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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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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若叶每天和家里通电话,若叶母亲告诉若叶,父亲还是老样子。若叶也无计可施,吃饭睡觉,做什么都没心情。

再加上想起,凌冰丹和洛彬泰的事情,若叶烦得饭都吃不下,对洛彬泰也避而不见。

送若叶《更漏子》巧克力的体育系男生,若叶见到了。可惜,若叶心情不好,直接拒绝了那个男生。那男生连一点机会也没有,听说回去喝醉了啤酒,大醉了一场,还闹得沸沸扬扬。若叶更讨厌那个男生了。

明明是个又粗又壮体育系的汉子,被若叶拒绝后,居然哭得稀里哗啦的,还要死要活的,像个姑娘一样。若叶真的觉得这个男的好没出息,就为了她这么一个,还没怎么着的,话都没怎么说过,手也没牵过的女生。若叶觉得那男的太不争气了,而且闹成这样,也太令她尴尬丢脸了。若叶直接把那男生拉黑,加入黑名单了!

“哎!”若叶没事,就趴在自己的寝室,对着窗外唉声叹气。

如此平静地过了几天。

某天,若叶走出寝室,却看见,洛彬泰斜倚在自己的闪闪发亮的车旁,等候在自己楼下。洛彬泰一身西装,风度翩翩,挺拔不凡,靠着车,似笑非笑看着若叶。

若叶明明才走出寝室,总不好掉头又回去,只好硬头皮,上前打招呼:“嗨。”

“最近怎么了?从家里回来后,也不来找我,也不来我公司玩?你在躲着我?”洛彬泰问。

“没有啊?我最近……恩,心情不太好……”若叶抱着书本,低头叹气。

若叶头发梳成发髻,穿白色衬衫,肌肤晶莹雪白,抱着书的样子好清纯。两撇柳眉皱在一起,洛彬泰好想伸手抚平。

“怎么了?”

“你不用陪凌冰丹大小姐吗?”若叶反问。

“凌大小姐啊……”

洛彬泰话没说完,若叶电话响了。

“喂?”若叶接完电话,脸色大变。

“怎么了?”洛彬泰看若叶脸色不对。

“我爸病了!转院到了杭州医院!”若叶的小脸,焦急又害怕。

“我,我……要去请假,我要立刻过去……”若叶急得不知道该干嘛了。

“我送你……”洛彬泰急忙说。

“上海怎么去杭州最快?”若叶问。

“高铁吧?我也可以直接开车,送你去杭州。”

“不,不不,不用了,就麻烦你送我去坐高铁就行,谢谢你了,麻烦你了!”若叶急忙说。

“没事,你别急。你怎么对我这么客气了?”洛彬泰说。

“我现在……哦,哦!我要去请假……”

若叶问老师请了假,马不停蹄,直奔高铁火车站,直奔杭州医院。

“爸!”若叶飞奔到杭州医院,父亲的病房。

进门见到了父亲和妈妈,若叶妈妈守在若叶父亲床边。若叶父亲鼻子插着吸氧管,病色越重,脸色完全发黑,对若叶招呼道:“若叶,你来了?”

“爸!电话不是说,爸肝昏迷了吗?”若叶急忙到父亲床前。

若叶妈妈说:“你爸就是肝昏迷了,一下子失去意识。赶紧转院到杭州更大的医院来。医生把你爸爸急救醒后,把你爸爸转到普通病房……”

若叶握住妈妈的手,心疼地说:“妈妈,你担惊受怕了。”

“哎。杭州医院的医生诊断了,说你爸是肝癌,晚期……”

若叶一下子蒙了,如晴天霹雳,失神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爸……”若叶握住父亲的手,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我不想死啊……”若叶的爸爸,几十岁的男人,一张老树皮似的脸,也哭了,哭得很难看,“我想活,我不想死……”

若叶妈妈也落泪。若叶趴在父亲病床上哭。

在私下里,走廊转角,若叶问治疗父亲的杭州医院医生:“医生,请问我父亲的病情怎么样?”

医生是个慈祥面善的中年男人,他说:“你父亲……病有点重哦……”医生尽量小心措辞,只能这么说。

“我爸,那他,体内是有癌细胞吗?”若叶又问。

“有,检查到有。”

“那,癌细胞转移了吗?”

“转移了,肺上,肚子里,肝上都有……”医生清淡地回答。

但医生的回答,令若叶无法接受。

若叶妈妈走出来,找到医生说:“医生,他痛得很……”

医生快步走进若叶父亲病房,看了看若叶父亲插的输液管,问若叶父亲:“痛得很哇?我一会,再给你开点止痛的针药,哈?”

若叶父亲,一向是个很坚强的汉子,此时却眉头紧皱,捂着肚子说:“我从来没感觉这么痛过……”

“我,一会,再给你开点止痛的……”医生说了,走出病房,开药去了。

病房外面,隔病房稍远,若叶妈妈愁苦地给若叶说:“医生说,你爸爸最多可能只能活三个月……还说,医疗的费用很高。你爸爸已经是晚期,没有什么好医的了,就只有给你爸开止痛的。医生说的,放化疗都是白费浪费钱。现在每天花钱给你爸输血浆,也就是给你爸多拖一天,还不如给我们母女节约点钱……”

若叶母女的声音很小,没有让若叶爸爸听见。

“医生居然这么说么?”若叶问。

医生说的血浆,若叶看过,就是黄色液体小瓶子,人的鲜血过滤出来的。这血浆,输一天,若叶父亲就命延长一天,就跟输血一样。

“恩,医生说的,你爸发现太晚了,要是早期,还可以医一下……”若叶妈妈回答。

“妈,那我们现在,还有钱给爸治病吗?”

“还有几万……”

“妈妈,你听说过基因疗法吗?”若叶眼睛一亮,问。

“没有听说过,什么基因疗法?”

“现在上海极少数医院可以做,用基因药物治疗癌症,就像我被用基因药物变性。听说有奇效,但是要花费一百多万块!”若叶兴奋地握住母亲的手,“我了解过!”

“真的吗?可是,我们家哪来的一百多万?那么贵!”若叶母亲又发愁。

“能问亲戚借吗?”若叶试探地问。

“嗨。都跟你说了,你爸得病,根本不敢让亲戚晓得。何况,我们家都是些穷亲戚。就是看我们夫妻俩的老脸,一家人送我们几千块,一万块已经是极限了!哪家好有钱吗?再说了,你别说借钱了,现在这年头,即使是亲戚,你上门借钱,也只有给你脸色看,一般不会借!”若叶母亲摆摆手,说,“我不是和你讲过,我小的时候,家里穷,没钱吃饭,挨家挨户找邻居去借,借几十百八块,别个都给你甩脸色!那时候,猪肉才一块钱一斤!”

“也是……我们家的亲戚,别人自家也不宽裕……”

“你外婆快去世的时候,你舅舅拿一万块钱出来,给你外婆看病,都算他有孝心了!其他亲兄弟姐妹,都是你外婆亲生儿女,连钱都舍不得出!”若叶妈妈说道。

自己外婆这事,若叶也是亲身经历过,小脸愁苦,叹息道:“哎。这事我也知道……那能向银行贷款吗?我们家房子能卖钱吗?”

“难啊,问银行借钱好难,拿什么做抵押?我们家那个农村院子啊?几千块看有没有人要……”

“额……”远远听见若叶父亲痛苦呻吟,若叶父亲好像在喊,却听不清叫什么。

“哎?”若叶母女听见若叶父亲叫,赶紧一起跑回若叶父亲病房……

陪伴了父亲一会,若叶父母还是叫若叶回学校。

若叶父亲对若叶说:“你该上学,还是回去上学,我们没有叫你来啊?”

若叶妈妈对若叶也说道:“是啊,我电话里,没有叫你来啊?”

若叶说:“我一听说爸病了,转院到大医院来。听到说什么癌症,肝昏迷,我着急,立刻就赶车过来了!”

若叶妈妈解释道:“你爸爸昨天就到了杭州医院了,昨天就急救苏醒了。我们昨天都没叫你来,今天只是打电话给你说……”

“有你妈妈在这,就行了。若叶,我现在也管不了你了,我现在自身难保……”若叶爸爸对若叶摆摆手,道。

若叶听了好难过,当过兵,一向虎声虎气,顶天立地的父亲,何曾说过这么丧气的句子。

“你还是回学校吧。你守在这也没有用,老实说,我都不想守在这,看到你父亲这个样子……你爸痛得吃不下饭,我是看到你爸,我也吃不下饭……”

“是啊,你还是回去吧。有妈妈守在这行了……”若叶父亲也摆手,叫若叶回去。

“爸,你要好好保重。妈妈也是……”若叶说完,一个人回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