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险阻 锦书帛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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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重叠的芙蓉榻上,我被一声声轻柔唤醒,带着记忆我微笑看着守候在侧的墨临,他饮了些酒微醺缭绕,匀儿一身正装也陪伴着我,深切的凝眸里满是我的影子。

“我怎么了。”

忽然的晕倒没有来由,也没有痛苦,就像是睡了一觉,只是醒来身子有些不适,腹部隐隐坠痛不止,我忙摸上去,还好没事。

“你晕倒了,太医说腹中的胎儿过于顽盛不利母体,你这样的症状多久了?”他不相信似的又亲自/摸了把脉,平展的眉头随着脉搏的跳动渐渐凝重。

我感受他未开口的话语,安慰道:“皇上身强体壮,孩子自然也一样,只怪我自己体质太弱,我会好好将养,别担心。”

“其实,我早已拟好晋封淑仪的旨意,但国事艰难,母后又以皇后身体不好战事动荡,不宜有冲怕损了运气,只好先委屈你了。”

我摇摇头,并不在意,几段唏嘘,几世悲欢的我在墨临所营造的幸福中华丽空虚下去,作为帝王他的无奈我看到过,我理解他的每一个决定。

“我都明白,其实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怨言,你是皇上,后宫的每一件微末小事都会牵动前朝一片天,真要晋封了皇上以什么样的理由告慰众人,不如好好将我安置在流华宫倒也省去了许多麻烦。”

他拉着我的手,静默无言,可我分明看到他眼中潜藏的秘密。

我要求的不多,哪怕一刻的温情就足够了,只要是真心便好。没有记忆的爱情,就像风漂泊无依,支离破碎。

哪怕他是虚空的,虚空的让我一直以为这就是苏醒后的感动,这样的感动就是爱。可梧桐树下的剪碎成影和今宵魂梦的月下暗泣,终究不是一个人,往事恍然成梦,醒来寻觅无踪。

一边是温暖的救赎一边是虚情的禁锢,直到我看到那出现在我面前被封锁的尘埃让我的内心在血雨腥风中瞬间倾塌。

梦里误把云作帆,疏觉暗香别长安。

古道飞沙,寒月悲茄,塞外难归。

启程的军队沿着最近的官道分成两批前往东都城,洛王爷带着轻骑率先抵达,洛侯爷带上百余精兵绕道而行去往岭南,那里靠近南疆,胡骑善打,最擅长勇猛快等招数,若是等到春天,地暖草广为胡骑提供战力便更加打不动,他想寻求南疆王的帮助从后包抄切断补给。

芊芊公主与部落世子最近因和离闹的不可开交,南疆王头疼的想把芊芊抓起来拷打,但王妃不同意,还有哥哥们护着。北冥的赤祈渊是除了南疆后最大的部落,墨临重视南疆也是因为北冥,整个部落都是骁勇善战的勇士,赤祈渊因生长环境造就一双鹰眼和性暴,打的想造反的异国小族主动投降再也不反。

自从他在奔腾的烈马中看到一身红衣驯服烈马时的芊芊就下定决心要把她娶回家,可芊芊不喜她的蛮横对他横竖瞧不上眼,直到来了那个大启的小侯爷后就更将他不放在眼里,听到芊芊跟侯爷回大启还要主动以和亲的方式下嫁,他誓要将此仇记在心里。

他以友好邦交为交换让南疆王同意了这门婚事,他写信给身在大启的芊芊,可她回他的信件不过寥寥数语,南疆王以病体为由骗回了芊芊,可谁知这小妮子与他成亲是假,戏弄是真,让他签了一大堆附加条件作为下嫁的要求,为了他全答应了,谁知就是在欺骗他。

他赤祈渊什么都不怕,就怕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是个女人。

此仇不报,他做什么北冥世子,怎么在长老面前抬起头。

南疆的殿内赤祈渊坐在毛毡上喝茶,玩味不恭的眼神带着恨意盯着坐与上首的南疆王,“把芊芊交出来,我就不打仗,你是知道我战力如何的。”

始终沉默的南疆王也不惧怕赤祈渊的质问,带着笑回复道:“世子何必那么动怒,小女顽劣惯了,也按照礼仪嫁了世子,打仗也要有正当理由吧,不然随意发兵可是会破坏盟国契约的。”

“哼,契约算什么东西?都是人定的,谁能打下来就是谁定,我知道你们南疆也勇猛,可你要知道南疆这些年的发展和不被侵犯是谁在做屏障,不是大启,是我北冥。”

呵呵一笑的南疆王心思深沉起来,忙从椅子上起身,但气势不曾输给对方半分,“世子说的是,大启也好,北冥也好,都是盟友,若是我们打仗你觉得谁更有利?”

赤祈渊一阵沉默,手中的牛乳茶忽然不香了,一旦他们开战大启便可坐收渔翁之利。所以,他要忍下芊芊这口恶气吗?当然不。

“南疆王说的是呢,不打仗我还有别的办法,你让芊芊最好别出现在我北冥附近,不然哪天一不小心掳走了,我可就不还了。你也别想着靠大启来两边得利,如今的大启内忧外患,光是东都城的胡骑就够他们打的了。哦,忘了告诉你,我北冥可是押了胡骑能踏平东都城的注,那小子上了战场指不定要被胡骑怎么蹂躏践踏呢,我等着芊芊替他收尸的那一刻,到时候我看她还怎么跟我叫板。”

叮铃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赤祈渊带着未消的怒气毅然起身向门外走去。

南疆王看着走远的背影,心下气愤的直接将躲在帘子后面的芊芊揪了出来,指着她的脑袋开口大骂:“看到没有,你干的好事。我就不应该让你去大启,什么没学会,竟学会坑人的东西,你说赤祈渊这事要怎么解决?今天他走了,那天心情不爽直接带人冲进来别哭喊要我救你。”

“阿爹你也看见了那个赤祈渊是个什么魔鬼一样的人,你怎么还忍心要我嫁给他,是觉得我命长吗?”

丝毫不输气势的芊芊抹着眼泪哭诉起来,她就是要让阿爹看清赤祈渊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然还以为是她无理取闹给南疆带来灾难。

“你要是肯花心思好好哄好赤祈渊那才是南疆的幸事,就说你一个女儿家懂什么,就知道心中的那点狗屁不通的情爱。哎,算了,发生都已经发生了,权当我没教育好你。”越说越气的南疆王不由得叹息一声

“哼,谁让你女儿生的少了,多生一个这问题不就解决了。”

“你···无理取闹。”

南疆王看着捧在手心长大的芊芊气的说不出话来

芊芊忽然想到赤祈渊说侯爷也上战场了,与胡骑有赌约的赤祈渊会如何?这让她心内一凉,她怕赤祈渊的仇报到洛侯爷身上,忙开口问自己的父亲:“阿爹,赤祈渊是不是也想侵略大启。”

“你问这干嘛?”南疆王看着她灵动的心思不由皱眉

“那他会不会对洛侯爷···”话还未说完,南疆王一句怒吼唤着门口站立的侍卫,“来人,将公主关进屋中,不许她乱跑。”

闻声而来的侍卫看着南疆王又看着面前的公主不敢上前,面面相觑。

“本王的话你们是聋了?将公主关起来。”大手一挥直接叫人将芊芊带下去

被拖走的芊芊看着父亲不由得急躁起来,“阿爹,你不能把我关起来,你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公主要是有任何闪失,拿你们试问。”

一指令吓得将拖走看顾芊芊的侍卫汗毛倒竖,只得紧紧的将公主架在肩上抗走,防止她反抗伤了自己。

“你们放开我,弄伤了本公主要你们的狗命。”被锁在屋里的芊芊拍着门想要寻找突破口

“公主你就别为难小的们了,不劳你动手,大王就先把我们全杀了,你就听一回大王的话吧,这段时间别惹大王生气了。”

“本公主平日里对你们的好都被狗吃了,现在居然还敢关我,我阿爹就是气话你们也信。”

“公主对我们的好小的们不敢忘,但大王说的话我们也不敢违背,情愿我们死也不能让公主受伤,你先安静几天这样我们也好回禀好话让大王提前放你出来。”

看着门外两个无可奈何的侍从,她知道言语逼诱起不到任何作用,遂住了嘴留着体力开始思考起来。

赤祈渊跟胡骑合作提供一切后方资源,让骁勇的胡骑更加无后顾之忧,一个在前方不顾一切的攻一个在后方渔翁坐收,可是在骁勇也不可能让东都城在短短数天内就被拿下,只有一点那便是东都城内有奸细,里应外合。洛侯爷的兵马不知能否战胜胡骑这还是个问题,倘若他打不过那会怎样?

她不敢想,怕万一输了,内心开始悲恸起来。她得想办法出去,带上南疆的兵马去支援一下洛侯爷,可是她现在被关起来,要怎样才能出去,出去了又要怎样才能拿到阿爹手里的军令。

背倚门板的芊芊坐在地上想着一切能出去的主意

南疆每年这个时候天寒地冻,冬天不利于战事更加消耗体力,此次出征一共五万余兵,洛侯爷为了能增加支援借着之前大启救援南疆的恩情想要讨要一支熟悉这样天气的军队做为先锋,他知道这样是冒险且增加难度的,所以他要去当说客。

看着这熟悉的冰封国度,洛侯爷忍不住回想起带着大部队第一次来南疆的样子,那次的路比现在还难走,飞雪如乱絮,寒流遍地起。可是他不觉得冷,因为心中有爱温暖一切,跋山涉水只为烟霞,看尽一切风光也要去往月下。

算着时间父王的军队此时应该差不多驻扎在东都城数里外,被打撤退的兵将也该到了泰然古城,他过了岭南也要到南疆了。

他忽然想起芊芊,如果南疆王说不通那就想办法让芊芊帮忙,只是···他忽然犯了难蹙着眉头看向远方,一旦面见芊芊他就不得不重视起芊芊那让人无处躲藏的情感来。

岭南的玉管花在寒风中绽放,雪白透明的花朵团簇片片,脚下的行路因为天黑变得缓慢起来,未下雪的岭南黑压压的天,将一切温暖都冻住,呼出的白汽凝结成冰结在脸上,像一位沧桑的老人。

身上的铠甲因为天气变得愈加湿沉,战马也不愿在这样的天气下前进,洛侯爷举目眺望寻找合适休憩的山头,他们需要调整,在这样下去还未到南疆就先冻毙在路上。

“全部人听我命令,向前方百米停靠。”他指挥着队伍,带着精兵向前走去。

风,兼着曲笛落在遥远空旷的岭南山上将霜寒融化,从东荡到西,从南飘到北,又在风声中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