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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杀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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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葭再次望向对面灵山中的魏浮沉,魏浮沉起身,向她微微躬身,却并未行什么大礼,毕竟正邪不两立嘛,由此显出他略带倔强的骄傲。

简葭没有苛责于魏浮沉是否效忠了学宫,庸直是吴升最信任的门下,如果庸直认为可以,她并不会对此追究。

但既然是探宝,那她的兴趣可就来了。

仔细感受对面,连绵起伏的山丘中是大量的水潭、溪流和沼泽,其中藏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气息,感受并不明显,如果不是刻意去探查,几乎就会错过。

“什么宝物?”

“尚不清楚。”

“你刚才说此兽名蛊凋?神通如何?”

“据查,蛊凋乃上古大神相柳豢养的灵宠,已死于上古那场大战。直怀疑,这里的蛊凋是遗留凋卵所化,擅隐水,力强,喜血食。前者魏浮沉至此,便没有察觉此凋,险些送命,恰因他人闯入,这才顶替他成了蛊凋的血食。”

“你们在这里待了几天?”

“已和蛊凋对峙了一日半,这畜牲始终藏于水下,气息难以琢磨,故此我与魏浮沉没有轻举妄动,还想等待合适时机。”

简葭颇有一些摩拳擦掌,她素来对探宝之类的冒险极感兴趣,此刻遇到机会,哪里还会放过?

她当然不会直接莽上去,必要的情况还是要了解的,当下将魏浮沉招了过来:“说说你上回来这鹿吴泽的详细经过。”

骄傲归骄傲,在简葭不经意间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面前,魏浮沉的回答还是相当详细的,讲完之后,简葭就知道庸直和魏浮沉两人太过莽撞了。

魏浮沉口中那个顶替他成为血食的修士,必然是个合道,和他同行的两人不好说,或为合道,或为炼虚。但就算他们只有一个合道,就算他们误入此间,被蛊凋打了个措手不及,能在那么短时间内被蛊凋吃下肚子,这头蛊凋的实力可见一斑。

庸直和魏浮沉都是炼虚,两个炼虚就敢跑来夺宝,实在是太过托大了。虽然他们都不是普通炼虚,都是拥有仙品灵山的“高级”炼虚,但实力还是远远不够。

“你们在这里稳住,不要轻举妄动,我去找帮手。”

简葭吩咐了之后,立刻离开鹿吴泽,驾驭灵山去寻找帮手。虚空之中飘荡了一天,灵山触碰到另外一座灵山,简葭望着这座如同短剑般的灵山,向山中趺坐之人叫道:“专诸,找你帮忙!”

灵山的主人正是专诸,自上回在乌戈山登台赌斗,以一人之力,击杀六只准合道级数的交人之后,他就在虚空之中闭关,转化五彩石,体悟剑意,不仅真元大进,道行同样大进。

待简葭将来意说明,专诸毫不犹豫就走。对他来说什么宝物不宝物,都是虚的,他一心一意磨炼鱼尝剑,除了这柄短剑,他什么法宝都不需要,要了就会分心旁骛,反而阻挡了修行。听说有蛊凋这种上古神兽后裔可以试剑,哪里还会考虑别的?

两座灵山重回鹿吴泽,进入大泽之后,专诸点了点头:“结界的压制并不强。”

简葭道:“毕竟是无主之界,当初我随夫君前往丰山,也同样如此。”

专诸摇头:“那倒不一定,诸去过万泉海,同样是无主之地,但压制极大,深入百里,便与常人无异。”

简葭问:“那可是虚空三绝地之一,和冰原、地焰火谷并称,你去那里做什么?”

专诸道:“磨砺剑意。”

说话间,前方已至蛊凋所在的丘泽,简葭忽然眉头大皱:“不好,怎么就打起来了?”

却是丘泽上方,一头大凋正挥动羽翅,左右分扫庸直和魏浮沉的灵山。

那凋极大,双翅展开,几达百丈之宽,横扫之下,卷起的大风夹杂着雨雾,铺天盖地。两座灵山在大凋身前如同婴孩的玩具一般,被扫得东倒西歪,明显露出败相,只是在苦苦支撑。

看得出来,庸直和魏浮沉都想逃开,却怎么也逃不出双翅圈出来的风雾,两座灵山光泽发暗,将有崩碎之嫌。

不待简葭发话,专诸双眼发亮,他的灵山忽然向内一收,凝聚成一柄丈许宽的大剑,向着那凋直斩而去,专诸踩在大剑锋刃上,衣袍鼓荡,当真威风凛凛。

蛊凋探头向着大剑上的专诸啄来,巨大的鸟喙带起一阵婴儿哭泣般的啸声,狠狠啄在剑光上,却被这剑光震得向后一歪。

剑身上的专诸瞬间自剑刃上弹起,抓住时机,双掌搓出一道虚影。这道虚影几近透明,若不仔细分辨,几乎看不出来,其形又短又薄,正是他的本命飞剑——鱼尝剑。

鱼尝剑尾勐然爆起一团如蘑孤般的白云,剑身再次加速,直接斩在蛊凋头顶,一片鸟羽自蛊凋头上缓缓落下,于空中化为水烟,消散不见。

一个照面,专诸展示出来的剑术实在令人惊艳,看得简葭一愣一愣:原来灵山也可以凝聚成法宝攻敌?以前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不是拿自己的老本去打人么?似乎自己在虚空之中也没见过这么使用的,多行险啊?不过威力似乎也是真大!

而且很好看啊......

得了专诸救援,庸直和魏浮沉双双脱离险境,各自后退,撤到简葭身侧。

简葭责备道:“不是说了么?让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去了才多久?”

庸直面带惭色,不敢多言。这事儿还真是他们两个擅作主张闹出来的,尤其是魏浮沉,听说简葭要回去搬救兵,面子上感到挂不住,于是开始有意无意的怂恿庸直动手。

“直奉行......”

“嗯?”

“你说这蛊凋为什么躲着不出来?”

“神兽习性,人所莫测......或许它还是以守护宝物为主?”

“那就是它也害怕你我?”

“或许......”

“直学士,你说这畜牲为何害怕你我?”

“害怕么?”

“你我看了它两天,可它到现在都不敢露面......”

“说得也是。”

“直学士,你说这畜牲会不会是在养伤?”

“咦?这个想法似乎有点道理。”

“魏某去年就得过一次这样的便宜。”

“哦?这么说,我倒是想起前年......”

“直学士也有过如此运气?说来听听?”

“你先说。”

“也好,当时是......”

两人都有点气运之子的意思,这些年虽然在虚空中历险多次,但每次总能化险为夷,于是聊着聊着,就起了心思。

试一试应该不打紧吧?或许还真将这蛊凋拿下了呢?

这一试不要紧,当场将蛊凋惹了出来,险些丧命于此。

简葭听罢很是无语,但她自小气度优容,不是喜欢责骂的人,何况眼下也不是责骂的时候,只是将注意力转向专诸,观望专诸杀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