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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情骨·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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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回到狐阁,狐白惊悚的神情才稍稍疏解,心中又暗暗回想起自己和白发老道的交易,竟不由有些后悔。

数日前,皓月当空。

狐白正懒懒地倚在云间阁的廊桥上,自得其乐地数着自己的狐狸毛,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黑雾,狐白本就是好奇心胜的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抬起爪子便随着黑雾踪迹而去。

黑雾一直飞跃到鹤峰山的一处阔大山洞内,狐白便一直紧随其后,到了山洞中。

黑黢黢的山洞猛然被灯火照亮,狐白抬眼时眼前便多了一个白发老道,那道长看似慈眉善目,神情又格外诡异。

狐白道:“你是何人?因何勾我到此处?”

老道士很是温和地笑笑:“请狐白公子前来自是有要事相商。狐白公子,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帮狐戎长老兴复魔妖族吗?”

狐白点点头,片刻又执拗地摇摇头:“那老头子到现在都不来寻我,我才不想帮他呢!”

那白发老道温声一笑,竟带上了几分温柔,更是让狐白觉得奇异。

“何必赌气呢?说不定再过些年岁,他老了,你长大了,一切就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了。”白发老道劝道,仿佛一个过来人一般,听得狐白竟有几分心酸。

狐白不喜欢这样感天动地的大场面,摆了摆手:“你快说你的目的,我可没时间跟你废话,我浑身上下几亿根毛等着我去数呢!”

白发老道闻言竟也不生气,缓缓道:“我费尽周折找你自然是有大事相商。如今我有一计,可以让你魔妖族大展风采,从此力压仙妖一族。你可愿意加入我?”

“这……”狐白闻言皱眉看了看白发老道,摸着自己的下巴,又道:“你不过一个老道士能有什么计,且说来听听,我再做决定。”

白发老道见他不信,似是着急般说道:“这也好说。仙妖族引鹤长老手中有一部《鹤辞》,是他毕生修炼之心血,不与外人相见。若想要魔妖族复兴,得到这本书,再一一破解其中种种心法修为,自然就可以让引鹤自惭形秽,仙妖族的士气也会因此败落,到时魔妖族徐徐图之,自然可得。”

狐白受其父狐戎教诲,对《鹤辞》也有所了解,只是他以往并不上心,也懒得了解《鹤辞》之内容,如今白发老道这样一说,他倒是有些来了兴趣。

狐白瞧了瞧那老道士,狐疑道:“就算如此,你因何帮我?难道你也是魔妖族人?那你为何不直接跟我父亲说?”

“狐戎长老生性高洁,不屑这样盗窃的手段,势必要以修为论高下,我这般方法自然是不会被狐戎长老看上的。我也只好从狐白公子你这里谋图一番。”

“那你就是觉得我生性不高洁呗?”狐白哼了声,微微气恼。

“自然不是。狐戎长老高洁却偶尔迂腐,狐白公子则并非墨守成规之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说的便是公子这样的人。”白发老道也不怕遭雷劈,谎话连篇,信手拈来。

狐白被称赞得飘飘然,心中一阵满意。

“若公子不放心,我将此剑交给公子,便作抵押,到时公子大计不成,此剑便永归公子所有。”白发老道说着将手中佩剑扔向狐白,狐白徒手接过,拔剑出鞘,只觉眼前寒光泠泠,剑身之刃如秋霜凌厉,吹毛可断。

“果然是一把好剑,其名是?”

“炼生。”

狐白闻听剑名,惊愕地看向白发老道,愕然问道:“你是魔族?”

白发老道摇了摇头:“机缘巧合得到了罢了。”

既得人好处,狐白自然也不再无聊地数狐毛,寥寥几日,狐白便替人杀死了江肃又按计划威逼利诱抢夺了《鹤辞》。

·

回到狐阁的三日后,狐白终于再一次见到了白发老道,此时的白发老道手中还提了一个老熟人——鹤麒。

不过现在的鹤麒情况并不好,伤重昏迷,满身脏血,远比三日前离开时更加严重。

那白发老道倒是有几分本事,狐白看着他忙了三日,倒还真把鹤麒从鬼门关救了回来。

“云成,云成……云成,不要!”昏迷了三日的鹤麒终于苏醒过来,拼了命般地想要回到鹤峰山,白发老道却说什么都要拦着。

这一出戏看的狐白是格外不解。

入夜,病弱的鹤麒屋中,白衣老道和狐白一同来访。

鹤麒刚刚可以吃力地站起,看到二人,心中一紧:“你又要做什么?”

白发老道见状微微一笑,朝鹤麒介绍道:“这位是狐白公子,狐族未来的掌权者,也是你如今的主子。”

鹤麒病体之中,闻言不禁被这个神秘人所扮的白发老道气得怒火攻心,还不等言语,便喷出一口黑色浓血。

那白发老道也不惊奇,反而微微高兴。这是治疗的最后一步,也是最必要的一步,呕出这口血,鹤麒的病算是康复了。那接下来的所有事,就都好办了。

“老道士,你这话说得好听,你把鹤麒交给我做仆人,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儿的?我若此刻将《鹤辞》交给你们,若日后他修炼飞升,我控制不了怎么办?岂不是作茧自缚?”

狐白朝着鹤麒一番审视,眼中透出浓烈的不信任感。

此人陪伴引鹤身旁,却与这白发道人勾结图谋多年,且从不曾被引鹤发现,如今竟又为了解除封印投靠自己,其心机之深,可见一斑。

狐白暗道:若是自己将此人带在身边,保不齐哪天他又起反心,到时自己都不知道会死得如何凄惨。

“狐白公子多虑了,若是你不放心,大可以利用狐族的道法在他身上种蛊,若是他敢心生叛逆,你便捏碎蛊虫,令他肠穿肚烂,死不瞑目!”

白发老道的话让此时手无缚鸡之力的鹤麒惊怕地退缩半步,虚弱之体却做不出任何反抗。

狐白看向鹤麒,忽然扬起一抹鬼魅的笑容,新奇地对白发老道说道:“种蛊我倒是第一次做,想必也挺好玩。既然如此,如道长所言,我就先种蛊,再给你们《鹤辞》。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有多大本事,可以扭转仙妖和魔妖两族的地位之别?”

夜色一时阴沉,风中卷携着土壤的淡香,预示着不久将要到来的疾风骤雨。

一阵电闪雷鸣,白光透过窗纱照进屋内,鹤麒木木地站在原地,被白发老道定住了身体,眼睁睁看着那如粗长蠕虫般丑陋的毒蛊一点点咬破自己的肌肤,进入自己的身体,游走在自己的心脉之间,既痛苦又恶寒。

鹤麒一双乌黑的眸子怨恨地看向面前两人,恨不得将他们扒皮抽筋,生吞活剥。

狐白见着少年怨恨又无能为力的样子,哼笑一声,纸扇轻合,狠力地打向了他的侧脸。

“敢这么看着你的主子,你是不想活了!”说罢,狐白一双灵动的眉眼含笑,毫不犹豫地催动少年体内的蛊虫,任由蛊虫在其体内撕咬,少年痛楚难当,蜷缩倒地,咬紧了自己的手掌,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鹤麒伏在地上,豆大的汗滴从额头落下,恨不得就此死去。

可闭上双眸之际,鹤麒又想起生死不明的云成,终还是咬紧了牙关,舍下了颜面,哀求狐白道:“请狐白公子大人大量,放过我这个卑贱不堪之人!日后,我必当尽心竭力,为公子效力。”

狐白见状不由开口大笑:“果然如老道士你所说,种蛊用来折磨人还是很有意思的。”

白衣老道嘴角如往常般噙着温和的笑意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一切,无动于衷。

狐白扫过老道士,见他这般态度,不由可怜起地上的受蛊虫侵噬的少年。

“罢了,这次就先饶过你,你们就先解除引鹤的封印。”

狐白将那份第二次重新腾写过的《鹤辞》扔给了白衣老道,转身离开。

狐白走后,白发老道伸手想要将鹤麒扶起,却被鹤麒狠狠地推开。

鹤麒拼力撑着从地上爬起来,刚刚躺过的地面上已是湿濡一片,浸满了汗渍。

“这些天,你先按照《鹤辞》上的方法破解你自己的封印。”神秘人默然收回了手,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鹤麒不答,伸手拿过神秘人递过来的《鹤辞》,痛得喘息仍执著问道:“我师父她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