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谨慎起见，已经安排三家鉴定所进行了鉴定，你觉得他们集体出错的概率很大吗？"
沐怀璟一席话让章盼彻底消了这方面的疑虑，"厉海怎么会养别人的孩子呢？怎么会呢？我实在想不通，只不过这让我想起一件事..."
沐怀璟眯眸。
章盼目光拉远，"厉海死后第二年，我独自去扫墓，遇到了厉阮的外婆，她在厉海墓碑前说话，我走近时听到她说了句，'你骗得了你自己骗不了别人，不是你的，你费尽心思也不能改变事实真相，我真是期待事实真相被她亲自发现的那一天啊。';"
"她当时的表情带着幸灾乐祸，那种笑容让人毛骨悚然。"
"我当时就问她，是什么真相，她说，她跟厉海签了协议，只有厉阮亲自发现，亲自问她，她才能回答。"
沐怀璟，"签了协议？"
陡然想起厉阮曾经跟他说过的，她外婆让她在殡仪馆工作，提了厉叔的遗嘱。
厉叔跟厉阮外婆有法律上的约定。
但是厉阮让外婆告诉她的前提，是厉阮必须跟着外婆学习，传承她的衣钵，成功后，外婆才会告知真相。
不光厉阮抵触这个安排，连沐怀璟自己都不会同意，他怎么可能让厉阮去做殡仪师呢？
练到她外婆那种程度的大师，不是需要几年，而是几十年，厉阮的一辈子，都会耗尽在殡仪馆。
厉叔留下这样的遗嘱，目的，是一辈子都不让厉阮知道她的出身秘密。
用心，良苦。
"厉海的律师你应该认识的吧？"章盼道。
"认识是认识，可你觉得厉海就连厉阮外婆都能列下条条框框限制她的言行，律师有可能会对我们松口？而且厉叔在用人方面向来很有手段，他的御用律师不仅那么一位，每一位都互为牵掣和制约，而且每一位都跟他关系维持得很好。"
不说律师职业素养，光是厉海跟律师的交情，律师都不会对外人透露，包括沐怀璟。
"那就让这个秘密永远的成为秘密吧！"
每个人都有秘密，厉海到死都在保守这个秘密，他们为什么非要去扒开这个秘密呢？
章盼对厉海，有同情心。
他对姐姐的好，让她感动。
她想在他死后尽一点微薄之力。
但她也知道，沐怀璟是不会听她的。
如果是别的秘密就算了，涉及到厉阮，他怎么会放心？
这会儿不查清，将来厉阮那边的亲戚若是率先发现了真相，就掌握了主动权，他们在暗厉阮在明，谁知道他们和厉阮是敌是友？
万一对厉阮有了不好的心思，厉阮的安危就没法保证了。
沐怀璟起身，"今天累了一天，你去休息吧，这件事暂时对厉阮保密，我自有安排。"
"好。"章盼确实是累了，身体累，情绪起伏也大，又虚惊一场，需要好好睡一觉恢复元气。
沐怀璟回到卧室，厉阮睡得很沉，昏暗光线中安然的睡颜，抚慰了他心中的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