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曦的心，又被刺了一下。
她忽视了自己的心痛，甜甜一笑："是呀。只有品位高雅的衣服，才能衬托出闵总的身份嘛。"
闵知行微微皱眉。他听得出她话里的讽刺。
"怎么？"他唇角闪过一抹戏谑，"就连被包|养的大牌明星也没有这个待遇。你不满意？"
闵知行没有说的是，那张黑卡是他信用卡的副卡。用那张卡，就算买下整个购物中心，都是绰绰有余的。
叶凝曦目光一沉，笑容勉强。
他总觉得自己给她的东西已经够多，却不知道，她从来都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哪怕她确实曾经为了叶家，不得不出卖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她自己也是不喜欢这种生活的。
"哑巴了？"闵知行挑高了眉毛。
"闵知行，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叶凝曦吸了吸鼻子。
闵知行嗤笑："讲。"
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有点烦躁了。
他给叶凝曦那张副卡，让叶凝曦去买衣服，本来就是为了让她高兴，对他笑脸相迎。为什么她回来之后，还是这副死人脸色？！
叶凝曦轻声说："从前，有一只小猫和一只小狗。小狗有一筐香蕉，它把香蕉全都给了小猫。"
"所以呢？"闵知行冷声问。
小猫、小狗，这是什么蠢故事？
"但是...小狗不知道，小猫不喜欢香蕉，喜欢葡萄。"叶凝曦的声音缥缈，"你看，是不是很好笑？"
闵知行渐渐理解了她要表达的东西。他子夜般的黑眸暗沉下来："所以呢？"
该死，她想说的根本不是什么小猫、小狗，是他和她！这女人简直不识抬举！
闵知行掩饰着自己的愤怒，冷笑着看叶凝曦。
叶凝曦恍惚地笑了笑："小狗对小猫不好吗？"她自问自答，"明明很好啊，倾其所有。可小猫却不喜欢这种倾其所有..."她悲伤地摇了摇头，"小猫也很无辜啊。它本来就不喜欢香蕉，别人却给了它那么多香蕉，还觉得自己对它好得无与伦比。"
这些天，她被强加了很多东西。但是，这些东西里，没有一件是她想要的。
和闵知行在一起上班，对她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至于和张文馨逛街，她虽然很高兴，却总觉得自己耽搁了张文馨的工作。
——可她明明不想耽误别人的事。
他更是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想要什么。他所做的，只是不断否定她的价值...
闵知行额角青筋乱跳，冷冷地问："然后呢？"
他倒想看看，这女人还藏了多少心里话！
叶凝曦轻轻地说："没有然后了。"
她觉得，闵知行和自己，都同时担当了小猫和小狗的角色。
她想给闵知行的，闵知行从来都不想要。闵知行给她钱，让张文馨陪她去买衣服，可这些东西，她也不想要。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都是在废话？"闵知行骤然暴怒，大步走到叶凝曦身边，"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你想的话说出来！"
叶凝曦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我说！其实，闵知行..."她咬住嘴唇，"我不想上班，也不想留在知行集团。你让我回家待着，好不好？"
闵知行咬牙，沉声说："不可能！"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她不就是想远离他吗？
绝对不可能！
"真的不是我向你妈妈求情的..."叶凝曦求他，"我现在不想上班，只想回家待着，真的不可以吗？"
闵知行暴怒的表情倏然消失。
他克制着自己杀人的欲`望，淡淡地说："可以啊。"
真的吗？叶凝曦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
"呵呵..."闵知行轻笑，"你敢从公司离职，我就立刻开除张文馨。"
"..."
她心里刚燃起一点希望，就被闵知行的下一句话无情地浇灭了。叶凝曦的杏眼里闪过失落，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上班、学着穿衣服、做早晚饭...你要做的可不止是这些，叶凝曦。"闵知行冷哼，"最重要的东西，恐怕被你忘了吧？"
最重要的东西...
叶凝曦一哽。
闵知行牵着叶凝曦的手，一层层走上楼梯。叶凝曦任他牵着，眼中有难堪，有伤心，也有绝望。
...
闵知行这次完全没留余地，狠狠地折腾了她一回。第二天，到了知行集团之后，叶凝曦的腿还是酸痛的。
闵知行坐在办公椅上，浑身散着冷气。
叶凝曦静静地坐在他旁边，一言不发。两个人看起来不像夫妻，反倒像一对陌生人。
张文馨捧着厚厚的资料夹进来，先注意到了他们之间的诡异气氛。看来，这两个人又吵架了。
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被闵知行的余怒波及："闵总裁，新办公室已经收拾出来了。"
"什么新办公室？"闵知行不带一点感情地问。
张文馨硬着头皮说："是...嗯，是小叶的办公室。"她心虚地眨了眨眼，"她是个秘书，和您总在一起办公，也不妥当。"
总裁办公室里，存放了不少公司机密。避嫌也是他们这些秘书有自己办公室的原因。
叶凝曦眼前一亮。她终于有机会离闵知行远一点了？
闵知行放下钢笔，俊美的脸一沉："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给她准备新办公室了？"
——她就知道会这样！
张文馨暗暗叫苦。她尽量维持着泰然自若的表情："闵总裁，这只是惯例。当然，惯例都是能为您修改的。"她特意加了一句。
叶凝曦一阵失望，低下了头。
也对，他是总裁。在知行集团，他就是无所不能的神。他想让她在这里，她就只能留在这里。
闵知行勾唇："很好。"他指了指办公室的角落，"抬一张办公桌在这里。要宽大一点的。"
张文馨点头："我知道了。"
宽大的桌子...叶凝曦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张文馨走后，她犹豫着问他："为什么要宽大的办公桌...？"
闵知行看向她，深邃的黑眸里，闪烁着魅惑的光："你猜。"
叶凝曦脸颊一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闵知行毫不在意，继续往文件上写着批示，不忘对她冷嘲热讽："怎么，叶凝曦，你不想表现自己的'价值';了？"
"我..."叶凝曦气红了眼眶。
"要哭就出去哭。"闵知行冷笑，"在我这里哭哭啼啼的，影响心情。"
他的话越来越难听了。
叶凝曦脸色发白，笑容凄楚："那我就出去了。"她抹了抹潮湿的眼眶，害怕一个不小心，泪水就会滑落下来，"希望不会打扰到你的心情。"
为什么看她哭，他会不舒服？
看她难受、屈辱，他应该开心才对。难不成，他也被叶凝曦传染了？
闵知行把钢笔一摔，莫名着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