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你说什么？”江渡小心翼翼地盯着屏幕上显示的数据，“这玩意儿没检测错吧？”
“当然没有。”
白衍挑眉，重复了一遍, “你分化成了一个omega。”
江渡头一晕：“不是, 为啥啊！我哥不是alpha了吗？”
“你哥跟你有什么关系。”白衍奇道, “你和江浣是亲兄妹, 性别还不一样呢。”
江渡抱着一线希望：“是不是因为你给小义做的那个诱导剂是给omega的？我能不能打一针我哥那种, 然后变成alpha？”
“当然不行，这是先天的。就算在我们世界也不能转换abo性别。”
江渡觉得快死了。
江湛坐在一旁，淡淡开口：“那来谈谈你偷诱导剂的问题。”
江渡顿时一僵, 可怜巴巴：“哥，我都变成这样了，你就放过我吧。”
“什么样？”江湛皱眉, 气场冷冽了些，“omega怎么了？”
分化成omega之后，江渡能够感觉到江湛的信息素——来自顶级alpha的信息素让他心惊肉跳。
江渡打了个哆嗦, 不敢说话了。
白衍知道江渡刚刚分化, 心理上有点难以接受，拍拍江湛的胳膊, 示意江湛收一下信息素。
“江渡, 不管你为什么想要分化, 但这件事你应该先跟我说。”白衍郑重地道, “大龄分化危险重重，你偷小义的分化诱导剂，万一有什么问题、留下什么后遗症，你想过吗？”
江渡讷讷地道：“抱歉，我就是一时冲动……”
“后面身体有什么问题都及时告诉我。”白衍和江湛对视了一眼, 转头取了一枚小巧的耳机，“这是白宙最近推出的身体健康检测仪，给你的这枚特别版搭载了对abo身体状况的监控系统，你以后随时戴着。”
江渡低头接过来，看着白衍，不知道为啥眼眶有点发酸：“谢谢，白衍。”
“我知道刚分化的omega情绪容易波动。”白衍冷静地道，“不要把眼泪抹在我衣服上。”
江渡：“……”
“最后一个问题……”白衍拖长了音，轻轻挑眉，“我个人建议你搬出去住。”
江渡愣了一下：“为什么？”
“你以前不是omega感受不到，我和阿湛之间永久结合之后，我们的信息素会本能地在家里‘筑巢’。除了我们两个、以及我们血脉关联的小义之外，其他alpha或者omega都会感受到强烈的排斥。”
白衍摸着肚子坐在沙发上，“我怀孕期间，这种筑巢反应会更加强烈，而且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要是继续住在家里，可能会比较难受。”
江渡刚才就觉得回家之后身体很难受，还以为是分化之后的正常反应，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他要是分化成alpha了，出去一个人住那真是美滋滋；可是分化成omega了……
江渡一肚子委屈。
江湛皱眉道：“他一个人住是不是不太好？”
江渡听出江湛声音中的担忧，顿时热泪盈眶，猛点头：“我一个人不行！”
还是亲哥好！
白衍笑眯眯地道：“从江家带几个佣人去，请方秘书帮忙照料一下。”
江渡吓得站了起来：“谁？”
“方程？”江湛思索了片刻，竟然点了点头，“之前让江渡在方程那住过一阵子，你们相处得也不错。”
方程是江家之外唯一知晓江家秘密的人，身份也合适。
江渡瞪圆了眼睛：“不……”
然而他没有发言权，江湛一个电话过去，很快就把这件事安排妥了。
江渡被打包送去了方程家。
江渡走了之后，白衍和江湛才对视了一眼。
白衍饶有兴趣地道：“心情不好？”
江湛面色不豫，轻轻“嗯”了一声。
“是心疼弟弟被白菜拱了，还是心疼好下属撞猪上了？”
江湛沉默了一下，硬邦邦地道：“都有。”
白衍“哈哈”笑了起来。
……
江渡本以为和方程再见面会比较尴尬。
没想到方程神色和从前一模一样，谦逊有礼却很有原则，提前安排好了江渡的住处。
江湛本来想让江渡带两个佣人过来，被江渡拒绝了。
几年前江渡在方程家里睡过一次，那时候他被方程压着做作业，在他眼里方程完全就是一个严师的形象。
结果现在他把严师睡了……
不对，是他被睡了。
江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万分后悔贸然分化的举动。
卧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江渡瞬间提起了心：“进来。”
方程推门进来。
方程似乎刚洗完澡不久，头发湿漉漉，下身穿着睡裤，上身只披着浴巾，露出漂亮的腹肌。
江渡看了一眼就觉得有点心跳加速，赶紧挪开目光，对比了一下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有点不平衡：同样是天天坐办公室，为什么他就没这种肌肉？
“给你准备的。”
方程丢了一包东西过来。
江渡有些好奇地打开看了眼，随后迅速盖上，瞪大眼睛：“你、你给我这些东西干什么？”
“有需要就用这些，不要出去乱约。”方程神色平淡，面带温和笑容，好像在开会一样正常，“万一染病怎么办？”
江渡：“……”
他吸了口气，咬着牙，“那我多谢你了。”
“那就不打扰四少休息了。”
方程贴心地关门出去。
江渡咬牙切齿地丢了一个玩具砸在房门上，发出“嘭”地一声。
方程一定是在嘲笑他！
江渡随手扒拉了一下方程准备的这些东西，手忽然顿了顿。
他以前玩得很开，这些东西自然都认识。
方程准备得确实贴心，各种各样的玩具、安全装置应有尽有。
看着这些玩意儿，江渡下意识舔了舔唇，挠了挠脖子。
刚才他耳朵里的健康检测仪提醒他体内的omega什么激素含量上升，建议他适当“解决”。
他真是完了，看这些东西都能发情？
……
在小道具的帮助下，江渡有惊无险地度过了一夜。
第二天江渡感觉身体没什么问题，在方程看似谦和、实则强势的目光下，没精打采地穿衣服去上班。
原本合身的衬衣穿在身上，显得有点松松垮垮。
江渡摸了摸自己的腰，感觉自己腰好像细了点。
这也是分化成omega的正常反应？
江渡愁眉苦脸地转头，正好对上方程的视线。
看方程的眼神，江渡不知道为啥莫名有点打冷颤：“方程早。”
“四少早。”方秘书的眼神温和谦逊，“快要迟到了，您准备好了吗？”
“好了好了。”
明天就要参加投标会，江渡一整天都在准备资料。
午餐本打算随便吃点，没想到方程直接带着盒饭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四少，吃饭吧。”
江渡动了动鼻子，有些诧异：“你做的？”
他被关在方程家里的时候，吃过方程自己做的饭。
“白先生叮嘱过四少这几天要保持营养，特意为您准备的营养餐。”
江渡没客气，拆开筷子就吃，还不忘夸奖：“你这手艺真好，谁嫁给你一定很享福。”
说完这句话，江渡忽然感觉身体有点凉，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方程。
方程慢悠悠地低头吃饭，压根没看他。
江渡有些狐疑：他分化之后是不是变得有点神神叨叨的？
……
第二天竞标会现场，方程手里拿着资料和热饮，皱眉问助理：“江副董呢？”
“江副董刚才说肚子不舒服，去了厕所。”
方程拧眉，把手里的资料和热饮先放到助理这里：“我去看看。”
看着方程走开，另一个助理小声问：“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方秘书把副董事长当儿子在养？”
“呃，没觉得。”那助理嗅了嗅方程买来的热饮，也小声道，“我觉得像在照顾怀孕的老婆。”
“……姐还是你敢想。”
……
方程敲响厕所隔间的门时，坐在马桶上的江渡悚然一惊：“有人了。”
“四少。”门外传来方程沉稳的声音，“您没事吧？”
江渡松了口气，随后提起心：“我没事，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
方程静默了片刻，才道：“肚子不舒服，会导致信息素弥漫吗？”
江渡傻了：“你怎么知道？”
难道方程也是？
“白先生给了我一枚信息素浓度检测仪。”
江渡犹豫了一下，打开隔间的门。
方程进来，顺手又把门关上了。
小小的厕所隔间里塞了两个大男人，显得有点挤。
方程看着面色红润、眼神迷离的江渡，皱起眉头：“四少没事吧？”
江渡勉强笑了笑：“没事，就是有点难受……”
“哪里难受？”
江渡顿了一下，脸上泛起一丝尴尬：“呃。”
一贯擅长察言观色的方程似乎没有看到，低头扶着江渡肩膀，声音带着担忧：“四少？”
江渡咬了咬牙，放弃了脸面：“我、我好像发情了。”
方程惊讶地“哦”了一声。
江渡硬撑着问：“你、你带玩具了吗？”
“难道四少上班会带那些东西？”
江渡：“……”
江渡揉了揉脸，调整了呼吸，小声问：“这、这附近能找到那种地方吗？”
方程脸上的笑容微微冷硬了些：“四少打算花钱找人来操.你？”
江渡怔了一下。
他还是头一次听方程嘴里说这么直白的话。
但体内的**让他越来越难受，一阵委屈泛上来：“那不然呢？”
“我没有去过那些地方，没有途径。”方程伸手，轻轻替江渡整理了一下衣领，微凉的手指触及江渡灼热的肌肤，微微停顿了一下，“四少只能另外想办法。”
没有玩具、也没有其他人。
江渡差点要哭了，索性一把握住方程的手：“那你来吧！”
方程面露为难：“四少，这不合适。”
“又不是没做过。”江渡自暴自弃，伸手去扯自己的领带，“来吧，我不介意。”
方程慢慢地道：“但是我介意——上次是四少强迫我，我个人很保守，只会跟我的恋人做这种事。”
江渡：“……方程哥，你饶了我吧。”
方程继续看着他，没有说话。
江渡被发情期搅得一团糊的脑袋里稍微蹦出一丝理性，灵光一闪：“那，我当你男朋友。”
“四少？”方程皱眉，迟疑地道，“四少的生活习惯和我差异太大，我觉得不好。”
“你不喜欢我哪里，我一定改！”江渡哽咽道，“求你了。”
“一定改？”
“一定！我都听你的！”
得到江渡的许诺，方程点了点头，慢慢解开了腰带，温和而谦逊的声音中多了一丝难以描述的意味：“记住你现在说的话。”
……
投标会结束，江渡滚回家好好睡了一觉，醒来时才琢磨出有点不对劲。
他记得白衍说过，omega的发情期需要的不仅仅是上床，更重要的其实是仿生信息素。
他刚分化，以前给他的ve香水的作用大大降低，新的仿生信息素还没研究出来。
方程是怎么解决他的发情期的？
他给白衍打了个电话。
“你的仿生信息素我连夜给你做了一瓶试用版，昨晚给方秘书了。”
江渡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咬牙切齿：“方程！”
那混蛋是故意的！
一想到自己在方程的诱导下哭着求他操.他、求他快点……江渡就感觉自己的脸好像烧起来了一样。
恰好这时候方程推门进来：“四少，该吃晚饭了。”
江渡看到方程脸上的笑容，憋了一天的委屈顿时爆炸：“方程！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不懂四少在说什么。”
“我已经看穿你了。”江渡咬牙切齿地道，“你耍我！”
方程脸上笑容依然温和：“四少，白先生给我的仿生信息素，我本打算今天给你，所以一直装在兜里，并没有其他目的。”
江渡神色一滞。
这么说好像也对。
江渡挠了挠头，叹口气：“那算了，你把仿生信息素给我，我后面自己解决……”
“四少说的自己解决，是包养个男人么？”
江渡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方程微笑道：“四少，出轨是违背道德的行为。”
“我哪——”江渡这才想起他被方程逼着要当方程的男朋友，顿时干笑了起来，“那不是随口说的么？”
方程掏出手机，点开了播放。
江渡：“……你录音了？！”
“防止四少翻脸不认人。”
江渡：“……”
行，你狠。
“当着男朋宇的面想出轨。”方程收起手机，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四少需要一点小小的惩罚。”
江渡：“……”
被压住的时候，江渡心里还在想：算了，方程长得也不赖，他也不算吃亏——等时间久了腻了再分手就是。
没想到就是一辈子。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