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之中又恢复了平静, 王小强似乎是一个幻觉，来得奇怪，走的也突兀。
凤时皱了皱眉头, 仔细想了想刚才看到的画面。
“任务？”
凤时看向霄一, 问：“您是神尊，见多识广, 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霄一眉目沉郁，过了片刻才沉声说了一句：“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不是这个世界的东西。”
凤时微微一愣：“是这个世界？”
霄一：“作为这个世界的神，我能感知到, 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更多……的世界。”
他说得模糊清，凤时也没再问。
他知道，因为他经历过。
凤时在第一次死亡之后, 灵魂曾经到过一个奇特的地方。他是在那里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相。
关于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 关于凤情才是世界的主角。
而且, 这个秘密，他无法说出口。
凤时叹了口气，说道：“可惜王小强就这么死了, 没能从他的记忆里找出那个密码来。”
他停顿一下：“说起来，那个系统还在不在, 我总觉得那东西和凤情有些关系。”
霄一手掌一翻, 古怪的手机出现在了凤时眼前。
凤时接过来, 却发现屏幕按亮了，古怪的手机变成了一块没有任何作用的板砖。
“怎么事？”
霄一解释道：“我研究过了，这也是神力的凝结, 只是绑定了那个外来者的灵魂，他死了，就成这样了。”
凤时听到这里，想起那些金色卡片，问：“如果是神力凝结，净化之后，你是不是可以收归神体？”
霄一却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说：“这个东西……没那么简单。王小强的出现本来就蹊跷，或许是发现了你的同，你如果执意要探究这个东西的来源……”
凤时知道他的未尽之意，笑了笑：“在和你签订契约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心准备。”
霄一叹了口气，说道：“也好。”
他伸手，把凤时手中的古怪手机抽走，说道：“我能完全掌控的地方，只有玉山，我一点时间，试试把这个手机解锁。”
凤时点头。
霄一说：“你先去吧，这段时间，我需要封锁神殿，避免被发现。”
他的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凤时点头，起身说道：“好，我先去了。”
才走了几步，凤时又忽然听霄一说了一句。
“轩霄一说的话，你没有当？”
凤时愣了一下，停下来转头：“你是说你知道？”
霄一得坦然：“刚才顺便看了下化身的记忆，看到了。”
“……”凤时无言以对，“我知道你接下来要说的话。”
“嗯，我明白轩霄一是完全的人性化身，没有智，做事情全凭喜好，他说的话都是建立在完全的情绪驱动之下，必当。”
霄一盯着凤时看了片刻，却摇了摇头：“是的，就是这个意思，轩霄一的一切动作，都是在纯粹的情绪驱动之下进行，你听过就算了。”
这句话说完，凤时还来不及多问什么，就眼前一黑，被送出了神殿。
随着凤时的离开，神殿之中变得冰冷而空旷。
霄一盯着凤时消失的方向，这才坐了起来。
刚才全程，他都是半倚靠在神座之上，只为了掩盖一个秘密。
霄一解开身上的长袍，神情冷漠，看了过去。
如果此时凤时在此，大概会惊骇欲绝。
霄一的左半边的身体，几乎完全消失了。
从锁骨一下到肋骨的位置，空空如也。
他低头看了片刻，又拉上了长袍，似乎并不因为这件事而觉得有多苦恼。
等收神力之后，自然可以恢复半身。
霄一苦恼的是另一件事。
思前想后，没了人性化身之后，霄一觉得更加无法读懂人类的心。
最终，他还是选择请求外场帮助。
又是熟悉app。
【如果在没有搞清楚对方心意的情况下，冲动表白了怎么办？】
【对方的表现怎么样？有没有厌恶？】
【没有，他似乎没有当，以为是的开玩笑。】
【emmmm，说不上乐观也说不上乐观。】
【建议你这段时间降低一下存在感，对方一点时间，好好想想相处的过往，千万能步步紧逼，把人吓跑了。】
霄一看到这里，觉得很有道。
可是小凤凰似乎很讨厌自己突然消失，那应该怎么保持距离呢？
他陷入了沉思。
***
凤时离开玉山，到家里之后，本还有些心绪不宁。
四处张望的时候，他很快看到雪豹自虚空之中出现，便放心下来。
雪豹踩着优雅的步伐，熟门熟路的跳到沙上，随后把头放到了凤时的头上。
凤时摸了摸雪豹的下巴，整理了一下从王小强那边得到的信息。
一时之间，千头万绪也出个以然来。
此时，已经深夜。
微风徐来，穿过窗户柔和地落在了凤时的身上。
他忽然就想起了轩霄一。
担心的惊慌的负面情绪过去之后，荡在心中的便是那瞬间的震撼。
满山绽放的火红花朵，还有最后落在他耳侧的那个吻。
温柔的，几乎察觉到，正如眼下的感觉到的夜风。
凤时有些犹豫起来。
那真的只是出于激荡情绪之下，随意出口的一句话吗？
这个时候，凤时感觉到手下温顺的雪豹动了动。
他低头，对上雪豹金色的眼睛。
冷漠的没有任何感情。
凤时又有些确定，他沉默了一下，问了句：“你觉得呢？”
他倒是不指望能得到回应，排解心中的纷乱情绪罢了。
万万没想到。
一道意识忽然出现。
【小凤凰。】
凤时一惊，手下动作一重，竟然把雪豹整个推了下去。
雪豹似乎也没有反应过来。它本就是一个完全放松的状态，被凤时摸下巴摸得全身软绵绵的。
这一下，它整只雪豹摔了个四脚朝天，十分丢……猫。
凤时：“……”
雪豹动作极快，迅速起身，然后炸毛了。
大猫咪生气了，哄好的那种。
凤时十分愧疚，下意识扑过去抱着雪豹的脖子就蹭了蹭：“对不起对起，我是故意的。”
过了片刻。
【小凤凰……】
凤时身体一僵，知道这大概是霄一的意识沉浸到雪豹体内。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动。
刚才把雪豹小心推下去，他已经很愧疚了，坚决不能让大猫咪更加生气。
反正，神尊本人还在玉山之巅，隔了那么远，无谓了。
凤时静下心来，问：“怎么了？”
【嗯，有事情同你商量一下。】
凤时有些疑惑，倒是没见过霄一这小心翼翼的商量模样。
作为不太正常的规则之神，霄一向来是想什么做什么，把人当炸一弹炸也过是随手一挥的事情。
这是怎么了？
“嗯？你这样让我很安，还是直接说吧。”
【为了防止那个古怪东西上的能量浸染，我需要更强大的神力。】
凤时听明白了：“你的意识是，需要雪豹去吗？”
【嗯。】
凤时自然是不会阻拦，他可能仅仅是为了心上的某种说不清道明的依赖而让霄一陷于危险之中。
“好的。”
几分钟后，雪豹消失。
凤时坐在沙上，有些怅然若失。
总觉得生活似乎突然变得索然无味起来。
他向后一躺，滩在了沙上。
剧情……
啊，好像短时间内都没有他的剧情了。
凤情起身，甩掉莫名的低落情绪，决定先睡上一觉。
***
第二天，凤时是被电话吵醒的。
他睡得天昏地暗的，听到电话铃声的时候，还有些茫然。
睡得太久，凤时甚至有一种缺氧的窒息感。
他眯着眼睛，随意摸到床头柜上的电话，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过来的是胡南舒的声音。
“凤时？你还没起来？”
“嗯。怎么了？”
胡南舒有些恨铁成钢，说道：“你现在真是太堕落了，美人在怀就一点事业心都没有了？当公司是我一个人的啊？”
凤时听得头昏脑涨，莫名其妙：“什么美人在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嘿嘿。”胡南舒轻声笑了一下，“那个霄一先生，还有那个小朋友，啊，对，小朋友没成年，那是犯罪。”
“……，南舒，你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别，别，我有正事。”胡南舒赶紧停止调侃，说道，“你到公司这边来一趟，有一个方景黎公司的人找上门来，说想要签约，我觉得有还挺有价值的，过还是得你同意。”
“谁啊？”
“鹿泽野。”
听到这个名字，凤时倒是瞬间清醒了。
鹿泽野是不是要签胡南舒的公司算得什么，关键问题在于，这剧情偏到天边去了。
“好，我马上过来。”
凤时坐起来，捏了捏眉心，觉得有点头疼。
鹿泽野怎么会自己找上门来要求签约，究竟是什么情况。
在第一世的时候，鹿泽野的确是在凤时的公司呆过一段时间，但却不是对方自愿也是真心的。
鹿泽野的签约，应该是在练习生计划结束之后，凤时用了一件事情要挟他。
并且，这个鹿泽野还是个二五仔。
即使是之后签了凤时的公司，也是心在曹营身在汉，一心只想帮凤情铺路送资源。
凤时起身，拉开窗帘，在强烈阳光的照耀之下眯了眯眼睛，勉强打起了精神。
霄一那边在破解古怪系统的秘密，他倒是也能这么消极怠战了。
出门，去看看鹿泽野的变化究竟是从何而起好了。
说不定，那又是一个顾之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