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能挖到。”
“没关系，只要姑娘愿意带我去，在下自会奉上酬金致谢。”
“沈姑娘，没你这样卖东西的。”王掌柜一瞧他们聊的火热，气打一处来。
“王掌柜，你这株人参，三十两就三十两，我买下便成。”卫斐然飞快从钱袋里掏出三十两递给王掌柜，“王掌柜，多谢了，姑娘，快带我去吧。“
“呃……不是……“
银子在手，瞬间将王掌柜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看着门外已经走得没人影的两人，只能狠狠叹气，自认倒霉！
莫家村后山。
等到沈暮烟回过神之时，她已经跟卫斐然站在昨天挖到人参的地方。
“姑娘？“卫斐然拿手在沈暮烟跟前晃了晃，”你没事吧？“
“我没事。“
沈暮烟无法做到对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熟视无睹，她深深吸了两口气，指着脚下土地说道：“人参，就是在这块挖到的，不过昨天我也挖了很久，但就挖到一株。“
“没事，有一株，肯定有第二株的。“卫斐然掏出随身携带的铁铲，蹲下身开挖起来。
沈暮烟一直想要确定他口中的“玖笙”是不是自己认识那个，于是蹲下身帮着他一起，隔了一会儿才随口问道：“你身边是有什么朋友得了重病？”
卫斐然手一顿，表情略微凝重道：“是的，我的一位好友，三年前得了重病，一直不见好，只能靠人参续命，所以我便四处替他搜罗人参。“
林府被抄之前，并未牵连到戚家。
为何？
戚家长子戚玖笙就得了重病呢？
再有，以戚家的地位，区区几株人参有何难的，为何要卫斐然四处张罗。
还有……
眼前的卫斐然。
他是南月的大将军，此时不应该身处军营吗？
他手底下，如同狗皮膏药的五位弟兄，他们，又在哪里？
无数个问题，如同滚雪球一般，将沈暮烟紧紧包裹住，她以为自己不在意，但其实……她特别在意。
“姑娘，天气冷，你还是先下山吧，等我挖到了人参，我再来酬谢你，对了，还不知姑娘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卫斐然对着沈暮烟轻轻一笑，”在下卫斐然，南月皇都人士，近来正好在清口县落脚。“
“不着急，你付我酬金，我自然要帮你一起。“沈暮烟还想从他口中，打探出戚家的近况呢，“你是皇都人士？那皇都不是有很多大夫，人参也应该很多，为何要在来清口县呢？”
卫斐然手一停，摇摇头苦笑道：“皇都三年前就变天了，我口中那位好友，得罪了权贵，所以没办法在皇都呆了，现在住在老家，得知我在清口县，就托我寻几株人参。“
戚家的老家……
沈暮烟刹那间想了起来，陵都清凉县，跟清口县挨着。
“哦，那不知，他得了什么病？“沈暮烟见卫斐然若有所思，忙解释起来，”卫公子不要多想，我就是在村里听说过，一个人要是久病不起，会不会是撞邪了，必要的时候，是不是要个神婆看看。“
“大夫说他内耗严重，必须要用人参吊着一口气。“卫斐然面上露出一抹悲伤，他爱的人，他没能保护着，那他的兄弟，说什么也要保住他。
内耗严重？
难道……
戚玖笙被严刑拷打了吗？
沈暮烟打了一个寒颤，若真是这样，那她岂不是对不起戚家上下？
“卫公子，我帮你一块挖吧，两人找到的几率，还能大点。“沈暮烟现在能有七八十的把握，他口中的那个就是自己认识的人，她蹲下身，开始疯狂挖了起来，无论如何，她也要挖到人参，尽一份力。
“那就有劳了。”卫斐然的心思，全在人参上，并未多想。
两人不再言语，一块将周围的土地，全刨了一遍，但很不凑巧，人参的影子都没见到。
眼瞅着日头渐渐升高。
卫斐然肚子里传来咕咕的叫声，他双脚一脱力，重重跌坐在地上：“姑娘，别挖了，这里找不到，我再去其他县，想想办法。”
“人参虽然精贵，但有一株的地方，必定有第二株。”
不想放弃的沈暮烟，一路挖到森林边缘，就在这时，她看到土中冒出一点白色的东西，她一顿，飞快用手抛开，下一秒扭头欣喜地大喊道：“卫公子，你快来，是人参，上等的人参。”
一株通体白透，比先前那株整整大了一圈，参须长的都能拖到地上。
“姑娘，你真是巧手。”卫斐然瞅着手中的人参，对沈暮烟有一种莫名的好感，那是他三年内，不曾有过的感觉。
“能帮到你最好。”沈暮烟起身，面上恢复如初，“这株人参，是我挖到的，就算你十两银子。”
卫斐然一愣，下一秒笑起来：“姑娘，你不光帮我挖人参，还帮我挖到了，加在一起，怎么也要算二十两银子。”
他起身，摸出钱袋，不料面上有些歉意：“姑娘，真不好意思，出来着急，我这儿就剩五两银子了，剩下的十五两我先欠着，等我将人参拿给我好友，我再回来找你。”
“银子不用着急，只要能帮到你那位朋友就好。”沈暮烟大大方方从卫斐然手中接过五两银子，指着前方一条路，“从那儿下山，一直往南，就能走到官道上。”
卫斐然顺势一望，飞快将人参小心地收好，对着沈暮烟抱拳说道：“多谢姑娘了，姑娘，后会有期。”
说罢，转身就走。
“后会有期？”沈暮烟喃喃，若是跟自己接触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她宁愿，自己从未遇到过他。
轻叹一声，见土地变翻得很乱，还有很多挖出来的野红薯。
凭着不浪费的精神。
沈暮烟脱下外杉，开始捡起了野红薯。
对现在的沈暮烟来说，野红薯，就是能让她活下去的口粮。
“暮烟？”
正当她捡的起劲之时，后方传来一道颤巍巍的身影，她起身扭头望去，对上一个青年难以置信的面容。
她想起来了。
这个青年是原身的青梅竹马，叫……宁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