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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 淋漓醉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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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问你花,是问你怎么凭空就把这个花给抓出来的?还是你身上藏了神奇的东西。”她说着就翻起漠野苍的衣袍,吓得平时总是讲礼仪的嬷嬷不住大叫,‘公主,男女授受不亲’直叫的暮锦公主吼了句“闭嘴!”她才肯闭嘴。

“呵呵,微臣的身上没有什么神奇的东西,也不可能藏有任何神奇的东西,这只是一个小把戏,是微臣的家乡多伦国人人必会的小把戏。这花是希望能让公主开心起来,漠野苍给公主赔礼。”

“免了免了。你说这是你们家乡人人都会的把戏,那我也要学。”暮锦公主没了之前的高傲刁蛮,眼前俨然崇拜起会把戏的漠野苍来。

“公主可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是高贵的公主,微臣一介质子的身份是不可以让公主学这简单的小把戏的,而且皇上也不会同意公主学的。”

“质子又怎样?我想变得和你一样神奇,父皇不会不同意的。我这就去跟父皇说,他不同意我就求他,漠野苍你可要等着我。”

心急火燎的转身就跑,却被叫住。

“公主接下这花,可是原谅微臣了?”

“原谅你了原谅你了,快点起来吧。”

“那,她呢?”他转头看我道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那一身浴火凤凰般的红令人眼前一亮,莽野间的苍茫气息像是善于飞翔的孤独雄鹰,那嘴角处温和情切的含蓄笑容落落出尘。

“我不惩罚她也不会叫母后惩罚她,你会不会叫我学把戏?!”八九岁的小女孩倒很是精明老练,知道交换这一说法。

“呵呵,就算微臣肯教皇上也定不会让公主学。”

“那你等着,我一定会让父皇同意我跟你学的。”

漠野苍颔首微笑,“恩,好,那臣就等着公主到时唤臣一声师父。”

“嬷嬷快起来,带我去见父皇。”

“公主······”跪在地上的嬷嬷还想再说,但瞥见暮锦垮下拉长的小脸便识趣的噤声起身,委身牵着暮锦公主的小手,带领着一帮仆人浩浩荡荡往太和殿走去。

“起来吧。”白皙修长的手伸至我眼前,抬头望去是他挺拔端正的身形,“还跪着,膝盖不疼吗。”

说到膝盖我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跪着,跪了这么久就算不疼也会麻。

无视他伸到我面前想要拉我起来的手,径自从地上起身,果然跪的久了膝盖受不了,刚站起一阵趔趄不稳就要倒地,漠野苍急忙伸手勾住了我。

“啊——”一头栽进他不甚宽广的胸怀,充斥鼻间的清馨淡雅让我有点迷晕。

“征儿——”他沉声低缓道

“我不是。”

突兀跳动的心房没来由的传来撕扯,本要挣脱怀抱的双手变为揪紧他的衣襟,忍着强烈的疼痛一动不动依靠在他胸前。

“我不是,征儿······”再次强调了一遍,他不说这个字眼还好,一说我就突然心疼了。“我叫云袖······多伦王子,你可否,先放开我。”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真是对不起,是我冒昧了。”箍紧我的双臂随着话语一点点的放松,我刚抬起要呼吸新鲜空气的头,却在此时响起几声压抑的惊呵声。

“云袖姑娘······”

浅浅的一句叫喊使我瞬间清醒,忙拉开我与漠野苍之间的‘暧昧’距离,带着一丝慌乱转身向后看去。

小径的十字路口处,一边是错愕呆立的浅浅,一边是以娴妃为首跟随其后的后宫众嫔妃们,她们每个人的眼里除了惊讶还有难堪、暗喜、戏谑、期待的成分,个个骨子里无不向外透露出要看好戏的讯息。

这些妃嫔里除了娴妃,唯独娴妃没有那种等待看戏的神色,有的只是让我感觉到冷到要死的气息。她微扬的唇角含笑萧索的眼神,一点点游移在我与漠野苍的身上,凶狠冰冷的眼光是把淬毒尖锐的刀,刹那便可扼喉窒息。

舆论与后宫而言永远没有止息的时候,我与漠野苍那看似无比暧昧又有情实则无特殊意义的拥抱就像炸开锅般传开来,一个晚上演变好几种说法。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怎么说我是阻止不了,无愧于心让我安然自得,没有那回事任凭她人如何含沙射影都是没用的,时间是个不会撒谎的真理老人。

坐在桌前用看书写字来打发不出宫门的时光,窗外偶尔吹拂进来的季风摩挲着宫殿内的纱幔,微微浮动。

“清清你怎么了。”守候在一侧的浅浅看着走进寝宫的清清满脸郁闷无比憋屈,忍不住开口问她。

“没,就是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那你还不去休息,云袖姑娘这儿我照料着呢。”浅浅好意提醒催促清清先去歇息

清清连忙摆手,小声道:“不用的浅浅姐,我就是心里有些堵。”

明白了清清是为何不舒服还会堵的缘由,投递给了她一记会意的眼神,又看了看低头专注练字的我,悄无声息的与清清一同退了出去。

“哎······”写错了一个字,这临摹了大半的《礼记》又得重头写,遂揉成一团直接扔在地上。

巡视了一眼空荡的寝宫,浅浅退出去该是因为清清又听到有关于我的讹传吧。

摇头无奈,拿起笔蘸了墨,翻回书的首页重新开始写。

时光变得无比静寂,浑然察觉不出放缓步调走到跟前的身影,低头依旧自顾自的一笔一划在纸上。

捡起扔地的纸团,看着纸上工整清秀的字迹,“写的挺好的,干嘛扔掉。”

“因为写错了一个······”像是突然想起般然后转头望去,“墨临······”

“还得重头来,可得注意不能写错字,不然又要重新写。”

揉成团丢在地上的纸张被他平整的铺在桌上,一身黑色金边的常服愈发的衬托出他的成熟稳健。“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他优雅的一抬手径自磨着砚台里的墨。

我握笔停顿在半空的手随着胸房突然加快的心跳颤动着,两抹可疑的晕红爬上脸颊,低头掩饰的时候快速的回来句“没。”

他却摇头笑了

“你笑什么?”

“没。”他学我回话

轮到我傻眼,转念才明白是我回答的仓促,还回答的不对话意,有些惭愧的不好意思。

“怎么想起来抄文章。”墨临随意的往我身边一坐,零距离的接触让我才刚平复下来的心脏又猛然波动。

“我想练字。”

“那就好好练,练好了我可是要查看的,写的不好可是要受罚的。”

受罚受罚······除了罚就没有奖了么。“那我要是写的好呢?”

瞥眼就是他刀削斧凿般朗逸的面庞,近到能感受到他肌肤间所散发出的温热气息,御制的龙涎香自他身上传来,好闻的味道带着迷晕袭向我,香气绵延不绝的渗透进我裸露在外的细微毛孔。

“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墨临低沉着嗓音再一次凑近我,这声音仿佛是带着蛊惑魔力,轻易就能摄取我所有的心智。

“我······”看着他快要贴上来的眉眼,我忘记我刚想要什么样的奖励来着。“奖励,想不起来了。”

“呵呵呵······”他笑到露齿璨眸能把人沉醉溺毙,“忘了,那就等你想起在跟我说。”

握笔的手被大掌温柔的一包裹令我不由心生荡漾,闭眼,是他印在额间的一吻,然后眉宇、眼睫······

“皇上,奴才······”刘公公突来的介入打破了墨临快要印上唇的吻,我像是电触般迅速推开他。

刘公公自知很不是时候偏偏还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闯了进来,这情形让殿内的三人要有多尴尬就有多尴尬,一味僵直着背脊牙齿打颤的刘公公是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东西拿来了。”墨临清咳是声

“是。”

“送上来吧。”

东西,什么东西?转看向刘公公手中用布包裹的东西,在他走上前来,更是暗自努力保持被打破瞧见的一幕暖人暧昧情景所产生的尴尬与羞怯形象。

刘公公放下手中的东西,躬身退下去时分明用余光扫视我好几圈,饶富深意的目光看的我不住脸红,直到他完全退出殿门消失不见我才放松地舒了口气。

“这······”看着墨临掀开用布包着的东西,那是一架古琴。

“绿绮琴。喜欢吗。”

我点头,隧道:“可我,不太会弹奏。”有些头痛的看着这把绿绮琴,皱着眉头说着。

“不会弹没关系,我教你弹。”

“真的!”我高兴的迫不及待就要去学,忽然想起墨临是诸事缠身的人,“你是皇上,每天国事都处理不完,怎么可能还有闲暇时间来教我弹琴。”

“纵有再多处理不完的事情也是会有休息的时间吧,不然我岂不是要累死。”

累死!?听他第一次说自己会累死我忍不住龇牙咧嘴笑了起来。

“所以,你要好好的用心学,这样我就不会被累死。”他严肃正声起来,认真仔细的一个一个教我,讲解绿绮琴的故事到弹奏出的音质曲调,又亲手拨弦示范要我聆听记住。

宫商角徵羽,在配上简简单单的几根长短丝弦,便能在指尖奏出如此动听又美妙的音符。这比我之前所学到的音律还要优美许多,想象不出当时的墨临是怎样被我那千遍一律的弦音给吸引住。

后宫的舆论只存在了半日,我与漠野苍之事虽不是众人口中传出的那般不堪入耳,可我明白墨临不可能不知道,他没有在我面前提有关此事的任何一点意思。我不说一则是问心无愧没有提的必要,另一则是相信与信任,他信任我便不会问出口,而我也清楚的知道消逝的流言蜚语必是被镇压下去的。

我现在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练好字跟弹好琴,我想起我曾忘记的那个奖励来,这个奖励就是:我要出宫去玩!

所以我很勤奋的努力着,等待能出宫游玩一番,哪怕是一天都是好的。

藤萝架下,绿绮琴优美的琴音如高山流水,直泻千里。

四月的人间天地,斑驳锦绣繁华三千,烟花繁长街长,低屋檐红墙边,红尘里微微醉。

“哇——云袖姑娘弹的越来越好,皇上听后一定会夸赞的。”清清高兴的拍手称好

“是吗!?”我模棱两可的答着,心戚戚然的回想几日不曾见的墨临,他忙不能来的时候都会派人告知一声。通常这个时辰都是休憩时,而今一连三日都无他意。

(何处似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