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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施药(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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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烟吐了吐舌头,不知道怎么说好。这个年头的官府贵家,就是这么认为的。牛肉是最高贵的,但因为牛是最重要的劳动力,在这个没有化肥,没有农药的年代,只有多耕种一些土地,才能获得更多的粮食。一亩良田的亩产量,也不过是两石的产量。也就是两百斤,一个大人每天要吃到两斤米以上,这一亩的产量,一个人吃,都吃不到三个月。这里面,还包括了,谷壳的重量。

还要交税呢!这年头,农名的农税还是很重的。因为士农工商的排名,粮食的重要性不要说。十税三都是轻的,十税五是最正常的。甚至有的年头,十税七,都是可能的。

所以,一个农家,往往要租种几十亩,甚至是上百亩的农田,才能保证温饱。还能有一些闲余,可以给家里的孩子老人添一些衣裳。要送孩子去读书,那至少得百亩良田不可。普通的旱田都不行,产量太低了。

这就是古代的生活方式,在占城稻没有传入华夏之前,华夏的农民一直都是处于这种情况。一到灾荒年间,除了卖田,就只能是卖儿鬻女了。所以,每隔百年,就会有**到来。无他,吃不饱饭,必须要起义,争抢良田。所以,基本上,华夏的王朝,都是两百年一个轮回,很少有超过两百多年的。

没有别的,这个时候,只能是打乱之前的秩序,将原本的地主的良田拿出来重新分配。至于这期间死伤的人口,那就只能死了算了。死了,还是好的。至少减少人口对于土地的需要和负荷。柳雨烟张了张嘴,没有说话。这也是为何,今天林小娘买的是羊肉,牛肉不能吃。

每一头牛,都在官府是有户口的,轻易的不能宰杀。只能是等水牛自然老死,或者是出了不能预测的意外。还要报备官府,之后才能杀。丝毫不夸张的说,这年头,一头牛的重要性,还是要超过一个人的。杀一头牛的罪过,比杀一个人还要重。杀一个人,可能是流放,也可能是罚银。但杀一头牛,就可能是秋后问斩了。

撅噘嘴,柳雨烟其实想说,猪肉很好吃,而且猪肉长的快。但她明智的没有说。现在是大庭广众之下,她先前说猪肉好吃,已经有一些后遗症了。好在这里都是上清观自己人,不会有人说出去。

要不然,这话题传出去,就成了笑柄。到时候,柳主簿怕是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了。元丰悄悄地走过来,凑到柳雨烟面前,小声的说道:"你吃过猪肉吗?"柳雨烟有些好奇,这时候,突然问这个干什么?元丰却先说道:"其实我吃过猪肉,我觉得猪肉的味道很好。羊肉也很好吃,不过羊肉有一点膻味,没有猪肉好吃。"

说实话,猪肉的味道,确实比羊肉好吃。而且羊肉比较难处理,特别是辣椒还没有出现的年代,没有辣味来掩盖那些膻味,就算是姜葱蒜,还有花椒等的大量运用,还是会有一些膻味余留的。猪肉就不同了,这种肉的膻味更好除去。想到水煮肉,柳雨烟嘴里都要冒出口水了。而且她是真的很喜欢吃猪肉韭菜馅料的饺子。比羊肉味道的好吃的多。

不过吃火锅,还是要吃羊肉。那种切的极薄的,放进火锅里,烫一烫,加上麻酱的味道,真的超级棒。或许,只有肥牛可以相比吧?这么想着,柳雨烟都迫不及待的想吃一锅火锅,还是麻辣味道的火锅。不过在外面显然是吃不到的,看来那天要进随身空间去看看,里面有不少的东西。超市内,应该也有成品的火锅酱才是。

一伙人吃了饺子,换了人来吃。柳雨烟还听到林小娘在那边拜托张妙清,让她约束一下上清观的道童,不要将之前柳雨烟说的话给传出去。张妙清自然是无不可。况且,出身富贵的张妙清,虽然没有偏见,但也认为,猪肉是下等人吃的。这一点,已经形成了认知了。

柳雨烟没有多说什么,心里还是感动的。虽然双方的认知不同,对于事情的看法也不同。这些都无法掩盖,林小娘是爱她的这个事实。那些排队的人,果然还是不愿意走,一个一个的在排队。柳雨烟接手了原本的工作,给一些些人安排盛汤药。

一个一个的人喝了就走,大部分都是拖家带口的。这种免费的好处,当然是全家人一起来占才好。不过,也有例外。有一些是鳏寡孤独的,就是独自一个人来。就比如眼前,一个小孩,不太大,大概也就是七八岁。也就比柳雨烟大一些的样子。但看起来,也很瘦小。营养不良,皮包骨头一样。

"吃吧。小心点,有一些烫。"柳雨烟没有歧视,对于这些穷人,柳雨烟其实也有些可怜的。不过她目前,连自家都没有办法养活,也就只能是可怜,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她说话的时候,也格外的温柔了一些。除了这个,柳雨烟也想不到,自己还能如何。

或许是柳雨烟语气给了男孩一些勇气,他拿着木碗,吹了吹,然后喝了下去。整个动作里,都带着小心,似乎生怕引起柳雨烟的反感。柳雨烟笑笑,也没有多说什么,接着给下一个人盛汤药。整个过程,不要以为,就是一些水。消耗的药材也很多。这些药材,如果要买,怕是要十几贯钱才行。这对于柳家来说,或者不太要紧,但对于很多的**来说,就是一个十分大的负担。或许,十几贯,可以买好几亩良田了,还是上好的水田。

"那个..."柳雨烟还在分发汤药,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她有些好奇的看了过去。是之前的那个男孩,皮包骨头的,手里还拿着之前装着汤药的那个小碗。此时正一脸复杂的看着柳雨烟,眼睛里,还带着一些期盼。柳雨烟心中一动,这是?

"你有什么想说,就说吧,没关系的。"柳雨烟说道,她笑了笑鼓励了一下男孩,同时手上的动作还不能停,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这停下来,人家都有意见了。

男孩或许是担心,但踟蹰了半天,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那个,我喝了一碗。但我奶奶还在家,她生病了,我能不能带一碗回去?"因为喝完的碗,都要留下,交给道童,清洗过后,还要继续用的。而且外带什么的,男孩还是有一些担心。生怕柳雨烟不答应。

原来是这样,男孩的表情也不像是骗人。再说,不就是一个木碗,也值不了多少钱,几个铜板的样子。就算是要骗,也不会骗一个木碗。况且,这现场的汤药,也都是免费的。无非就是多一个人喝而已。

她有些犹豫,但还是想着,就怕后面的人有样学样,那样的话,就不好了。但最后,她还是说道:"可以,我可以给你另外拿一碗,但你必须等会就将木碗送回来!"她看到了,男孩的木碗里,还剩余了不少的汤药,显然是打算如果自己不答应,他就直接拿着这一碗回去?还真别说,如果是那样,自己还真没有办法,追回来?没有办法,人手都不够。

男孩一听这个,立刻就开心了起来。好像马上就要跳起来。但木碗里的汤药,还有一些烫。他立刻停下来,脸上的兴奋,还是遮掩不住。柳雨烟笑笑:"你快喝了,我给你弄一碗,然后你带回去。但是记得,一定要将木碗送回来!"

男孩很快就将汤药喝完。都顾不得汤药很烫很苦的。中药就是这样,实在是太苦了啊。但男孩那是真的,一点脸色都没有改变。仿佛喝下去的,不是什么苦的中药,而是一碗琼浆玉液一样。柳雨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这个孝顺的男孩,她也不好说什么。默默地给男孩盛了一碗汤。

男孩狠狠地弯腰,道了个谢。然后抱着碗,小心的离开。张妙清过来,说道:"你开了这个口子,后面就不好办了。"柳雨烟也知道,其实之前张妙清可能就已经看到了,但她没有过来,就是想看看自己如何解决这个事情吧?或许,自己这个解决的方案,并不被张妙清接受,也不是最好的结果。但她什么都没有说,任由自己去办。

柳雨烟也不好说什么,这事情怎么好说?这后面的事情,确实不好办。果然,后面就不断有人要求外带。这一个木碗,别说也值些钱呢。张妙清正准备过来说话,帮忙解决。柳雨烟抿了抿嘴,自己开的口子,怎么也要自己来办。"之前的那位哥哥,是真的家里行动不便,可您这也没有行动不便。您可以自己回家拿一个碗回来,我会给您一碗汤药的。或者,您可以带家人过来一起喝。但这药也是预防,不要多喝,是药三分毒,还是不要多喝的好。"

那人见状,立刻就大怒:"他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这是一个中年男人,怕是看上了这个小便宜了。柳雨烟小声的解释到:"大伯,您要理解。我们就这么多木碗,您要是再拿回去,我们就不够木碗了。您也要为后面的人想一想啊!"

那男人立刻就说道:"那别人怎么就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他就是铁了心要拿一个木碗回去,这也是好几文钱,可以买好几个包子呢!家里多一个碗,怎么都是好事不是?好几个道童过来解释,男人都不肯。柳雨烟立刻就知道,这是耍赖了。道理是说不通的。

"大伯,您要知道,我们是免费施药,您也没有付出任何的代价。所以这个事情,我们不能提供外带。如果您带着家人过来,还可以免费的喝。您要是想要多喝,我们也不拒绝。不过我们事先说好了,这是药三分毒。这防御春瘟的药,吃多了,也对身体不好的。虽然没有什么大害处,但多少还是有的。"

那男人眼看,就要撒泼。柳雨烟立刻大喊:"几位衙役叔叔,我是柳主簿的女儿,这边有人闹事。"那边,衙役本来也是来维持秩序的,只是之前并没有打算说什么。看个热闹而已。这群贱名,多半也不敢闹事。但现在,听到是柳主簿的女儿,虽然以前没有见过。但这是柳主簿亲自安排的事情,加上也没人敢假冒。

立刻就有衙役过来了,大声的喝到:"干什么?主簿的千金也敢冒犯,你是想去衙门走一趟么?这本来是免费的好事,你们要是闹事,那我们可就不客气了。"恶人自有恶人磨,怎么说呢,这人,原本对柳雨烟一个六岁的女孩,原本并不在意。就算是几个道童,他也不怕。反正就是无赖到底了。

谁知道,这衙役居然出面了,这就不敢多说了。民不与官斗,在这里显露的,最为明显了。"差爷,没事,没事。我就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在衙役不耐烦的表情下,这个中年人立刻屁滚尿流的滚了。根本不敢多留。

柳雨烟心里叹息一声,面对这种喜欢贪小便宜的人,还真没有办法。她固然是不想这种事情发生,但如果真的发生了,借势欺人的事情,不想做也要做了。也是一种无奈啊。她原本是最痛恨这种事情的,但怎么说呢,面对这种人,还只能是这样。

张妙清轻轻地摇摇头,或许面对了这一次之后,柳雨烟会比以前更成熟一些。也会比以前,更加的现实一些。她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到底是好事呢?还是坏事?等了半天,柳雨烟还在继续施药,也没有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

没多久,在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男孩跑回来了,伸出一只手,拿着那个木碗,看着柳雨烟笑的很真诚。那个笑容,让柳雨烟都忍不住的将心理的郁闷散去。说不在意,心理到底还是在意的。怎么可能完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