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没事吧？”卓凡又问了一遍。
此刻，夜色正浓，会所门口的霓虹灯将一切都照射的光影陆离，像乔绵绵这样身材瘦长的女孩，在会所门口随处可见，加上有头发的遮挡，所以卓凡只隐隐约约中觉得这个女孩有点熟悉，但并没有往深处去想。
时至今日，除却厉曜深一人还在坚持，其他人都认定乔绵绵早已经死了。
卓凡恐怕就连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们寻找了整整一个月的人，此刻近在眼前。
乔绵绵保持着原来的动作，不做声，也不挪动。
卓凡奇怪的看了她几眼，这难道是个哑巴？
怕厉曜深坐在车里等的不耐烦，卓凡也没有多做逗留，确定眼前这个女孩并没有受伤后，对乔绵绵柔声道。
“既然你没事的话，我扶你起来。”
说着，卓凡直接伸手抓住乔绵绵的胳膊。
乔绵绵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
十分排斥卓凡的触碰，她想拒绝，但害怕自己一出声，就被卓凡听出来。
她将脑袋埋的更低，使劲挥手，宣示自己的不愿。
卓凡看得出她在抗拒自己，心想，这个女的既不表态，也不愿意走，难道是碰瓷的，或者是故意想要吸引自家总裁下车？欲擒故纵？便耐着性子说道，“你坐在马路中间太危险，我扶你到旁边。”
“卓凡！”车内，厉曜深已经等的十分不耐烦，叫了他一声。
卓凡见厉曜深在催，对乔绵绵仅剩的那点耐心就彻底没了，善意劝了一句后，就松开乔绵绵的手，大步朝车子走去。
就在卓凡起身的刹那，乔绵绵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双腿一软，再次往地面上栽去，与此同时，原本遮挡在脸颊前面的黑发，被夜风吹开，月光下，露出比月色还要皎洁白皙的脸庞。
乔绵绵一惊，她还没有做好和厉曜深见面的思想准备，并不想就这样暴露了。
至少，今晚她还不想跟厉曜深回去。
时间在那一刻定格。
卓凡以为她再次摔倒，刚好转身，准备捞她。
结果，一个转头，顿时傻眼了。
他在那瞬间，清楚看到乔绵绵的脸，吓得上下牙齿打颤，“你……你……你是人是鬼？”
乔绵绵一言不发，真的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她反而镇定下来，当着卓凡的面，慢慢从地上站起来，拨了拨皱巴巴的裙子，在卓凡还陷在强大震惊的时候，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她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鬼魅魍魉般，从来不曾出现过，一切都是假象。
不远处，车内的厉曜深呆滞了片秒中，疯了一般冲了出来。
他朝乔绵绵离开的方向冲去，可惜根本找不到，就好像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似的。
“绵绵，绵绵……”
厉曜深站在璀璨的夜灯下，彷徨的转动，大声呼叫。
“乔绵绵，是你吗？”
“厉总。”卓凡紧跟着跑了过来。
厉曜深一个转身，激动的抓住卓凡的肩膀，“刚才那个人是不是她？是不是乔绵绵？”
卓凡被他摇晃的连话都说不出。
厉曜深双目赤红，额头上乍现青筋，撕心裂肺的吼道，“快说啊，刚才你离她这么近，你也看到了她的脸，对不对？是她，是她，真的是她！”
卓凡咳嗽，像个木偶似的被厉曜深摇来拽去，困难的说道，“厉总，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我的幻觉……不过那个女孩子真的和乔小姐长得很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
“什么很像，根本就是她！”厉曜深的眸子，仿佛渗出血来，全是骇人的红血丝。
“可是，假如真的是乔小姐，为什么看到我们就跑呢？没道理啊。”卓凡说出自己的想法。
虽然刚才那一刹那，卓凡也认为是乔绵绵。
可现在冷静下来后细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是乔小姐本人，她被救后的第一件事情，肯定就是回来找我们。”
厉曜深此时此刻，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既然卓凡也看到了她的脸，说明刚才那画面，根本不是自己的幻觉，是真的，是真实的。
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
厉曜深看向上方的路面监控，当机立断的命令，“马上给我去查，我要找到她。”
……
乔绵绵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久。
她不敢回头，害怕一回头，就看到厉曜深的车子跟过来。
虽然，她也明白，这里四处都是监控，如果厉曜深真的有心要找她，肯定不费吹灰之力。
可她还是不想太快。
刚才韩慎言送她过来的路上，她想通了一件事。
虽然韩慎言说的有板有眼的，但她也不能全信，这次回来，首当其冲想要调查清楚的就是这件事的真实性。
那么，她应该从哪里下手呢？
对了，温德昌。
温德昌是厉曜深的舅舅，乔绵绵隐隐约约中记得，上次温德昌过来问厉曜深要钱，像是手上有什么把柄，说不定就和这件事有关。
乔绵绵想事情想得出神，一时间没看路，不小心和前面的人，撞了个满怀。
“靠，哪个不长眼的，敢撞老子，妈的。”
听到这不堪入耳的脏话，乔绵绵身形一震，没想到这么巧，她刚才才想到温德昌，这会儿就遇上了。
她有短暂的停滞。
短短几秒钟之间，已经想到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选择回来，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只有搞清楚韩慎言所说的真实性，才能对症下药。
“舅舅。”
乔绵绵没有丝毫扭扭捏捏，微笑着抬起头，看向正前方的温德昌。
温德昌刚从一个声色场所出来，喝了点酒，衣服上全是沾染的胭脂水粉味，乍一眼看到乔绵绵，温德昌的反应和卓凡的一模一样。
“你你你。”
乔绵绵失踪，厉曜深满世界寻找，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他自然也是知道的。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鬼会有影子吗？”乔绵绵笑着看向温德昌。
厉曜深这个舅舅，她打从第一眼看到就没什么好感，而韩慎言也说过，厉曜深有许多不光彩的事情都是交给温德昌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