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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呐呐呐呐呐呐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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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了没有更多提示后,剩下的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没出声。

有几个脑子转得快的世家子弟已经开始用眼神打量着周围,试图寻找几个可靠的同盟。而有些急脾气的弟子们则率先上前,竟是打算直接用肉身过河。

就在为首的弟子赤着脚往浮生海里走了几步,惊喜地发现自己竟是漂浮在了水面上,急忙招呼着认识的伙伴:“快过来!这水与寻常的不同,我们不会沉下去!”

不少弟子看着这奇异的一幕,也心痒了起来。

要知道各个宗门的长老可都在水幕前坐着呢!倘若真的能一鸣惊人,得到他们的青眼——哪怕是到不了四大门派,能去中间的小门派当个内门弟子也是好的。

“冰玉姐姐,我们一起走吧。”

雁流苏不着痕迹地甩开了凤飞霜的手,走到了姬冰玉身旁,弯着眉,温婉道:“我们姐妹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姬冰玉古怪地看了眼雁流苏,想起自己对天道保证过暂时不过分崩人设,牢记自己是“白月光”的她也微微一笑,轻声细语地开口。

“小煞笔,你是不是忘了你比我还大十一个月呀~,你怎么可以叫我姐姐呢?”

“嘻嘻,你的脑子是不是有些毛病呀~”

天道:……

求求你,杀了我吧!姬冰玉,你快杀了我吧!

不止是天道,水幕外的各宗门大佬们也被这似阴非阴,似阳非阳的语气逗笑,笑过后,倒是有弟子发出疑问。

“这姬冰玉不是被雁家收养的吗?”

“不,她是雁家家主的亲生骨肉。”

“咦,雁家家主的骨肉怎么会姓‘姬’?”

“哦,当年是他入赘啊。”

“嘶,那这大十一个月的‘妹妹’……”

弟子及时止住了口,却不免想入非非。

而且有这般想法的不止弟子一人,当上一辈的陈年老瓜被重新翻出,联合现在的境遇,竟是显得更为香甜了!

成功挑起讨论热潮的郦抚卿深藏功与名,他端坐在容清垣身旁,内里已经认定水幕中的这位少女会是自己未来的师妹。

“咦,这姑娘的姐姐都走了,她怎么还半天也没动作?”一个小宗门的长老摇摇头,带着几丝轻蔑下了判断,“绣花枕头一包草。”

有人起头,自然也会有一群人附和。

郦抚卿回头,当即认出这是一个依附于雁家的小门派。

除去四大宗门外,别的门派与世家可谓是相辅相成,若是有幸抱上大世家的大腿,那么也够这些小门派吹一波了。

无论之前如何,既然确定了姬冰玉会是自己的师妹,郦抚卿便已天然将她纳入了自己人的范畴。

如今听见姬冰玉又被骂,郦抚卿忍不住想要开口与他们舌战三百回合,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就见自家师父放下了茶杯,杯底碰到桌面,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不轻不重,却莫名让人心悸。

原本还在大声八卦的弟子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音。

容清垣看也没看旁人,只对向他投来疑惑目光的长清门掌门微微颔首。

“吵。”

于是周围人屏气凝神,甚至可以压低了呼吸的声响。

开什么玩笑,虽然这位大佬就不出山,但他们都是被自家长辈教训过,知道这位的名头的!

再吵下去,万一这大佬一言不合就直接开杀怎么办!

……

……

水镜后的风云暂且不提,在姬冰玉委婉拒绝(?)了雁流苏后,她本以为不会再有不长眼的人来找她,然而就在下一秒,不长眼的轩辕焚天径直向她走来。

“冰玉妹妹,我们一起吧。”轩辕焚天像是忘记自己刚才挨过打,用着自以为魅力无边,实则万分油腻的语气说道,“有我在,定能护你周全。”

姬冰玉:“谢谢,不必了。”

轩辕焚天皱眉道:“难道你打算一个人过海?”他上下打量着姬冰玉,像是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

“冰玉妹妹,你别逞强,你若是不愿意我和其他女子接触,你直说就是了,我定不会怪你,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姬冰玉:“……”

她终于意识到和这个男主说人话是行不通的。

天道在姬冰玉的意识里化作幼童,笑得打跌。

相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姬冰玉无语凝噎。

“不了。”姬冰玉礼貌拒绝,“我和你的理念不一样。”

轩辕焚天:“?”

姬冰玉望向前方深沉的海:“你觉得‘水能载舟’的后一句话是什么?”

轩辕焚天张口就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错了。”姬冰玉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深沉道。

“是水能载舟,亦可赛艇。”

轩辕焚天:“……”

面对全然懵逼的原著男主,姬冰玉微微一笑,做足了仙风道骨白月光的姿态:“我已找到了属于我的道,而你的道,也该自己去找寻。”

周围新弟子听见这些话俱是觉得微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

‘水能载舟亦可赛艇’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新人好像很有趣的样子。”长清门的玉韵大师姐用琴捅了捅身旁的大师兄荀砚池,“你觉得她能撑到最后吗?”

莫名其捅到肾的荀砚池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玉韵,又面无表情地看回了水幕:“尚且未知。”

“我觉得不行。”他们身旁一位玄天宗的弟子想和玉韵搭话已久,借此机会急忙表现道,“你们看,别的弟子都已经走出大半了,只有她还留在孤岛边缘,想来不是心性懦弱,便是犹豫不决,始终不敢向前踏出一步。”

玉韵看了玄天宗的弟子一眼,脸上的笑意淡淡,并未继续作声。

她倒是看这个姑娘不错,性格爽利又不吃亏,有意思的很。

……

姬冰玉又谢绝了一个小姑娘对她发起的同行邀请,继续站在浮生海旁沉思。

天道见此好奇道:[所以你打算怎么过这个浮生海?]

姬冰玉:[我说了,水能载舟亦可赛艇。]

天道:[哈哈哈哈哈,那你的艇呢?]

姬冰玉幽幽地望向了他。

天道悚然一惊。

姬冰玉:[狗儿子,你爹不会游泳。]

天道:[你才是狗!]

姬冰玉从善如流地改口:[儿子,你的狗爹不会游泳。]

天道:……

它时常也为这位宿主的厚脸皮而惊叹。

[怎么能说厚脸皮呢,我这叫能屈能伸。]

姬冰玉望向浮生海上,一早出发的人早已望不见人影,就连稍晚些的轩辕焚天和雁流苏等人的身影也变得模糊。

[你可是堂堂天道啊!你怎么能连一艘船都变不出来?狗儿子!站起来!让他们瞧瞧我们天道的厉害!]

姬冰玉循循善诱,持续性洗脑。

[变出一艘船——这是排面,不仅是我,更是你的排面!]

[你想想看外面那么多人等着看我们的比赛结果,而所有人都在下海,只有你爹不用,这是多大的排面啊!]

天道被忽悠得晕乎乎的,竟然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

……

水镜中的画面显示,姬冰玉成了岛上的最后一个人。

属于孤岛的画面在逐渐缩小,马上就会于水镜中彻底消失。

“这女娃真是……”

原先看好姬冰玉的清源道人略感失望,摇头不语,倒也没多说什么。

终于找到机会可以正当嘲讽的玄枫道长,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当即嗤笑了一声,捋着胡须道:“先前老道我便想说了,此女性格懦弱,行事优柔寡断,实在不堪大用。”

今日试炼,玄天宗的剑尊顾清漱尚在闭关,因此玄枫道长算是在场众人中,最能在玄天宗说得上话的人了。

有他这番断言,自然有弟子跟上。

“是啊是啊,就连刚才那一拳,要不是轩辕师弟脾气好让着她,又哪能让她得手呢?”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开始数落起来。

“我看她之前左顾右盼,分明就是想要找到一人依附于其身。”

“那她为什么不找轩辕师弟?”

“嗐,这不是刚打了人嘛,我看她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轩辕师弟!”

还有人啧啧摇头:“到底是女流之辈,空有一张好看的脸,到底没什么胆魄见识。”

这位弟子话音刚落,就听一道慵懒的女声响起:“女流之辈怎么了?”

灵霄舫掌教云卿若打了个哈欠,撩起眼皮,却没看向这位弟子,而是对着玄枫道长道:“你们玄天宗的货色——啊,不好意思,我是说你们玄天宗的弟子,呵,本掌教看来,倒也不过如此。”

云卿若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拖长着语调,莫名带着些许意味深长。

那弟子被这番意有所指的话臊得满脸通红,身旁的同门嫌他落了玄天宗的面子,对他恼怒而视,不远处还有看好戏的别派人物,弄得这弟子不上不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他方才在兴头上,只想着吹捧玄枫道长,顺着他的话说,却忘了这里还有灵霄舫的人。

灵霄舫,一个几乎全是女子的门派。

她们对男人狠,对瞧不起女人的男人更狠。

玄枫道长被一噎,有些下不来台阶,这是只听一道含笑的声音插|入了谈话,解救了他的尴尬。

“现在浮生海里领头的,似乎是玄枫长老看好的那位男弟子?”

开口的刃居然是容清垣,玄枫道长没想到他竟会愿意给自己解围,诧异的同时竟然升起了几分诡异的感动。

“是他。”

谈论起轩辕焚天,玄枫道长又恢复了之前的从容镇定,唇边的两撇小胡子一翘一翘,从来严肃的他在谈论起轩辕焚天时,充满着骄傲自豪。

不止因为他是轩辕家的血脉,更因为玄枫道长也是真的看好轩辕焚天。

有勇有谋,重情重义。

而与他比起来,这位担着未婚妻名头的“姬小姐”就未免显得逊色了许多。

空有一张出色皮囊,弄了个什么‘白月美人’的名头造势,却全然没有与之匹配的性格实力,每日只浑浑噩噩度日,懦弱无能,最是让玄枫道长看不惯。

“焚天自幼修行,根骨奇佳,与这些初初入门的弟子,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玄枫道长故作谦虚地开口,实则语气中掩饰不住他的骄傲,“唯有这样有勇有谋、有情有义的弟子才配习得我之真传流水斩月剑。”

“玄枫道长所言极是,此子一看就非俗物。”

“是啊是啊,到底是出身名门,一看就龙章凤姿,器宇轩昂!”

众人纷纷夸耀起来,俨然已经将轩辕焚天当成了修仙界冉冉升起的希望之星。

然而一位长老夸耀的话语刚落,就见轩辕焚天一个不稳竟是直接跌倒在了这浮生海上!

全场瞬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空气凝滞的令人窒息,在这份窒息中,还多出了一丝微妙。

玄枫道长捏着玉杯的手指一紧,而后缓缓松开,又听身旁传来了一道慢悠悠的男声。

“先前便想说,领头的这个站都站不稳,就快要掉下去了。”

玄枫道长:……

我看见了!

我他妈看见了!

还用你再陈述一遍吗!

玄枫道长一转头,就对上了容清垣那张欠揍的俊脸,心头火燃烧得更旺了。

他不禁开始怀疑,之前容清垣之所以挑起这个话头,本意并不是在帮他解围,而是想看他出丑。

……可是容清垣又怎么预料到焚天会摔倒?

容不得玄枫道长多想,水镜中的轩辕焚天没有完全栽倒,他的身边恰好有一位熟人,拉了轩辕焚天一把,让他稳住了身形。

虚惊一场。

玄枫道长没好气地看了眼容清垣,想想他那张不饶人的嘴,憋了半天的火也到底是没忍住。

“清虚真人倒是健谈。”玄枫道长冷哼一声,“往年新弟子的试炼大会,可没这么热闹过。”

这话看似说得委婉,配上玄枫道长的语气却已经有些直接了。

灵霄舫和流明谷的长老们都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如何转移话题,唯独容清垣所在的长清门众人不动如山。

开什么玩笑,论起阴阳怪气,他们的清虚师叔|师父还能输吗?

果然,只见这位外表光风霁月的清虚子没有半分动怒,反而勾起嘴角,笑得好看极了。

“玄枫道长所言极是,我确实‘健弹’,尤其擅琴,箜篌琵琶倒也略通一二,待日后有空,必来向您讨教。”

话一说完,不止玄枫道长,整个玄天宗的人都变了脸色。

一曲杀万魔,一弦天下惊。

容清垣的这些名头可不是现在这些小年轻们或是家族雇人吹嘘造势,或是自封出来的,而是实打实的,用那些嗜血魔人的鲜血浸染的。

这其中,更是不乏某些与魔界勾结的世家子的血液。

而玄天宗,正是世家修士最多的宗门。

“咳,年轻人稳扎稳打是对的!”鹤中仙轻咳一声,出来打了个圆场,“比如前面那几个,速度快起来了,又难免自傲,终会酿成大错。不如一步一步慢慢来,虽有波折,到底能上岸。”

确实如此。

最先冲入浮生海的那几个弟子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

他们起先速度很快,走在了最前面,那时风平浪静,也没什么阻碍。然而这几个弟子走着走着,闲着无事,不免开始用余光打量起彼此来,暗暗开始较劲儿。

最后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总之这五六个弟子竟是在海中央扭打成了一团,全然忘记了自己正在比试似的,更是忽视了身后那不知何时形成的滔天巨浪!

轰——

随着一道巨浪下去,也预示着这几人出局的命运。

“浮生海的意义就在于考验弟子心性。”清源道人开口,“若是重欲、重名、贪恋繁世浮尘的人,定是过不去的。”

云卿若扬眉:“这可都是些未入门的新弟子,怎么今年一上来就是这么难的题?”

鹤中仙得意一笑:“这是我从清虚真人的云梦幻海中悟出的些许道理。”

玄枫道长额头青筋突突直跳,眼看自己看好的轩辕焚天还是第一,这才强忍着没再次开口。

真晦气!

怎么这次比试,长清门来的偏偏不是自己的好友乾明呢?

哪怕是乐水那个性格暴躁的家伙,也比这邪门的清虚子看上去顺眼多了!

比起玄枫道长,被提及的容清垣就表现的轻松多了。

他面色如常,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虽没再开口,可这气度却恍若仙人在世,清雅非凡。

熟知容清垣性格的长清门掌门心中蓦然发紧。

这人惯于爱搞事,如果将长清门比作一个班级,那么长清子就是他们可怜的班主任,而容清垣就是那个带头搞事的刺头儿。

而且容清垣不仅自己搞事,还格外喜欢拉着他的弟子一起!

诸如焚琴煮鹤之类,在雪腴峰实属再正常不过了。

如今水镜中的画面虽是一派正常,但长清子总觉得,如果这浮生海真与容清垣有关……

那么距离发生大事的时间,不远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