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若安被顾尧小孩子气地一扯，稳稳地跌坐进他的怀里。
一只手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一只手不小心按在他的胸膛之上。
左胸膛。
感受到温烫不乏紧弹的肉感，还有他有力的心跳，乔若安羽睫微微一颤，下意识就想起身。
可是顾尧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巧劲，把她紧紧箍住，她努力了好久，发现自己根本起不来。
当然，以她的力气，硬扯是能脱身的，只是没这个必要。
乔若安索性安静地看着顾尧。
顾尧笑得犯规，倒也心甘情愿地做她的人肉垫子。
丫头近在咫尺，鼻腔里萦绕着丫头自带的自然清香，仿佛春日阳光融化的雪水，丝丝入扣。
让顾尧方才郁躁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丫头……”
顾尧索性闭上眼，慢慢凑近她，俊脸埋进她的脖窝里，如小奶猫一般蹭了蹭。
“你还受着伤。”乔若安皱眉，伸出双手去推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突然有点隔意他的触碰。
顾尧感觉到丫头的拒绝，他的心紧紧抽了一下。
这次的拒绝与以往不同，这次的拒绝，让他感到冷冷的疏离和陌生。
丫头对他，就像对乔家人那样的感觉。
究竟怎么了？
本平复了些的躁-郁，又被丫头点燃起来，更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我的伤好多了，不打紧。”嗓音有些沙哑。
双手更加用力地怀抱住她。
乔若安不安分地扭动起来，两手五指张开，撑在他的胸膛之上，脑袋使劲往后仰。
“你干嘛呢？”
顾尧咧嘴笑出来，声音放松，轻巧地开口。
一把握住她的皓腕，扣住她的小手。
男人沙哑的嗓音就覆在她耳畔呢喃，乔若安红透一张脸。
身子扭动得更加剧烈。
可越是这样，对面笑得越欢。
殊不知，在顾尧深邃如夜幕的眸底中，乔若安此时从脸颊红透到脖子根的样子，就像桃花林一夜盛开，灿烂可人。
可是乔若安却没这个兴致。
偏偏看到男人眼中的自己，该死的明媚清晰。
索性闭上双眼，不去看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羞耻到极致的模样。
“我现在烦，放开我。”
她越是这样挣扎，越是这样的陌生语气，顾尧就抱得越紧。
“烦？烦什么？不妨跟我说说？”
顾尧现在也烦。
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护住她的后脑，翻身一转。
“你以前不是只要我拒绝，就绝不动我的么？怎么？终于露出本性了？”
乔若安瞳仁一缩，有点慌乱。
“什么话？”
碎碎细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
“告诉我，蒋菁跟你说什么了？”
顾尧有预感，他家丫头突然待他如陌生人，跟蒋菁脱不了干系。
“她说你有个青梅竹马。”
乔若安本不想开口的。
因为就像蒋菁说的，杀人放火还有隐瞒前女友这样的事情，她就算亲口问质问他，他也不会大大方方、坦坦荡荡地承认。
但她的性子不允许她沉默。
在小平房里的时候，蒋菁跟她说顾尧的挚爱是蒋怜，她只是顾尧怀念蒋怜的替代品，乔若安第一反应就是怼蒋菁。
他那么尊重她，那么爱护她，帮她解毒，陪她跳崖，为她挡刀……
突然说她是蒋怜的替代品？
她又不是傻白甜。
乔若安在很多事情上是懒得计较，但她想计较顾尧的事情。
因为蒋菁随口污蔑她最在意的人，乔若安为了打蒋菁的脸，证明顾尧不是那样杀人放火又优柔寡断的渣男，爽快答应了配合蒋菁测试。
也想看看十年前，蒋怜是怎么死的。
原先，她以为顾尧凭借他对她的喜欢，即使没有任何提示也能成功把她选出来。
再不济，顾尧最次也是选到洛莎，这样也能证明十年前，顾尧没有害死蒋怜。
可是，当蒋菁提到“乔若安就是你怀念怜姐姐的替代品吧”的时候，顾尧什么也没解释，单单一个“闭嘴”了事。
殊不知，正是顾尧这一句“闭嘴”，还有后面的暴戾，搅乱了乔若安一池的心事。
是为她，还是心虚？
“嗯。”
顾尧将俊脸埋到乔若安的秀发里，她发间冉冉的香丝丝入扣。
慢条斯理地，极具观赏性，又尽显成熟男性魅力。
顾家和蒋家世代交好，他小时候的确跟蒋怜还有蒋七三个人一起玩过一段时间，但后来蒋七和蒋怜离开他了，直到高中才见到蒋怜。
“还跟她高中三年。”乔若安又说。
“没错。”
高中学期三年，蒋怜一直都是跟他同年级同班，虽然彼此之间没什么交流互动，都是蒋怜找他的多，但也是高中三年。
顾尧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乔若安听到他这个回答，当下就把他强硬推开。
乔若安误会了顾尧的意思，她以为“高中三年”，是高中的时候像男女朋友那样，交往了三年。
当时蒋菁跟她说这句话，也是这个意思。
“知道顾尧为什么爱你吗？因为你跟我怜姐姐的性格很像。”
蒋菁的这句话，此时此刻又回响在她的脑海里，搅得她心烦意燥。
他果然是把她当成了别人的替代品！
“为什么推开我？”
顾尧的脸上明显扬起了不悦。
“那我明明拒绝了，你为什么还继续？”乔若安坐起，一点不退让地看着他。
“我拒绝了，你还在继续，这让我感觉到了不尊重。”
顾尧闻言，高大挺拔的身躯猛地一僵。
她说，他没有尊重她……
他缓缓抬头，那双深邃黝黑的狭长鹰眼，此刻浸染上了了一抹猩红之色，上面更是落了一层凄凉的寒气。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
见顾尧回答不出来，乔若安像是发泄不快似的说着：
“如果说你尊重我是因为爱我的话，那你现在不尊重我了，是不是就可以说，你不爱我了？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真正地喜欢我？”
只是把我当成某人的影子？
乔若安想光明正大地质问出这句话，可是她哽咽了一下，问不出。
“不……”
顾尧依然目光笼罩着她，拽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