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姮好歹是编导出身，就算没太多舞台经验，毕业后成了经纪人，也至少在电视台里实习过。她也看江月庭的唱跳舞台，看久了总会对走位有些了解。
这舞蹈一个人跳，会显得很单调。江月庭看起来就像在全场乱走，气氛很燃舞台很炸，但就是找不到重点。可如果有第二个主舞在，能和他配合，舞蹈的层次和队形就都完整了。江月庭中途节省体力的那几个动作不会突兀。
“到底是谁要来？”苏姮压低声音，逼问赵然雪。
赵然雪敷衍道：“还在找，对方还没接这个通告呢。”
苏姮摇头，盯着她的眼睛，言辞简练：“事已至此，对方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他不需要彩排就能一次性完成录播舞台。第二，他拽得不屑来参加彩排！”
赵然雪否认：“不一定啊，说不定就是江月庭一个人跳。到时候改一下走位和动作就行，对他来说不难的。苏姮，你要相信你自己艺人的实力。”
苏姮暴躁打断她的话：“别给我灌迷魂汤，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也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谁这么大牌能不来参加彩排，谁这么强能一天之内学会舞蹈？除了那个自称唱跳第一人的李皓杰之外还有谁能比江月庭还大牌？你们明明知道两家粉丝撕得多凶，为什么要安排同类型但没有交集的艺人上同一个综艺？”
赵然雪耸肩：“如果你老板要你逼着艺人完成业绩，又不给提高他的待遇，你能怎么办？”
说到底就是为了流量。
这个综艺开了三季，每次就是做做小游戏，来点回忆杀。会将这种综艺给一个只有一年资历的编导，足以可见其流量和人气，但赵然雪脾气和苏姮很像，都是事业型女强人。她太想把这档综艺做好了，就不得不用一些手段，让这综艺回到众人的视线前。
而如今网络上，除了正常的营销，最能吸引流量热度的莫过于粉丝之前的骂战了。
江月庭和李皓杰两人没有仇，甚至可以说是素不相识。李皓杰算是唱跳中的前辈，在韩国当练习生数年，出道成团后再单飞，如今粉丝数量依旧很庞大，名声享誉海内外。可以说，在江月庭拍人生中第一次MV的时候，李皓杰就已经是流量了。
他单飞回国后，又去美加艺术学院深造，等再次出现在大众视野面前，他从小鲜肉变成了成熟男人。唱跳、作曲、乐器、舞台……
他的实力很强，但成团出道和个人出道不一样，他依旧可以用新人的身份与江月庭争夺奖项。两年前，江月庭因为唱跳综艺而收获一波颜粉后，粉丝打投时，总能看见李皓杰这个拦路虎。时间长了，他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江月庭的对家。而江月庭的唱跳路线之所以没走下去，改拍电视剧，很大原因就是因为李皓杰拿走了他的综艺、代言和杂志。
倒也不是他故意抢的，只是单纯的实力不如人家，人气不如人家而已。
“你们没有心！”苏姮的音量不小心拔高。
几个路过的工作人员回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好奇和探寻。
赵然雪拍了拍苏姮，说：“就一个综艺而已。对江月庭没什么影响，再说，他现在也和当年不一样了。我们又有经验丰富的主持人，不会被他全方面压制的。只是玩几个游戏而已。”
苏姮叹了口气。
她倒是不担心月桂会被李皓杰比过去。只是两人既然路线相近，大家看见相同之处后，就会开始对比不同点。
要是能比出江月庭的个人特色也就算了，万一比出的是江月庭非地球人类的个人特色，那要怎么办？
月桂的记忆这么好，过目不忘，还能一秒钟做上百个俯卧撑……
等等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
苏姮摇晃脑袋，将月桂临睡前为了保持身材而做俯卧撑的画面从脑子里消除。
会露馅的……
她很蛋疼。
怎么办？
“然雪，”她对总编导勾了勾手，“自从上次触电后，我的艺人脑子有点不正常。”
赵然雪误会了她的意思，嫌弃地问：“都这个时候了，你难道想让江月庭临阵脱逃？那可不行，彩排都排了。这么好的舞台，真没必要避开他对家啊。”
“不，我的意思是，他有时候呆呆的，有时候特别聪明，反正发挥不稳定。明天录节目时，你得多照顾一下。”苏姮用肩拱她，小声说，“还有那种容易弄坏的道具，最好多备几个，说不定就弄坏了呢？”
“……”
赵然雪疑惑地望着苏姮。
这个老同学一年多没见，变得奇奇怪怪的。
就在此时，演播厅那边传来一声巨响。
赵然雪拿着对讲机：“怎么回事？！”
“雪导……桌子坏了……”赵然雪的传呼机里传来小编导的声音。
“桌子坏了能这么大动静？”
“刘菲来了，说要表演徒手切西瓜，还非要现在就表演给我们看。结果她没有劈开，江月庭过来试了试，把桌子劈塌了。”
赵然雪：“？”
苏姮望天，吹着口哨。
电视台天花板的颜色真好看，嗯。
……
桌子塌了必然是桌子年久失修，质量出现缺漏，是巧合。
难道有人怀疑流量明星能徒手劈开桌子？
月桂沉默站在一边。
苏姮诋毁了几句桌子质量后，场务指出节目的确缺钱了，众人便开始对电视台的拨款口诛笔伐！
太好了！
终于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
苏姮松了一口气。
彩排结束，她带着月桂回到宾馆。
住的宾馆靠电视台很近，再去周边夜市容易被人认出来，也可能遇到很多名人明星。
苏姮知道江月庭有不少私交朋友，但她只是追慕者，并不是私生饭。很多私底下的交情，她的确不了解。例如白色星辰的球鞋代言，也是江月庭自己认识的老板钱淼。
如果月桂对着食物大吃特吃，说不定就会穿帮。
幸好这些大排档都能送外卖，苏姮花了几百大洋叫了外卖，送到房间里来。
关上门，苏姮看着桌上种类繁多的美食，嗅着大排档的香味，有些恍惚。
如果是以前，这会儿坐在身边的应该是闺蜜陈知荇。
愣是没有想到，如今陪她一起吃的却是江月庭。
“咦，有啤酒。”月桂打开包装袋，掏出一瓶啤酒，顺手打开了。
“住口！那是我的，你不许喝！”苏姮伸出尔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