的飞行，陆言的脚重新踩到了地面。
他没翅膀，但已经在天空里飞过好多次了。米迦勒飞行技术烂，随时都让他担心自己会掉下去；唐寻安飞的快稳；在宗炎怀里，很容易被烫到。
他的体温太高了。
这里一处居民楼的顶部，小区里的群众已经撤离，离近的安全点也一段距离。
时已经到了早上。可惜，太阳没升起。天空中依然笼罩着淡淡的血色。
宗炎松开了手，发出一声轻轻的喘息。
过度使用天赋让他感觉到了饥饿。
都说家暴只0次和无数次。对于污染物而言，吃肉猪也一样的。这刻在基因里的，源于能的渴求。
而宗炎已经吃过了，在他成07的时候。尽管他并不愿意去回想。他像狗一样，舔着01掌心残留的血迹。
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咬住陆言的脖。纤细的，新鲜的，不设防的，陆言。
“医生。”宗炎往退了一步，道，“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宗炎天生就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很好看。
陆言回答：“不用谢我。”
精神重塑的确在一定程度上，能操控其他人的思维。
但一切都需要建立在原基础上。
就像神国内教徒们的信仰，只能从极乐教变海神教。而不能改变成无神论。
一个人过去的经历构成了地基，陆言只能决定这片地基上建成什么样的建筑，不可能让地基上出一座浮空岛。
如果宗炎发自内心地否定他属于人的部分。哪怕精神重塑，也不会对他效。
宗炎没继续这个话题。
他踩上了天台边缘缠绕的铁丝，看向了市中心的方向。
“01还在那里等我。等我把你和其他验体带回去。”
顾峥对他说过。如果他变成了污染物，希望其他人看他敌人而不故人。
宗炎的面容趋于平静，眼底跳跃的火光：“我会去终结这个错误。杀了那个杀死顾峥的仇人。”
宗炎和成污染物的01处的久，很清楚对方的力。尽管在难得的虚弱期，但他依然没能完全杀死01的把握。
不过玉石俱焚罢了。他要终结的，不仅01这个错误，还他自己这个错误。
陆言思考了片刻：“01拥不死鸟，会比较难杀。你可以稍微等等。”
宗炎微微怔然：“等什么？”
“等唐寻安。”
如果说，屠宰场的其他区域，污染值还在一个可以忍受的范围的话，x市市中心的位置，几乎可以让任何正常人感到难受。
x市的中心商业街已经没住宅，每天晚上10点，都会被叫关停。纵然如此，依然些夜跑族和飙车族，在11号凌晨被不幸拉入了这个区域。
这些人部分成了肉猪，还部分，成了新的屠夫。
除了眼前的“好味道肉猪超市”，市中心区域，看不见任何的灯光。
黑暗里，怪物发出沉重的喘息。
唐寻安抽上了一根烟，火光微微闪过，引来了夜里的猛兽。
他甚至没抬头，黄尘手起刀落，被斩成两截的屠夫倒在他的身，血液腥臭而粘稠。
做成香烟形状的镇定剂没烟味，清新的薄荷味，会让唐寻安想起陆言的气息。
他踩着一路的血脚印，走到了这个超市的面前。
在已经入冬，超市依然开着冷气，灯光也偏冷。让人从心底冒起一股寒气。
面前的自动感应门开启，像无声的邀请。
谁都知道这请君入瓮。但入瓮的，未必都猎物。
他走了去。
一排排货物架分门别类，把肉猪按照不同的区域分割好。天花板上，一颗颗悬挂的头颅像装饰用的气球，表或痛苦或茫然，嘴里塞着发光的灯泡。
主食类的货架区，腌制过的火腿、肩胛肉等大面积肉类。
零食类的货架区，则裹上糖霜的眼珠，被切成薄片的舌头，还插上钢针的婴孩的手指。唐寻安扫了一眼，商品名贴的“火山烤肠”。
如果刚开始出任务的员工，在看见这些场面，难免会悚然到病变度上涨。
但唐寻安已经工作许久，他的内心甚至没太大的波澜。
并非他不怜惜，而唐寻安清楚，难过没益处，更不用奢求加害幡然悔悟。
只血和死亡，才能告慰亡魂。
在他即将踏入生鲜区的时候，超市里的灯光骤然熄灭。
随，生鲜区亮起了红光。
周围一片漆黑，中央空调温度很低，以至于周都弥漫起阴沉的冷气。
鲜肉柜前，01系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把屠刀。他的脸上挂着若似无的笑意，双手撑在台桌上，面前的砧板上，绑着一个人。
白泽。也唐寻安在的副队。
几根铁锥似的钢针插白泽的身体里，胸腔、腹部、膝盖，把他死死的钉在了砧板上。但就算这样，白泽并没陷入昏迷状态。
01经历过很多次验改造，他很清楚，对于天启而言，什么程度会痛到想死，却又不至于昏迷。
血从白泽的唇角边溢了出来，打湿了他耳的尾羽。
他张开口，无声地说了三个字。
【别管我。】
01看向了唐寻安，表说不上挑衅还嘲讽：“你好，客人。来买肉猪吗？今天打折哦。”
唐寻安没回答，而拔.出刀。
黄尘一往无前，像能切割空。这个距离太近，01没能躲开，胸前被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背的墙壁倒塌，变成了一块块碎石。
作回报，01挥起屠刀，在白泽身上划出了同样的伤口。
新鲜血液的气息刺激着神经，01把手指插了白泽的伤口处，轻轻搅动，然拔.出来，舔干净了手指上的血。
“以伤换伤，不很公平？10号。”
“当初在研究，你可大家喜欢的弟弟。”
唐寻安没回答，刀光交织成网，攻势凌厉而决然。
01没办法再优哉游哉地和他说话，他不用刀，他的身体就强的兵器。
01发出满意的轻笑：“怎么，反正已经死了一个副队，再死一个也不会心疼吗？”
一排排货物架倒塌，短短几个刹那，整个超市一片狼藉。
白色的火光亮起，01浑身被火焰侵蚀，肌肉像水一样化掉，又很快开始新生。
01眯起眼：“龙息啊，我真的很讨厌火。”
他的头缓缓裂开，像舒展开腕足的海星。每一个肉条上，都遍布着狰狞的锯齿，足以像绞肉机一样，碾碎的硬物。
雪白的骨刺刺破他的衣服，白骨顶端，散发着幽幽的寒光。
01的语气冷漠：“你把超市破坏成这样，吕知会问我要修理费的。看来只能拿你抵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