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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看着抱着自己腿不放的宋景辰, 略微感到一些头疼。
他说：“放手。”
宋景辰松开了手，却没有起来，只是用种湿漉漉的, 充满祈求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他。
系统幽幽道：[也多亏他没尾巴。要不然狗狗龙的鳞片岂不是该变绿色的了？]
陆言觉得自己应该反驳, 但是在脑海里和系统吵架这种行为过于小学生，没什么必要。
他对宋景辰道：“你回去, 学校马上要查寝了。”
宋景辰猛地摇头：“吾主，我不愿意回到充满异教徒的肮脏之地。马上是毕业选拔会。我不想去神国, 忍辱负服侍些恶心的异教徒！”
小的时候, 宋景辰被污染物送回了学校。
之后，他拥有了其他学生没有的一些优待。
根据老师们的透露，他是一定会被神国的大人们选中的。
所有眷族都明白，去了神国, 难有机会再回来。
[在学校里, 判断这些眷族质量好坏的标准。是看是否觉醒为天启。]
[宋景辰小觉醒了。不出意, 他肯定会在毕业季的时候, 被送到神国，参加大人们的狩猎比赛。]
[也许会被吃掉，也许也能病变度超过100, 然后为“神族”。]
陆言道：“我记得学校里的监查员和老师, 也是从这些参加过狩猎的学生里选出来的？既然都知道自己是神族的猎物，为什么还会回到学校，为刽手？”
[是。但人的智力和认识，是社会综合的结果。不少眷族都发自内心地认为，能被神族吃掉，是回到极乐净土的最好方式。这一点甚至写进了他们从小学习的教科中。只是把吃换了更委婉的说法, 融合。]
[更何况，大多数人，都只是在浑浑噩噩的活着罢了。为虎作伥，自古有之。]
[别清醒的人，都经因为信仰不坚定，被当做异教徒审判了。]
按照系统提供的信息，在神国，所有人类婴儿一出生会被打上真主的精神烙印，具体表现为脖后面的、像是货物标识一样的条形码。而信仰不坚定的眷族，脖后的条形码会消失。
这也是神国民区分信徒和异教徒的标志。
陆言拉开了宋景辰的衣领，发现这条形码还在，且莫名让他感觉是亲切。
他思考片刻，用手指碰了碰这东西。
瞬间，陆言的脑海里跳出了行字——
【宋景辰】
【海神教狂信徒，编号：0000001】
陆言：“……这是什么原理？”
系统：[真主的信徒变你的了，这科学。当信徒们不再信仰教会的时候，他们脖上的精神烙印会消失。]
[每年，学校也会通过这样的方式，检查信仰不忠诚的眷族。且把这些叛徒送进加工厂处理。]
唯一能察觉到精神烙印差别的，大概是真主本人。
好在它大概是没么闲，一来检查信徒的。
陆言摸了摸他的头：“不用担心。我会在毕业季来临前赶回来。这几天小心一点，不要暴露自己。”
宋景辰的目光依然虔诚而炙热：“我等待您回来。”
神国内部，尽管过去的遗迹还在，但人类文明，尤其是和科技有关的东西，几乎都不见踪影。
大半夜的，这里甚至看不见灯光的存在。抬头是璀璨的星空。
柏油马路早被树根顶穿，无人居住的城市，蒙上一层落败的灰。
陆言从马路边，翻出一辆越野摩托，撬开了其他车的油箱，给这辆摩托灌满了油。
深夜里，摩托车响起嘹亮的轰鸣声。
陆言不担心车的噪音会引来污染物，毕竟这里离神国核心地带还远。
他灵力阈值都七千多了，来一杀一，因此骑车姿势都格嚣张。
[大多数普通污染物，是不具备人类感情和思想的。因此，神族们不需要其他的娱乐，也不需要现代文明。它们只是真主控制下，用于维持如今这社会稳定的工具。]
[而且，污染物内部也会有吃掉同类晋级的行为。真主这大脑花，自从舍弃人类躯体后，基本放弃了本身的战斗力。能活到现在，也是利用人类天启，解决了不少污染物。]
长嘉岛说大不算大，毕竟岛上大部分其实都是森林。但说小，也确确实实有几百万的常住人口。
45年过去，还记得人类社会的人，经被围剿的差不多了。只剩零星几幸存基地，因为有天启的庇护，还在苟延残喘。
[最近的一幸存基地，骑车大概要6小时。]
系统在陆言的脑海里，标记出了大概的地点。
陆言赶到的时候，差不多快天亮了。
为了躲避神族的追杀，这些幸存基地，都建立的相当隐蔽。而且被发现后会迅速转移。避免被一锅端。
譬如陆言要去的这一基地，是在一村里。
来的路早被泥石流冲垮，看上去萧条异常。
车开到半路，这里没了路，好在现在离基地经不远。
陆言把车停在了半路。继续往前走去。
他来的时候，本来装了多东西在船上，奈何船压根开不□□。因此身上只带了武器、镇定剂和效药。
自从觉醒后，陆言对危险的感应总是格灵敏。
他抬头，往远处的山坡扫了眼。
狙击手收回枪，低声道：“呼叫总队，有陌生人。似乎是天启，我经被发现了。”
“见过吗？”
狙击手道：“似乎，没见过……”
“全岛幸存的天启么几百号人，没见过你还不开枪？！这肯定又是真主瘪三的阴谋——！”
二十年前，真主想要杀死现在幸存基地的首领。于是地神降到一信徒的身上，假装天启，骗取了其他人的信任。
一次，基地差点全军覆没。
狙击手迟疑了：“但，但是……这人，他在对我做暗号。”
在总部参加培训的几月，陆言学过一些专门的手势，目的是为了和队友在不方便说话的时候沟通，大多是一些简单的指令。
如今，他朝狙击手比划的手势，翻译过来是“危险解除，停止行动”。
几分钟后。有人领着四五天启，从街道另一头走了过来。
领头的是一身材壮硕的中年人，目光锐利，脸上有一道贯穿的刀痕，手里拿着一根带刺的铁棍，威胁性地在半空挥得呼呼作响。
“苍穹基地。李东。你是哪基地的？我怎么没见过？”
陆言：“我是从面来的，今天才上岸。”
李东一愣：“面？哪面。”
“k市，别行动部。”说着，陆言从怀里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陆言。b级天启。”
李东手里的顿时棒“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夺过陆言手上的证件，认认真真看了许久：“是真的！宁队手上也有这！”
李东口里的宁队，全名叫宁淮。是45年前神国行动的批创真主的天启之一，也是如今苍穹基地的负责人。
李东用检测仪，在陆言身上扫了扫，显示的污染值为0。
他们用的检测仪都是四十多年前，早被淘汰的产品，笨，也容易坏。但在基地内部，可是稀罕物。
李东警惕心降低了不少，道：“宁队昨天晚上才出去，说是去打猎。估计要上午才会回来。陆小兄弟，劳烦你等着了。我可以带你在基地里转转。”
[这基地，因为宁淮的存在，算是神国里发展的最好的了。收纳了万多难民，基本实现了自给自足。]
这隐匿在深山的基地，筑起了一座布满电网的高墙。
陆言在基地围稍微逛了一下，全程，都有李东的陪同。
围。有不少人种田耕地，发展畜牧业，但都是没有觉醒的普通人。
除此，还有学堂和医疗站。听说，最里面还有一小小的科研所和发电站。
“科研所里干什么的都有，研究水电的，水利的，污染物的，搞建筑的，编教材的……反正一百来号人，都叫科研员。”
而觉醒的天启负责在搜集物资，解决污染物。
[几十年下来，基地几经搬迁，幸存的人类越来越少。总数加起来都不到7万。在最开始沦陷的段时间，还有人想着抗衡真主和神国，越往后，大越能感觉到差距，意志也越发消沉。]
说着说着，下课铃响了。
几小孩兴高采烈地从学校里跑了出来，在路过李东的时候，叫了声“李队！”
李东笑了笑，从兜里掏出几糖，给了这些小孩：“省着点吃。现在没人生产这些。运气好才能碰上。”
他们一出生在神国，从来没见过面的世界，但却依然显得无忧无虑。由此可见，基地把他们照顾的好。
系统道：[哪怕是这样恶劣的环境，人类依然能顽强的生活。真是可爱。]
李东趁着宁淮还没回来，了陆言许多事，都和面有关。
当初长嘉岛沦陷的时候，他还小，只知道一夜之间变天了。许多人坐上船，想逃走，却葬身在了海底。
在知道了面的一些大概情况后，李东的脸上不可避免地露出了羡慕的表情：“好想出去看看。”
陆言思考了片刻：“应该快可以。”
李东哈哈大笑，看起来不当真。
说着说着，基地入口处突然一阵躁动。
李东眼前一亮：“这架势，肯定是宁队回来了！”
宁淮在基地内，应该受爱戴。
在这一刻，许多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活，跑到了基地门口迎接。
陆言也混在人群里，看向基地入口。
和想象中不同，宁淮看上去年轻，左手夹着一支烟，右手拖着一袋渔网，网里装着他这次出行的战利品。
和正常人不一样，他的脸上有三双眼睛，从额头到正常眼睛的位置，依次排列。
宁淮的下半身没有人类的双腿，而是八节蜘蛛一样的腿，覆盖着尖锐的甲壳，泛着深紫色的寒光。
[宁淮，n市人。八十年前的第一批天启。如今灵力阈值10700。病变度在92到95之间徘徊。]
这是陆言印象里，第二灵力阈值破万的天启。
[因为病变度太高，他经难维持正常人类的形态。]
因为这八条蜘蛛腿的原因，宁淮的视野比周围人都高么一大截。
他一眼，看见了人群里的陆言。
宁淮俯下身，微微眯起眼，喷出一口烟，：“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