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了，你都气了一晚上了。”云沐递给流光一盘樱桃。
“就差那么一点！”
“你怎么知道那个就是凶手的？”
“一敲门我就知道了。”
“啊？”
流光吃了颗樱桃，“戏班子的人住曲艺馆，我自己住在客栈。当初订房间的时候，是戏班子一个小生订的，用的他的名字。那女子开口就叫我流光姑娘，一看就不是客栈的人。我还特意问了她一句，我们是不是第一次见，结果她果然露出了马脚。”
“可看清了凶手的体貌特征？”
“她一直背着光，看不太清相貌。逃走的时候我倒是观察了一下，但是我瞧她似乎走路不稳，应该是为了模糊自己的身高，鞋里垫了东西。”
“你这次亲自见了凶手，虽说没抓到人，应该还有些收获吧？”
流光狡黠一下，“收获自然是有的，只是其中有些地方我还没有想明白。不过，凶手的手被糖水烫手了，在虎口的位置，派人去查便是。”
有了具体的线索，沈蹊来了精神，“我这就吩咐人去查。”
“你有什么没想明白的，说出来我们一起想想。”
“昨天我瞧那女子十指纤细，右手中指处有薄茧，这一点就和我从前的猜想对上了。但是凶手手心处也有茧，看起来是时常干活的样子。”
云沐伸开自己的手，白皙细嫩，一点茧都没有。
“你得抓紧了，再过十天我就要被打发回京城了。”
流光自信的说：“足够了。”
晚上，沈蹊在桌前看诗词，云沐在榻上看画本子。
“小姐，王爷，喝碗银耳汤吧。”
“放那吧。怎么没看到摘星？”
摘月笑说：“中午的时候您和王爷不在，茜红做了碗牛肉面吃，摘星眼馋想尝一口，两个人开玩笑时牛肉面撒了他们俩一身，烫的那双手通红。我就让他们回去歇着了，我来伺候小姐。”
云沐和沈蹊对视一眼，沈蹊眼神示意待会再说。
晚上，云沐和沈蹊躺在床上。
“你怎么看？”
“摘星是从小跟着你的人，你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云沐心情有些复杂，“正因为是从小跟着我的人，我才不知道怎么判断。”
“摘星那丫头也许是跟你跟久了，嘴馋。若是见了牛肉面想尝一口，这个理由倒是成立。”
云沐踹了沈蹊一下，“你说谁嘴馋呢？”
“摘星可会识文断字？”
云沐想了想，“她是认字的，但是不喜欢学习，所以没读过什么书。”
“凶手出身书香之家，手指又有薄茧。应该是跟摘星没有关系。”沈蹊思索，“更何况摘星从小在京城长大，来了这又时时跟着你，怎么会知道那个破旧的文曲星庙。”
云沐方才心里很乱，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一点，摘星并不熟悉江南这个地方。
沈蹊搂紧云沐，“我会让人再去查查茜红。”
“茜红？”
“她原本就是南方人，因为逃灾才到了王府，你忘了？”
“可是……她不是农户出身吗？”
沈蹊沉默，“我也不知道。”
外面月亮高高挂起，一切都笼罩在黑暗中，到底何时才能天亮呢。
与此同时，流光躺在床上，死活想不明白的一个问题——凶手的目的是什么？
第一次杀人，也许是为了灭口，也许是为了泄愤。
第二次杀人，是为了警告沈蹊和云沐。
那么，她做这一系列的事情，是为了什么？
报仇？
还是为情所困？
或者是为了财？
凶手是女子，难不成是喜欢沈蹊？
可是，从那具男尸来看，她做这一切，就是冲着沈蹊来的啊？
流光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外面天都快亮了才睡着。
第二天，流光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到曲艺馆。
“流光姐，你这是怎么了？”
流光托腮昏昏欲睡，“昨晚失眠了。”
“待会我们就要上台了，不如你在这凑合凑合？”
流光打了个哈欠，“也行。”
外面开始唱戏了，流光躺在狭小的榻上开始梦周公。
“……有时候，不要浪费时间，试图去寻找那些被埋葬甚至销毁的线索，最关键的线索也许就摆在你面前。”
流光举手，“老师，什么是最关键的线索？”
“在一个合格的警察眼里，尸体会说话，凶器会说话，就算是一滴血，也应该会说话……”
最关键的线索。
流光猛然睁开眼，她居然遗漏了这么重要的地方。
为了查案，也为了方便自己，流光跑到沈值的住处。
“你要再去一趟案发现场？”
流光眼睛在闪闪发光，“对，我好像漏了些什么东西，我需要再去看一看。”
“既然如此，我陪你走一趟就是。”
衙门早已派人将案发现场保护起来，日夜都有人看守。
流光和沈值到的时候，正好新上任的县令也在，新县令看起来十分年轻，应该是刚如官场。
“知道死者身份了吗？”
“是董家庄一位乡绅的女儿，死者的父母已经来认过尸体了。”
“死者应该读过些书吧，上过女子学堂，或是请过先生。”
县令惊讶，“姑娘怎么知道？”
“我记得，死者身上没有其它伤口，也没有挣扎的痕迹。她应该是，被亲近的人杀死的。”
死于自己信任的人，死前该是多绝望。
“麻烦大人，调查清楚死者生前亲近、关系好的人，若是那人手上有烫伤的痕迹，先行捉拿。”
“姑娘言重了，保护百姓，本就是我的责任。”
流光在庙中来回溜达，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走到文曲星的雕像前，流光被香灰吸引了视线。
“从前经常有人来祭拜，有些香灰是正常的。”
“不对！”流光终于发现了蹊跷之处，“江南气候潮湿，这又很久没有修缮过，这些香灰怎么会是如此干燥？”
流光抬头，“你看这的屋顶都漏了。”
沈值回忆案发前的天气，“我记得，案发的前天，刚刚下过雨。”
县令见两人有了收获，也赶紧走上前。
“这香灰......”
【作者题外话】：明天见呀，小可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