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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爱他一生,得不到他半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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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雷雨裹着闪电一次次将夜空撕裂,微弱地电光透入暗室的小气窗照央出蜷缩在角落的狼狈的身影。

女人瘫坐着靠在墙上,一只手扶着巨大的腹部,一只手撑着身后的墙,逃企图挣扎着站起来。汗水湿透了苍白的脸颊,但仍然不断从凌乱的头发里流出。

她要生了,可是她的男人把她囚禁在这里任由她自生自灭。

“司墨枭,孩子是无辜的,司墨枭,这也是你的孩子……”凄厉的哭喊割破干裂的嗓子,即将生产的疼痛让她随时都能昏厥过去,可是她还是竭尽全力一声比一声高的叫喊着。

这是她救孩子唯一的办法啊,她怎么能不用力,怎么能不努力。

“啧啧,看看,这是谁啊……”一道窈窕的身影走到她面前蹲下,阴阳怪气地讥讽着,“这不是我们星城第一千金沈星月吗?怎么像狗一样趴着着呢。”

“沐馨儿?!”沈星月猛地抬眸,那双因为疼痛而有些失焦的眸子带着凌人的傲气,“狗?当年是谁在雨里像条落水狗一样求我收留她?怎么?牙硬了开始咬主人了?!”

“主人?”沐馨儿脸色一沉,“啪”一把拍开沈星月的手,厉声道,“沈星月你以为你还是沈家千金么?你现在是把司伯母推下楼的凶手,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妓女,你有什么资格在面前千金的架子…… ”

“放屁!推伯母下楼的人明明是你……”沈星月厉声道,“我要见司墨枭!我要告诉他真相。”

“啧啧啧!”沐馨儿摇了摇头,无比悲悯地看着她,“沈星月怎么到现在了你还这么蠢呢?如果墨枭相信你又怎么会在出事后就把你关在这里?现在的墨枭,他只相信我。毕竟,你的父母害死了他的父亲,而你又害他母亲成了植物人。你们沈家可是他的大仇人呢,他怎么会相信你呢。他呀,现在只相信我一个人,只爱我一个人。对了,我呀,上次为了救他,被人捅了一刀后心脏就不好了……”

沐馨儿眼底闪过一抹歹徒的光:“你的心脏,刚好可以给我用。你说,如果我问墨枭要的话,他会不会给我呢?”

“不会不会不会!他会查出真相,他会还我清白的。”沈星月仿佛被触及了最后的逆鳞,疯了一样狠狠地把刀沐馨儿推开,歇斯底里地大喊,“他会相信我的,他会相信我的……”

可是喊着喊着,她的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

眼泪从她苍白的脸颊上不断涌落,那张纵然毫无血色却依旧绝艳的脸上终于没有半分自信。

是,司墨枭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她从小跟在他身后,做着他的小尾巴,十四岁就他的成年礼上宣布对他的主权并威胁全星城的名媛谁敢追司墨枭就是跟她沈星月的敌人。

她爱了他二十二年,在他的眼皮底下长大,可是他从来没有相信过她。

没有相信过她没有推司伯母下楼,没有相信她那些艳照是她被迫拍的,没有相信她孩子是他的而不是那些他所谓的男人们。

“啊……”沈星月枯瘦的五指紧紧地拽着腹部被冷汗湿透的衣衫,喉咙里发出幼兽频临绝境般凄厉的嘶吼。

为什么啊,为什么……不信她!

她的一辈子只有他啊,为什么不信她!

走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悲痛中的沈星月没有察觉,可是沐馨儿察觉到了。

她蹲在沈星月身边低声劝慰道:“星月,你跟墨枭好好认个错,先去医院把孩子生下来。孩子无辜啊……”

“我没错,我没错。”沈星月恶狠狠地推开她,怒吼道,“贱人,不要在我这里假惺惺。”

沈星月肚子疼地早已是个空壳子,气势汹汹其实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刚一碰到沐馨儿,沐馨儿身子往后一摔,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暗室的门被推开,走廊的灯光照亮了幽暗的暗室,也让男人看到了沐馨儿倒下的那一幕。

“馨儿!”司墨枭急步走到沐馨儿面前将她扶了起来,冰冷的眸子落在沈星月的脸上,眉尖微微一蹙。

沈星月看见司墨枭进门那一瞬间的光亮都在看见他扶起沐馨儿的那一瞬间消失了,所有的期望都在看到他看向自己那冰冷的目光是化为灰烬。

那样的温柔,她这一生都不曾见他为自己流露过。

那一瞬间所有的求助都咽回了口中,她眼神灰败地靠着墙,将目光落在暗室那道小小的气窗上,枯瘦的五指扶上隆起的腹部。

她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小小声地说:“宝宝,妈妈没本事,但是妈妈也不想你让别人欺负,跟妈妈一起走吧。”

她不生了,阴间路,奈何桥,她抱着宝宝一起走。

司墨枭确定了沐馨儿没事后,目光凌厉地扫向沈星月。

看到她瞳孔涣散,神色灰败的样子,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让他几乎窒息。

这还是当初那个风光月霁骄阳般明艳的女孩么!

沐馨儿见他神色有异,立刻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温声道:“墨枭你别怪星月, 她一向骄傲从来不道歉的,突然让她认错确实会不适应。不如我们先送她去医院,一切等生完孩子再说。”

司墨枭本来抬起的脚步立刻收了回来,俊美的脸上透着冰冷的寒气:“我倒是忘记了嚣张跋扈的沈千金还有这样的骄傲,像你这样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也只会跟你一样!你不配为人母!”

“你不配”三个字重重地砸在沈星月的耳边,仿佛三把利刃狠狠地凌迟着她的心。

刚刚明明决定放下的,都做好决定了的,可是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

眼泪无法控制地往下流,孩子仿佛也听到了控制在肚子里挣扎着控诉着,痛地她恍若刀绞。可是她硬是没有哼一声,掌心早被指甲穿透。

她透着朦胧的泪眼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司墨枭,我们离婚!”

她要死了,她不想做他的鬼。

奈何桥如果有人问她是谁,她不想再说她是司墨枭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