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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新罗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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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是容不得赵桓不好奇啊。

一个小小的庄主,居然有三房小妾。

赵桓不知道在其他朝代一个小地主一妻三妾是否正常。

但以目前赵桓所了解的情况而言,杨员外小小的一个庄主,居然养了三个貌美如花的小妾,未免也太富庶了些吧?

要是大宋的普通家庭都像他一样,那说盛世,真的是有些贬低大宋了。得用人间天堂来形容才行!

杨员外笑着说道:“只要贤弟别笑话老夫我一树梨花压海棠就行。”

赵桓没有笑,一树梨花压海棠,这句诗看起来非常唯美,但真实情况却非常的残酷。

民间传言这首诗是大宋第一大文豪苏轼写的。

据说是一位张老先生,在八十高龄之时,还兴致勃勃地纳了一房十八岁的年轻小妾。享受了纳妾之欢的张先仍不忘显摆,洞房之后,便即兴赋诗一首,以表达其愉悦的心情:

“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

“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

于是苏轼也赋诗一首,来调侃一下他这位“老不正经”的忘年交,就有了千古名句: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但一位十八岁的新娘嫁给了一位八十岁的老头子,横里竖里,赵桓看到的都是封建王朝的黑暗和小民的无奈。

所以,如果杨员外这么一个小庄主就能娶三名如花似玉的小妾,赵桓就得认真估算自己此前的看法了。

大宋是否存在严重的分配不公,前一千万人取走了整个天下的财富,底层百姓已经苦不堪言,被迫将年轻少女嫁给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

四海穷苦,天禄永终。

如果四海绝大部的人都穷的卖儿鬻女,那所谓的盛世,简直是一个笑话。

毕竟赵桓还没有朱棣脸皮那么厚,马政逼得百姓典卖妻妾,百姓大量逃亡,还能自称盛世。

以至于他儿子登基后不得不发诏书帮他擦屁股:“各处军民有因追陪孳生马匹,为官府所逼,不得已将男女妻妾典卖与人者,诏书至日,官府悉为赎还,不许托故延缓。”

也就是官府出钱把百姓的男女妻妾赎回来,还给百姓。

但好好的一个儿子、姑娘,好好的一个妻妾,都卖出了,再买回来,中间受的苦难怎么算啊?

杨员见赵桓脸上没有什么笑容,便解释道:“贤弟可莫要误会,老哥我可不是个欺南霸女的无良士绅。你也亲眼看见了,小艺是我庄上的普通农户之女。就以小艺的目光,能看上老朽这把老骨头?”

“也不怕贤弟笑话,老朽请媒人为族中杰出子弟上门提亲,人家都婉拒了。”

“谁要是敢欺负小姑娘一根指头,她爹爹能一直闹到东京去敲登闻鼓,官司打到官家那里去。登闻鼓可是有御史值班,只要鼓敲响了,势必会三司会审。这可是最高司法的会审,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家,就是谁也无法只手遮天,把这三家都给买通了。”

赵桓点了点头,表示认可。先不说民间财富究竟如何,但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些大族欺男霸女的念头一般情况下是不敢有,成本实在是太高昂了。

就像杨员外说的,能同时买通三家司法衙门的人,几乎不存在。

尤其督察院,他们连宰相都不放在眼里。

如果哪个宰相干预了司法,说不定就有哪个年轻的御史会效彷先辈韩琦来个片纸罢四相。

宰相高官,甚至督察院的左都御史都挺很憷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御史的。

三司每年都会有组织一起进行会审一些桉子,其中有些是疑难桉件,法理难断,地方官员也很难作出判决,这种桉子会交给最高司法机构会审,最终作出裁决,形成法典指导。

有些则是死刑桉件,死刑复核,是每个朝代都会做的。

像大汉的廷尉就专门干这个活,有些廷尉任上干脆就一字不做批复,于是在他任期内,没有一名罪犯因为死刑而被处决。

在大唐,太宗在位期间,甚至每一个死刑犯的判决都要经过天子,以示对性命的尊重。每年处于极刑者寥寥百余人。

大宋也有这方面的制度,当然赵桓没大唐皇帝那么勤快,基本大桉要桉都交给了三司会审,他只在最后盖印通过。

而敲登闻鼓,显然是大桉重桉中的重桉。

基本上如果真的逼到民不聊生了,导致对方千里迢迢跑到东京来敲登闻鼓了。

那当地从路一级的提刑司往下,排着队等候被清算吧。

至于拦路杀人……

大明太祖皇帝朱元章还真遇到过这种事,不过没到杀人这一步,只到了拦路的阶段。地方官员阻拦对方进京告状,但没能阻拦成功。

结果是被朱元章追究到底,参与阻拦的官员皆被处以重罚。

所以真的有人把告状的人给杀了,那简直是能吓得所有相关人员肝胆俱裂。第一时间大义灭亲。

赵桓相信杨员外这三个小妾,不是他欺男霸女弄来的。

可如果不是这种手段,他一个小小员外能娶到三位如花似玉的小妾,可是太令人吃惊了。

杨员外说道:“不知贤弟可听过一句话,北人女使,必得高丽女僮。家僮,必得黑厮。不如此谓之不成仕宦。”

赵桓摇了摇头,表示还真没听过这句话。

杨员外笑着说道:“在我中原,有几种最受欢迎的奴仆,分别是胡姬、昆仑奴和新罗婢。”

“在西京,是胡姬遍布。在南京则多昆仑奴。东京四海之奇珍罔不毕集。而在我北京,则以新罗婢为主。”

“河间府紧挨着北京,老朽也去过几趟北京。这几个小妾都是在北京买的新罗婢。”

新罗婢,赵桓眼神一亮,这个他是听说过的。

“公子王孙逐后尘,绿珠垂泪滴罗巾。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侯门一入深似海,这一句中原人必然都不陌生。

其正是崔郊所做《赠婢》,写的是他和新罗婢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