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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你想剜她肚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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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三年前,媚卿将琴徵羽困锁在仕女铜人莲花灯柱里,是折磨和绝望。

尔后,娆蛛的羞辱是折磨绝望之上的雪上加霜。

那当初在燕丹九千岁手里,便是炼狱般的痛苦。

燕丹九千岁此人,盖因生来便是个不男不女的天阉,地位卑贱如狗。

再未入宫得势之前,又因着那张不错的脸,受尽欺辱。

更后来,他便对一切美好的东西,心怀恶意,总想碾碎毁灭,落入比他当初还低的尘埃里,他适才觉得开心。

当年,他初见琴徵羽的第一眼,就对她的相貌,生了不轨的心思。

后来媚卿不知如何同他勾搭上,用尽手段将琴徵羽送到了燕丹去。

那以后,琴徵羽方知,这世间原就是有这样的人性本恶的人。

因为生活在渠沟,同臭虫老鼠为伍,便见不得任何温暖和美好。

但凡是有日光照拂,他想的不是努力让自己爬出烂泥,活的更好。

而是反手将别人拉入深渊,踩到脚底下,比他还痛苦绝望,他就满意了。

燕丹九千岁,便是这样恶臭小人。

为了让琴徵羽哭着向他讨饶,他曾拿女人细发的长鞭鞭笞她。

等她身上没有半块好肉之时,又将她丢进盐水里头浸泡。

每一道鞭伤都火辣辣的,像是无数蚂蚁小虫在啃噬往里钻,痛的整个人灵魂都在颤憷。

但琴徵羽骨头硬,从头至尾都不肯服软求饶。

她这样的桀骜不驯,惹怒九千岁的后果,就是被丢进发忄青的野公狗群里,衣衫褴褛浑身鲜血。

一群十五条公狗,各个都有成年人月要身那么高,且月夸下狗革便青筋红胀,十分骇人。

她若不想沦为野公狗发忄青配禾中的母狗,只有将所有的公狗都击杀。

可那会,她四肢筋脉被挑断,内外皆是重伤,任谁都以为,曾经的天之骄女琴徵羽,只能成为畜牲嘴下肉。

短短数月,这些折辱数不胜数。

琴徵羽现在想来,竟像是在数月里就将十八层的炼狱来回走了无数遍一样。

弦随心动,摇光七根琴弦自行微微颤动起来。

缥缈琴音,低低回荡在猎场林间。

有风扬起玄色的披风一角,将她不合时宜的六甲大肚子稍稍遮掩。

镂空雕刻的金面具,折射出树荫下的点点鎏金,平添几分肃杀凝重。

九千岁眯眼,狭长的丹凤眼眯起来的时候,带出几分狐狸眼的狡诈。

他上下打量对方,觉得有些眼熟,可又陌生:“你是何人?”

素手一拂琴弦,叮叮咚咚声响中,粗哑的嗓音道:“小蝴蝶,今天黄道吉日,你当死在这里。”

一声“小蝴蝶”让九千岁脸色一变。

他打量她的凸出的肚子,忽的脸上露出见猎心喜的血腥亢奋的笑容:“原来你才是琴徵羽,都怀孕了,你说若是本千岁将你肚中胎儿剜出来,他是死还是活?”

琴徵羽勃然大怒,挟裹着往昔恨意,悉数都化为浓烈的杀气,誓要今日弄死他。

她抬手按琴弦,正要动手,然而下一刻,一声昆山玉碎的冷笑蓦地撞击而来。

那笑声悦耳,但却带着冷凛的杀心,一时比之琴徵羽不逞多让。

琴徵羽顿了下,从一颗大树后走出身穿玄色窄袖长衫的俊逸男子。

是,金聿!

金聿盯着九千岁,心头怒意磅礴,不肖琴徵羽动手,他也定要杀了他。

“你想剜她肚子?”金聿一字一句问。

九千岁转着手中长鞭,后背不自觉紧绷起来,心里涌出毛骨悚然的危机。

若说琴徵羽带给他的,只是稍加不安,那这忽然出现的男人,带来的便是头皮发麻的危险。

仿佛是被凶兽给盯住了,你根本不知凶兽会从何处下口。

“你想剜她肚子?”见九千岁不答,金聿上前几步,冷色更重。

九千岁阴柔的眉宇上露出嘲讽:“你是何人?本千岁想剜便……”

“唰”一句话未完,冷冽寒光猛然爆起,像是天际洒开的坠落流星。

九千岁眼瞳骤然紧缩,单手一拍马背,想也不想,整个人悚然往后飞跃。

“轰隆”剑光挟裹刺骨的煞气,将九千岁那匹马拦腰斩断。

鲜血飞溅,马身倒地,顷刻毙命。

“护卫!”一众侍卫连忙将九千岁护了起来。

金聿提着长剑,冷冽的面容面无表情,那双眸子在盛怒之下,隐约现出一点琥珀鎏金。

他步步朝九千岁逼近:“你要剜她肚子?”

九千岁如芒在背,他瞟了眼琴徵羽,女夭女眉笑道:“这位壮士,你怕是误会了,本千岁是来夏的燕丹时节,同小蝴蝶乃是旧识。”

金聿扬眉,手腕剑花,直指九千岁:“你还叫她小蝴蝶?”

九千岁语塞,并有一种懵逼的茫然。

这……哪里不对了?

金聿身上冷意更甚,锋芒毕露得让人两股颤颤。

“铿锵”长剑清啸,清虹匹练,宛如天际白云,凶狠地袭上九千岁身边的侍卫。

“铛铛铛”几声后,金聿再站定,九千岁身边的侍卫,竟是眨眼就少了一半。

鲜血迟钝地蔓延,浸润进泥土里,片刻就能引来一波野兽。

九千岁冷哼:“你是何人?本千岁乃至整个燕丹都记下了。”

金聿抿着唇,脚下踩着鲜血和尸体,一柄普通的长剑在他手里,宛如神兵利器。

“你还对她做过什么?”金聿问。

此时,他清晰的知道,理智和情感分裂了,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一个冷静自持的旁观。

他甚至不晓得,自己的怒意从何而来,又是因何而起?

只是在听到,这人想剜琴徵羽肚子之时,他的理智就拦不住凶兽出笼。

更甚者,那声“小蝴蝶”还让他心尖泛酸,又迁怒上琴徵羽。

水性杨花的女人,有他一个还不够?这都勾搭第几个了?

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后,他本心有片刻的愣神,竟是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去想。

心浮气躁涌上心头,随之而来的是不想控制的暴虐。

想不明白的,可以日后再论,但先杀了眼前的这个阉人,便是正确的——

“想要动她,那你便去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