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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5:第631章醋意难眠之霁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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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诧异得不得了。

霁月知道她在想什么?

霁月给她一个眼神,他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这表情不加掩饰的好么。

老夫人继续讲话。

许是今年发生了一些意外,感慨也就特别的多,话也就多了起来。

老夫人说:“想当年呀,咱们沈家也是白手起家的,咱们沈家能有今天的一切,靠的是祖辈们的辛劳和智慧,如今你们这帮后辈算是坐享其成了,也是时候该努力努力了,可不能糟蹋了祖辈们的一片血汗,等过了年,扶辰添香,你们也都跟着学着做生意吧。”

四公子添香说:“我不,我还要去军营,我将来要跟着大哥建功立业。”

沈老夫人一愣,那军营可是个累人的活,瞧他这次回来,都晒黑了。

建功立业,这好是好……

她总觉得比较危险,自家孙子没那本事啊!

再看二公子,她说:“扶辰……”

扶辰说:“等过了年,我也回军营。”

他没打算学做生意。

生意这事,他听着就甚头疼。

还是军营适合他。

沈老夫人诧异,沉思。

这沈府就出了两个嫡子,他们这一门心思要去军营,这生意上的事情,还指望不上他们了?

沈为民忽然说:“娘,孩子们有建功立业的心思那是好的,生意上的事情,我以后会帮着家里好好打理生意的,您放心吧,咱们沈家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不会辜负了祖辈们的血汗。”

沈老夫人诧异的看他一眼。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又想正正经经的干活了?

沈为民能说什么呢。

不干活他没钱呀。

朝歌晚歌是两个小姑娘,尚且知道操持家里的事情。

他这个当爹的不能没所作为。

长辈的又说起了生意上的事情了,小辈们围坐在一旁,玩起了叶子戏。

老太太一看小辈们玩开了,也就不说了,也让人拿了叶子戏,由两个儿子和媳妇陈溪陪着她老人家玩一把。

小辈们那边也分了一桌。

三姑娘、五姑娘、六姑娘、七姑娘刚好凑上一桌,老规矩,上银子。

大家把刚得的压岁钱都摆在一旁。

三位公子一旁观战。

四公子添香忍不住给凤吟指挥一二,气得她白眼直翻。

该怎么出她会不知道吗?

在一旁指挥什么的,最讨厌了。

朝歌怕霁月坐她旁边只能看不能玩,无聊,让他和二哥扶辰四哥添香凑一桌去了。

霁月本不想去,他愿意坐在小姑娘旁边看着,并不觉得无聊。

奈何这两人同意了,立刻唤人又拿了叶子戏。

一屋三桌,那是一个喊声震天。

五姑娘属于特能喊的,毕竟老是输嘛。

银子哗哗的往外流。

满屋的悲喜交加。

三姑娘被她吵得头疼,嚷她:输不起是不是啊?

老喊个什么劲啊!

晚歌笑而不语。

有脑子的人果然是干什么都出色。

玩个叶子戏,银子几乎全让她赢了去。

五姑娘心疼,今年的压岁钱,没了。

她不肯玩了。

她想睡觉了,她向来守不了这年夜的,一到时候就犯困,喊都喊不醒的那种。

随着一声爆竹声震天,时间不知不觉到了子夜了。

姑娘们到底是年幼的,全都来了困意,看长辈们还乐呵着在玩,小辈们该溜的就悄悄的溜了。

朝歌也溜了。

让她守夜到天亮,她也难。

溜回自己的院宇,回屋,打了个哈欠,她趴床眯了眼。

屋外鞭炮声,那是一个震耳欲聋。

屋内灯火通明,长明灯也彻夜不熄。

“别睡了,再坐一会。”

不知几时,霁月人过来了,坐在她旁边,拿她的头发轻轻拨弄她的秀气的鼻子。

朝歌就被弄醒了。

迷迷糊糊睁眼看他,听他说:“这是哥哥送你的压岁钱。”

他把刚收的压岁钱全拿来,转手送她了。

她其实对压岁钱没那么大的欲望,毕竟她自个有的是钱,但霁月送的就不一样了。

她带着一丝困意说:“你这借花献佛,献得好,献得好,那我就收下了。”

反正,她的就是他的。

他的,也是她的。

她想起招婿的事情来,爬起来往他怀里钻,勉强打起精神,说:“你以后就做我沈家的上门女婿吧。”

反正他就是在沈家长大的,如此算来,他一点也不亏。

他便低笑着说好。

他愿意就好。

她困倦在他怀里。

霁月又说:“朝歌你不守年夜了?”

她不语。

她才不要守年夜,她从未守夜到天亮。

他拿了个新买的发簪,本想说送她的,瞧她困得实在厉害,只好作罢。

放她继续睡了下来。

手里的发簪,他想了想,就先塞她枕下了。

不过,他顺手从枕下摸出些东西。

是几块折叠在一起的手帕。

他几乎以为是小姑娘在家里绣好要送给他的,便先展开看了看,就见上面绣的是木槿花。

木槿花,阿槿。

这哪是绣给他的啊!

分明是绣给那个阿槿的。

她居然还想着这个人。

他勉强忍下把她叫起来质问的冲动,盯着手里的几块手帕,他气愤愤的给撕了。

他微微闭了一下眼,气得不轻。

这凌陌花的确是长了一张好脸,但……

他的脸不好吗?

小姑娘贪心了。

吃着碗里,还想着锅里。

沈霁月把人的手帕撕了还是不能解气的。

本想把朝歌叫起来问个清楚,瞧她睡意正浓,又作罢了。

只是这事不问个明白,压在心里,也是压得他极为不易。

他走到窗前,本想打开窗,又怕冷风灌进来让她受了风寒。

这折磨人的小东西。

外面的爆竹声彻夜不休。

他微微闭了一下眼,仰了仰脸。

又是一年到。

他已经在外面过了十一个年了。

每年的除夕夜,宫里都会举办一场大型家宴。

皇帝和众妃以及皇子们齐坐一堂。

共同享受这一年夜饭。

每一道菜式都要经过层层筛选,最后才会送进皇上皇子们的口中。

金碧辉煌的宫殿上,看起来一派祥和。

欢庆的鼓乐凑起。

这一切,已经与他无关了。

~

今年的宫中年夜,身为容平公主,自然是要跟着参加这样的宴席的。

因为皇上待她亲,旁人面上也不敢给她难堪,面子上总要过得去的。

为了避免尴尬,墨兰就没有跟着去了。

她坐在紫金宫,想着往年这个时候的场景。

往年这个时候,墨家人全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每个人都会收到长辈的压岁钱。

今年,她独自坐在金紫宫,门前冷清。

她这里冷清,奴婢守着她,也跟着心酸。

正在那时,姬昌殿下就来了。

红果匆匆进来禀报。

随着他人进来,扫了一眼周围的几个奴婢,又看了一眼坐在桌案前的墨兰。

他心情明显畅快,人也就大方起来,说:“今天年夜,本宫赏你们了。”

从袖袍里把准备的赏银拿出来,给三个伺候的奴婢都打了赏,让他们外面伺候着。

待把几个奴婢打发走,他来到墨兰面前,坐下,拿了一发簪,说:“之前送你的发簪,你丢了,本宫再送你一次,希望你这次好好保管着。”

她看了一眼他手里的发簪,又看了他一眼。

他目光带了些许的温柔,深情。

他把发簪插她头发上了。

墨兰垂眸,她也没想让他送什么的。

压根没想过这事。

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深情,不该属于他们的。

他挪到她身边来坐,顺势把她往怀里一揽,说:“今夜,本宫陪你守年夜。”

他又从身上摸出一荷包,说:“这个就当是本宫送你的压岁钱。”

她没接,被他硬塞到手里了。

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沉甸甸的。

她也就打开了,想要看一看他到底送她什么玩意。

竟是一荷包的金叶子。

她怔了一下,不由看他一眼。

她还从未收过这么多的压岁钱。

从小到大她能攒起来的银两也没他这一次给的多。

她嘴角可见的扯了一下。

看来他是送对了。

他故意问:“喜欢吗?”

喜欢又怎么样?

她说:“可也花不出去。”

她人被困在此地,谁的面也见不到。

当然,一定有用得着的时候。

姬昌殿下说:“等过了年,我们就出宫,不怕花不出去。”

墨兰又是一怔,问:“出宫,去哪儿?”

“沈大人去哪,我们就去哪。”

墨兰知道了,这是要跟着沈家大哥一起出刺各郡。

她内心是拒绝的,说:“你带着我一起出刺,若是让皇上知道……”

他内心早有打算,道:“这事我会和容平公主商量的,有容平公主为掩护,保管万无一失。”

容平公主带着她一块出宫,宫外与他汇合,多好的事啊!

他想得真美。

他意已决。

墨兰无言以对。

她低首,把荷包揣了起来。

他看在眼底,嘴角也跟着扯了扯,低首,寻了她的唇瓣亲下去。

墨兰一惊,抗拒的把他往外推。

她不抗议,道:“说好的在这儿陪守年夜呢?我看你分明存心不良,你还是回去吧。”

姬昌殿下只好作罢。

自打她搬进这紫金宫,就不许他亲近了。

不过,今天晚上他也确实没打算把她怎么样。

来日方长。

出了宫,还不是由着他为所欲为。

暂时放过了她,他低声解释:“没有心存不良,本宫就是想亲亲你,本宫想你了,很想。”

又把她往怀里一搂,说:“夜深了,天凉,本宫给你暧暧。”

她又不需要暧。

她无法抗拒他的给予的亲亲,抱抱。

他这个人,不讲理的。

她别扭万分的说:“一会玉瑶要回来了,你别这样子。”

“放心吧,她回不来。”

前面正热闹着,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他是心里掂记着她,才偷偷摸摸的溜过来的。

再说了,就算回来又如何?

容平公主是个识趣的,只会回避。

难得遇着了个不夜天,整个宫里都热闹着,唯独这里最清静。

这里最清静。

他忽然想起什么来,扶了她便站起来说:“我带你出去看看。”

“我不看。”她拒绝。

是真没心情看。

外面烟花再好,管她什么事。

姬昌殿下拿了她的披风过来给她系上,拽她就往外走。

都说了她不看,他偏不管不顾的带她出去。

“我知道你不愿意去人多之处,我就带你去安静处看一看。”

到底是年夜,不想她过得寂寞。

他本该在墨家生活的,最终却……

他带她上了屋顶。

一眼望去,整个皇宫通明。

爆竹声不时从远方传来。

声声入耳。

她说:吵死了。

姬昌殿下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说:“这样就不吵了。”

她别扭的想把脸转过去,他低首便亲在了她转过来的唇瓣上。

屋顶风太大。

他把她整个人一块融入在自己的怀中,遮挡住冷风。

她手心有些冰凉。

人有也无力。

终是拿他没有办法,只能由他啄着她,啄得她渐渐眯了眼。

心神微微飘远。

他这个人,惯于撩人。

再冰冷的心,也被他撩得起了涟漪。

站在屋顶,他拥着她卿卿我我,不肯放手。

~

在爆竹声中入睡,又在爆竹声中醒来。

朝歌没想到一觉醒来,入眼的竟是霁月。

他就靠在她的榻上看书。

看她醒来,他目光淡淡的瞥了一眼。

朝歌忙坐起来。

睡意全无。

“你怎么在这儿?”

她心里一吓。

同床共枕,总觉不妥。

虽然也不是头一次了,可还是很羞人的。

霁月搁了手中的书,顺手把他撕碎了的手帕放她面前了。

朝歌诧异,看了看。

这手帕好像是阿槿搁这儿的。

她一直没收起来,直接放枕下了。

奴婢来来回回收拾床铺的时候,以为是她要用的,也一直没有动过。

看这手帕已被撕了两半,便知道定是霁月误会了,又吃醋了。

她叹了口气,说:“我可以解释的。”

她并不想制造这些不该有的误会。

他当然要听她解释。

他看着她,没说话。

脸上的表情告诉她,他很不高兴。

朝歌只好解释说:“那个凌陌花,他先前神出鬼没的来过,每来一次就留下一块手帕在这里,我就直接压在枕下了,忘记收了,奴婢收拾的时候大概以为是我的,所以才没有动。”

就是这么简单。

这凌陌花的事情他自是听过一些的。

朝歌瞧他脸色不变,还是那样冷淡,娇软着声音问他:“霁月哥哥,这个解释,你还满意吗?”

他不吃她这一套了。

“勉强接受吧。”他又把手帕拿了过来,打算一会烧了。

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