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姮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
第一份是律师撰写的，要求柳心怡给予艺人江月庭应有权力的承诺。其中分了好几条，条分缕析，每一条都有相应的法规和条款。
按照这份文件，月桂拍完现在的剧之后，应该能得到至少两个月的连续休假。
第二份是她的辞职信。
“我很惭愧。”
苏姮看着柳心怡签完第一份承诺后，将辞职信双手递给老板。
“惭愧？呵……”柳心怡脸色阴沉。
“这两年我学到了很多，承蒙老板的关照。”苏姮深深鞠躬，好一会儿才起身，道，“我从来没想过背叛公司，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给公司添麻烦。但江月庭比什么都重要。”
见柳心怡在看信里的内容，苏姮拿起签好的承诺书，走向办公室的门口。
眼泪不停地从眼眶里落下来，打湿了衣襟。
在她心中，江月庭是第一的，公司是第二的，除了江月庭和公司之外，她好像一无所有。
可当两者发生矛盾的时候，她不得不选择用这种手段来威胁柳心怡。
做出这种事，她还有什么颜面留在这里？一旦这件事传出去，可能没有公司会要她了。
公司本来就对这种事很敏感，谁会要一个背叛者呢？
“站住，让你走了吗？你是不是我的手下？这么没规矩！是不是应该重新让你参加新职员培训回炉一遍？”
苏姮背着包，面对着门，站了好几秒都不敢转身。
身后，粉碎机开始运作。
“苏姮，你也变了。”
苏姮用手背擦去眼泪，转过身。
辞呈进了粉碎机，成了碎片。
柳心怡重新点了根烟，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她吐了口烟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谈恋爱吗？”
苏姮摇头。
柳心怡：“爱情会让你牺牲那些更重要的东西，来守护你们的爱情。你原本可以是这个行业里最优秀的经纪人。如果是以前的你，不可能有胆子和江月庭一起拍MV。当时你把这件事告诉我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不对。”
苏姮：“可你当时没有调开我……”
柳心怡：“我以为你会出奇招。”
苏姮摇头，说得诚恳：“没有奇招，当时是真的排不下其他通告……”
柳心怡：“不，你只是无法拒绝他的要求，丧失了理智。只要在这里工作几年，你就有钱制作电影，靠着你优秀敏锐的判断力，投资更好的作品！可你选择为了他，自毁前程。”
苏姮有些黯然：“既然如此，老板为什么不同意我离职？难道也要像艺人那样，雪藏我吗？”
柳心怡斜眼看她：“雪藏？难道你想只拿工资不做事？”
苏姮：“……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是你出头，从江月庭身上损失的利益，需要你给我从其他艺人身上补上。再加一块负责的任务，从白薇和周若瑄开始，每个人艺人都来做一套，还要加上对应的公关营销方案。”
“……”苏姮蹲在地上，呜咽得像条小狗。
柳心怡会错意，嫌弃道：“怎么？这都不想做？”
苏姮擦眼泪：“我明明用这种手段威胁公司，你居然没有把我赶走……”
最近这阵子是怎么了？为什么情绪波动那么大？
以前的她一直硬着心肠，根本不可能哭得收不住。
“行了，别哭了。交给你一个任务，你替我找这个人。如果能找到，以后你专门负责他。”柳心怡把手机放到她面前。
周若瑄倒了，江月庭不堪繁重工作，在闹罢工。白薇也是嚣张的主，欺负不到她头上。
其他艺人身上不带流量，来钱稳定，但很难把剧演成爆款。
柳心怡把牛都和电台吹出去了，可迟迟找不到这神仙哥哥，时间一长，电台一定会发现这人不是她公司里的。
既然他能给江月庭顶班，说不定就是他认识的人，只要能找到他，什么都好说。
苏姮擦了眼泪，看着屏幕，吸了吸鼻子。
得了。
江月庭这边退圈还没退完，月桂又被盯上了。
……
影城《公主千岁》剧组。
“张博远你在搞什么啊？这点台词都记不住？”
解导举着喇叭对男主演的咆哮。
周五晚上，他给张博远挡酒，自己却醉倒了，晕乎了整个周六。周日再回剧组时，听说张博远在读剧本的时候怼编剧，质疑公主为什么不喜欢王爷，非要喜欢一个一无是处的木匠。
编剧跟他好说歹说，就连其他演员都来劝他，可张博远就是不听，还硬杠。
虽然看出来他可能受到了刺激，在借题发挥宣泄情绪，但剧组里的人还是很不开心。
这种感情上的事就应该自己兜着，在背后找个朋友宣泄也行，没必要在工作场所里吐槽。
周日有张博远的戏，解导拍了一个早上，越拍越气。
这家伙惹出事来不知道要做什么来缓和关系，尤其是编剧这块，后面的剧情都没给他捋过。每次副导演给他讲戏，他都觉得是编剧在针对他。拍戏的时候也觉得众人目光不善，简单的一个过场戏，愣是被他NG浪费了整个早上。
既然没能力，为什么要乱发脾气？他难道以为谁都是江月庭吗？！
“对不起，对不起！”
张博远不断鞠躬道歉，很是卑微。
但就是这样的卑微，反而让剧组工作人员更加鄙夷。
化妆师大喝：“别动了！头冠要掉了！”
张博远：“对不起，只是这段比较拗口，真的很难记住……”
编剧哼了一声：“对对对，全都是我的错。”
张博远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可能就是有点没吃饱。”
场务：“怪我没给您大爷送饭！”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张博远心中垂泪。
“行了都闭嘴！”解导大怒。
这剧还拍不拍？是不是他平时脾气太好了。
他指着休息区：“你去把苏姮找来，不找来不开工。骆秋时呢？今天晚上改拍他的戏。”
“可是苏姮她……”张博远一脸委屈。
解导：“不找回来不开工，听不懂人话？滚一边去！场记，把下一场提上来。”
张博远垂头丧气地回到休息区坐下，越想越悲愤。
他握着手机，对着苏姮的号码半天都不敢按下去。
人家这会儿大概在跟江月庭卿卿我我呢！
她到底是谁的经纪人啊？！
【作者题外话】：（这应该算是昨天的一更，昨天突然莫名其妙地头晕……莫非有外星人要降临在我身上了？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