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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域外飞石 第二十章:恩怨往事 画卷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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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墨客,迁客骚人,这些书生,总有一些怪癖,比如面对字帖和名画,会有莫大兴趣,如果看到了这两样宝贝,那几乎是让倾家荡产,也毫不心软,在顾风流这份淘气下,竟然莫名其妙的约束着这些人,并十分规矩的为顾家效力。

顾家不缺钱,如今又了人才,那声威更胜,甚至盖过了漕帮。这一年八月十五顾风流拿出那幅数十米的画卷,放在了祖庙前,供这些文人膜拜,不想兴致正浓时,一队凶神恶煞的虎贲卫奔了进来,将祖庙团团围住。

书生哪里管那些,自顾自的欣赏着画,并没有在意这些。可是顾风流恼怒了,这祖庙中,放着从先秦到现在顾家列祖列宗,他把画放在祖庙供人观赏,也是效仿先祖,据说顾家先祖门客万人,是千古一帝秦皇的最强智囊团,也是让先祖看看,顾家如今的声势,并不弱于当年。

如今被张啸林搅扰,心中大怒,羞愤中,与张啸林对峙起来,但是他的护院就算武力超强,也不是这些虎贲卫的对手,片刻被一一制服。

眼见出现了危机,顾风流有些害怕了,他不想这些人毁了祖庙,搅扰了先祖英灵,因此忙向张啸林示好,甚至答应会召集所有世家商贾,为张啸林的护城军义捐。

张啸林书生意气,看他诚恳又当着这么多文人面前,相信他会说到做到,于是就退了出去。临行时,他也看到了那副画,并被深深吸引,沉沁在其重。

可是顾风流匆忙收起了那卷画,为此让所有文客把冤仇记在了张啸林身上,要不是张啸林,也绝对不会搅扰了这次观赏,一时群愤不已,甚至有人赋诗嘲讽,另张啸林狼狈不已,十分难看,最终在羞愤中,逃离当场。

顾风流得意大笑,看着灰溜溜离去的张啸林,一时难以抑制兴奋,在众人面前大放厥词,引得众文人哄然大笑。文人是什么,那就是影响力,出自他们口中的诗词话语,一经出口,那是会造成舆论。

顾风流让书记记载下所有诗句,在自己的报馆中刊印发行,第二天后,整个安西城都知道了张啸林怒闯顾家祖庙,明着是护城军,实则沽名钓誉,一时间引起了哗然。

张啸林心中愤慨,可是想到了顾风流答应的事情,只是让人查封了这些报馆,勉强忍着心中恼怒。然后等了几日,并没有发现顾风流实现自己承诺,反而当做没事的人一样,这急需军用的张啸林忍不住了,再次来到了顾家。

这顾风流也不怕,竟然坦然面对,当张啸林质问信用时,顾风流反而无奈道,“我让人大量发行报纸,就是为了把所有赚到手的钱财,全部捐给护城军,可是护城军查封了报馆,没有了收入,他也没有钱捐,这怪不得他们。”如此一通狡辩,让张啸林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张啸林心想,“好啊,你这是变着法子玩弄我,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一不做,二不休,一个世家不扫,何以扫天下?张啸林一声怒吼,“臭小子,你玩弄我,来人呀,给我抄家。”

虎贲军何等厉害,杀了几名反抗的书生后,把这些人赶了出去。这些虎贲卫何时见过顾家这等大富之家,好一通争抢,打开银库,拿着了数代积蓄,甚至被强行没收了所有财产。

张啸林的亲信找到了那副画,拿着来献给张啸林,顾风流急了,忙上前去抢夺,却被人当场打翻。这可是祖传之物,顾风流拼命反抗,张啸林恼怒下,一枪打中了顾风流的胸口。顾风流应声而倒地,人事不知。顾家一夜被清洗已尽,从此消失在了这安西城中。

程耿听的入神,讪讪问道,“那顾秋是怎被你逃过一劫的?”

徐富生微笑道,“我当年也是书生中的一员,深受顾先生的照顾,对他感恩戴德,当晚我看大势已去,自己与其和张啸林硬拼,还不如保全实力,带着顾先生的遗孤,将他抚养成人,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报答。”他说到此处,鼻子皱了皱,接着打了几个喷嚏,但脸上带着悲伤,仿佛过去的事情回忆起来,总是一种折磨。

程耿也听说过街头巷尾传过关于顾家的事情,但没有想到,顾秋竟然是顾家的遗孤,他想到了一件事情,问道,“听安西城老一辈人说,这张啸林和妻子穆先翠,就是因为一幅画,才走到了一起,听说为了这幅画,张啸林效仿秦皇,坑杀了数百名书生,不会这幅画就是顾家那幅吧?”

徐富生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当时带着顾秋出了顾家后,就登上了去东洋的船只,从此也不敢回来,直到近些年,年龄逐渐大了,想着落叶归根,就盘算着回到安西城。顾秋这孩子也十分固执,我在她懂事的时候把真相告诉了她,她从那时候起心中便藏着一把杀人的剑,势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雪恨。唉,真不知道是对是错,我这些日子不断怀疑,自己当初是否不应该告诉她真相,这样她也不用这么别扭,浪费自己的大好年华,如果不是那样,我为她找一门亲事,寻一门良配,或许此刻已经为人母了,那该多好。”

程耿一阵失神起来,他从徐富生的话中品读出了浓浓父爱,奈何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那就是泼出去的水,如今想反悔都没有了可能。

程耿发现徐富生的双眼,很关注自己的佛珠,数次想询问,但都忍住了,可是此刻,话已经说开了,也没有必要隐藏,于是试探问道,“徐先生似乎对我脖子上佛珠很感兴趣,莫非你知道些什么?”他总觉得,这徐富生不向他嘴中所说的那样,是来落叶归根,似乎有着什么目的,但具体是什么,他猜测不出来。人隔着一张皮,心中隐藏了什么,又有谁能完全说的明白,要不也不好叫人心隔肚皮了。

徐富生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便掩藏了起来,他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缓缓道,“我在顾家那幅画上看到了你佛珠中同样的文字。”

程耿双眼放光,忙问道,“上面写着什么?”

徐富生摇了摇头道,“我出身贫寒,有一身读书人的傲骨,被顾先生看上,特意让我做他的书记,才有了活命的本钱,我对他十分敬重,他也十分关心我,基本有什么事情,都不会隐瞒我,唯独这幅画,他明明认识上面字迹,却从来也不告诉我。但碍于主仆有别,我也不便多问,但是有一次他喝多了,兴奋之余,他告诉我这世界上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我当时以为他是《山海经》看多了,也不便纠正他,可是他信誓旦旦告诉我,他们家传的那幅画中,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但具体是什么,我并不知道。”

程耿一阵失望,原本以为会发现什么,才知道不过是一段酒后失言。

徐富生笑道,“我相信他说的,你没有见过顾先生,他这人天生就是耿直之人,有读书人骨气,也有读书人的执拗,如果他懂些变通,或许顾家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程耿不可否认,或许徐富生说的是事实,但这些对他已经不重要。

徐富生却继续道,“当我在海上看到你时,发现了你佛珠上的字迹,隐隐觉得你可能和那幅画中的秘密有些关联。”徐富生怔怔看着程耿,期待从他身上探听出些什么。

程耿从明城密地回来后,打算忘记所有经历的一切,如今他有用不尽的财富,想过平静的生活,即使面对徐富生的谈话,他多少有些期盼和猜测,可能是和他身上的佛珠有着联系的关系,他才过分多了几句嘴,并不愿意过分深究下去。

程耿笑了笑,向徐富生道,“徐先生,可能让你失望了,先父留下这件物件后,只是告诉我,让我一代一代传下去,并没有说其中的秘密,不错,我认识里面的文字,但这也不代表就和我有关系,如果因为字符就判定关系的话,那从篆书到汉字,岂不是说和天下所有人都有密切的关系。这史书中记载了那么多事情,如此一一追究下来,岂不是每个人都脱不了干系?这世上的事情太多了,我想活得平凡点!”

徐富生听着程耿的话,深思了许久,内心做着挣扎。良久后,点了点头,不在纠结,可是从他浑浊的眼神中,程耿看得出,他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执念。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顾秋仍然不见回来。徐富生更加担忧,他望着大门,迟迟不见顾秋归来,他忧心忡忡道,“这丫头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要不就是被张府的人抓起来了,不行,我不能在等了,我要去找她,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对得起顾先生。”徐富生站了起来,说着便要向门外走去。

程耿忙阻拦住了他,提醒道,“你看看,现在天已经黑了,你这样赶路,安西城门也关闭了,还不如等天亮了,大家一起去找她,如何?”

徐富生很着急,紧张握着程耿的手道,“你说会不会他真的被张府的人抓住了?”

程耿劝慰道,“顾秋身手那么了得,怎么可能被抓,她就算行刺不成,但保命还是轻而易举的。”

徐富生露出了笑容,点了点头,勉强同意了程耿的话,那一瞬间,这他仿佛老了许多,竟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程耿扶着他,将他送进了房间,看着他躺下,这才离开了房间。

不知为什么,程耿心中有一丝嫉妒,他嫉妒顾秋,不过是徐富生收养的,可是从徐富生浓浓爱意上,显出浓浓父爱,这让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他盘算着,是不是应该也尽尽孝,买回那些被父亲卖出的家产,毕竟程家,在安西以前也算是大姓,如今可笑的是,先祖留下的家产,都被变卖尽了,更别说祖庙,这是子孙不孝。

他回到房间,又想到了顾秋,觉得身世几乎和自己一样,内心多出几丝悲凉,同情感涌了出来,不由想起她翻墙而走时的倔强表情,暗自问,“道难道她真的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