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姮一愣，突然觉得这句词有点耳熟。
那不是月桂在剧组里暴躁的时候，她对他说的吗？
可他并不喜欢宋之芷，而她所喜欢的也不是江月庭。
苏姮自嘲一笑，只道：“我喜欢江月庭，但老板把我们分开了。”
陈知荇用常理推断，并没有觉得意外：“你和艺人谈恋爱肯定会被老板阻拦啊。明星谈恋爱，会掉粉的吧？”
其实江月庭经常有绯闻女友，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专情人设。她们会拉踩女艺人，但还是对江月庭喜欢得很。
苏姮摇头：“不是因为恋情，而是因为江月庭变了。”
陈知荇轻踩刹车，玛莎拉蒂停在醉梦酒吧门口。
酒吧LED招牌上闪烁着妖冶蓝光，门口客人三五成群，陆续走入。查封整改后，这家酒吧重新营业，因为上过热搜，客流一直不少。
“为什么来这里？”苏姮有些意外，等她挺好车后，一起走入酒吧。
这正是江月庭触电身亡的地方。
月桂回忆起江月庭死前被人注射酒精，可酒吧电力系统短路损坏，监控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如果不是见到切断的吊桥和故意调换的路牌，这段记忆简直就像他在凭空杜撰。
“这家酒吧是我哥们开的，提他名字能免单。当然这不是重点！既然你失恋了，不如体验一下这里的特殊服务……”陈知荇凑到她耳边，小声揶揄道，“那些小鲜肉们，保准能让你忘掉任何忧愁……”
她只是想来喝酒，为什么要有特殊服务？
“你怎么可以带我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呢？！”苏姮一脸抗拒，义正辞严，“快把他们叫上来！如果没江月庭好看的，我就不要了！”
陈知荇大乐。
……
就在她们两个花天酒地的时候，月桂被王小虎从剧组扶回宾馆。
晚上拍的是古装里见血的戏，灯光一照，躺在地上的是假模型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血浆是闻不到腥味的，可视觉冲击太大。
王小虎从苏姮这儿知道江月庭有恐高恐血，但据说这病已经很多时候没有犯过。也可能是奔波太过疲劳，江月庭居然在剧组晕倒了。
“庭哥，明天早上的通告我替你推掉。这通告实在太密集了，老板不会怪我们的。”
王小虎端来个水盆，找了块布敷在他发烫的脸上。
灯光照射下，艺人帅气的脸非常憔悴，面色说不出的古怪。
月桂伸手捂住眼睛，像是不敢看人似的，道：“明天一整天的通告能推尽量推。今天一整夜我想一个人休息，无论你听到任何声音都别进来。”
王小虎迟疑了一下，答应了。
他听过苏姮的话，无条件地服从江月庭，无论他要什么全都要满足他。他也听江月庭的话，无论他出了什么事都不能告诉苏姮和柳心怡。
柳心怡曾叮嘱过，说江月庭脾气差到极点，做事不过脑子。苏姮则告诉他，这个艺人心思细腻，现有人设并不是最适合他的。
可王小虎自己接触下来，觉得她们两个说的都不太对。
江月庭明明是一个很有魄力，也很努力的艺人。他仿佛从不考虑名声的事，无论什么通告都尽全力去做。目前他接触的所有和他合作过的圈内人全都赞誉有加。王小虎不明白以前江月庭的恶评到底是怎么来的，可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或许正是因为江月庭决定好好工作，老板才会一下子给他接这么多通告。
“你好好休息。”王小虎给他关上门。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里，月桂捂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去浴室挤了点泡沫，抹在电视机屏幕上，把那个伪装成电视机电源的红点盖住。
等做完这一切后，月桂才松开捂眼睛的手，拿出包里随身携带的镜子看了一眼。
江月庭坚毅的脸廓如同刀削，鼻骨挺立，面色通红，带着痛苦表情。那双眼睛竟然从深琥珀色变成了淡紫色。
果然变成了紫色……
江月庭只有在一定高度的时候，见到大面积流血才会晕倒，今天晚上的事和他完全没有关系！
纯粹就是月桂自己的问题。
从《水与火之歌》剧组里，没有嗅到徐盼的信息素，再到无法察觉到监控散发出的电场，甚至最近几次拍摄都有肌肉失控的情况发生。大概在王小虎和剧组工作人员的眼中，他依旧表现的比普通人都要好，可月桂知道，自己正在逐渐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力。
他是外来生物，对身体本应该是百分百控制的。他甚至可以调节心率，让自己一秒入睡，或者控制ATP给局部集体制造能量，轻松飞跃到半空。
可现在，他失去了这项能力。
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来自月光的能量为了让他的意识留在江月庭的体内，正在做最后的努力。
要么是将他的意识彻底清除出去，让江月庭复活成植物人。要么是将细胞重组，彻底改造成他的模样。
月桂捂着胸口，躺到床上。全身发起了高烧，这是全身细胞在变异，一转眼，整个床上都是他留下的汗水。
苏姮……
要是苏姮在这里就好了。
他摸向床头放着的手机。细胞改造的过程中，他无法用脑电波来控制电器。他打开苏姮的聊天框，输入了几个字后，又删除了。
不能让苏姮担心。
就连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苏姮又能怎么帮他？
再等等，等到身体自动改造完毕。
疼痛感从心口开始朝外扩散，蔓延到五脏六腑。手脚开始发麻，渐渐失去知觉和控制力。心脏的不规则跳动带来的濒死感，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作用，让血液凝固。
月桂无比恐惧。
他会死在地球上吗？
……
KTV包厢内。
“干杯！”苏姮举起啤酒，吨吨吨地喝下去。
她脸色有点红，但啤酒的酒精不值一提，并不会醉。
“八点了，可以叫‘特殊服务’了！”陈知荇按了墙上的按钮，站到沙发上，张开手臂欢呼，“来吧，小鲜肉们！”
【作者题外话】：异地恋去找卖艺不卖身的鸭子来排遣寂寞应该很正常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吧？（苏姮：不我就是想看好看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