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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你的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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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月说:“我知道,姐姐,但是姐姐你还有一个梦支撑你,不是吗?”

我声音喑哑,她用轻缓的音调说着文乐公主死后的事情。

冰月,你知道吗,在引魂灯的引领下,当我赶到忘川河的时候,我见到了死后的文乐公主,她真的很美,几乎在一瞬间我就判断出她的身份,即使死后也是一身的尊贵之气,在她身后的是蜿蜒的黄泉路,路旁开着大片大片的火红的曼珠沙华直铺到忘川河边,真是极尽的魅惑。我看见她喝了孟婆递过来的孟婆汤,泪流了满脸。她木讷的向奈何桥另一头走去,我截住了她,她初生般的眸子好奇的看着我。

……...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看着她苍白的面孔说我来是替她完成一个心愿的,首先我要让她想起所有的事来。”我轻轻对她说:“闭上眼睛,然后告诉我关于你的故事。”

后来我拿出紫玉瓶,取出阿曼放到她面前,为她再生记忆。香味扑鼻而去,我想她应该想起来了,因为她的眼神不再纯真,充满了复杂的感情。果然她激动的说:“哈哈—原来我是这样死的,我竟是离国的公主,云国的瑞王妃。”再然后她她向我讲出了他和云国瑞王爷的纠葛。她一直很激动,像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该是伤透了心才会如此不镇定吧。

当我问她有什么心愿时,她突然平静了下来,美丽的眼睛看着桥下的忘川河水,转眼定格在三生石上,那上面正演绎着她的前世今生来世。风轻轻拂动我们的衣裙,她悠悠的开口:“我今生忘了问他一个问题,你代我问他,——有没有爱过我,然后向我父皇要一个宽恕,这样我就能安心投胎转世了。”我答应了她。我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等我消息。”她答应了。

我变出一把纸伞撑开,和她并挨着站着。近距离看着迎风而立的女子,风扬起她的秀发,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忘川河水,还有三生石,三生石上正演绎着尘世俗事,美丽的女子眼中的泪一颗颗滚落河中,消失无形。

搜寻四周,我希望能看到那个天人般美的师父,还有吊南开朗的笑,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了,她失望的转过头带着这位异国的公主踏出了这轮回之地。

夜空被星星占据了,看着晕黄的夜空,我恢复明朗的眼神看向冰月:“冰月,到屋里,姐姐给你看一个人。”关上门窗,我拿出黑色的纸伞然后撑开,一个长发飘飘的美女从半空缓缓落下。我对文乐说:“这是我妹妹冰月,这几日你就待在这楼中,她会照应你的。”文乐轻轻点头。

看向冰月我温柔说道:“冰月,你伤未好,好好养伤,她替我收集到这些泪水,我答应过她要去替完成心愿。这几日你就在楼中好好打理一切吧。”我看着冰月,冰月没有意外,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只是点头道:“姐姐,这把剑你拿着,兴许能够帮上忙。”

“好!”我轻声答道。

我想尽快了却这桩事情,快马加鞭,终于在第五日我赶到了云国。云国的确是一个大国,难怪有力量想吞并离国。云国的房屋城楼看起来都有一种雄鹰的霸气。百姓都安居乐业生活着,想想一国国主为自己的家国,为了百姓,不管做到什么份上大都是有理可循的。我依据文乐的描述寻到了云国的瑞王府。

瑞王府外门庭若市,众人皆是一身缟素,红色的灯笼已换成纯白,庄严的王府笼罩在一片悲伤中。我看着那情况心已然,这是文乐公主的丧事,心里的悲伤油然而生,我认为世间最难以忍受的、最为心痛的就是分别与忘记。若是我不管怎样都不想忘记,忘记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府就在眼前,我杏步走上去,立马就有一个头发微白的老头机灵的拦住了我。警惕的眼神打量我:“姑娘请止步,我没有见过你啊,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啊。”

我扬起浅笑,随即嘤嘤哭泣起来,表现得十分悲伤。“皇妹,你怎么就死了,我不相信,前几日你我还互通书信呢,我不相信、、”我旁若无人的耍着把戏。

那人显然从我胡言乱语中明白了什么,着急的问:“姑娘可是云国人氏呀!”

“嗯”

“原来是公主啊,刚听公主所言,想必你是王妃的皇姐。”

我整理好心情,真诚答道:“是啊。”

……

那人神色凄然,“可惜,文乐公主已经去世了,想必公主早已听闻了消息”

“公主快请进吧,看看文乐公主最后一眼吧。”

我面露忧伤,“如此有劳了”

在她的引领下我来到了一间屋子里,屋子里灯火通明,站了几个丫鬟,并未见到我要寻之人—那个瑞王,想不到文乐公主死后,他也不在此地守候,当真如此绝情吗?一日夫妻白日恩,文乐公主,你穷尽一生爱的人,最后竟是这样待你的,你可会甘心,我又能否问到你想要的答案?我不禁踌躇起来。

屋子里一眼望去看到的是正中的一副玉棺,玉棺上空是垂挂着两道白帐,随风飘飞着。下面的棺材还未封顶,文乐公主死去已有两日了,为何入棺却不封顶呢。

我向身旁的人问出了这一疑问。

身旁有一个身穿素白的清丽的丫鬟回答我,“这是王爷的吩咐,我们也不知道,我也不想公、、王妃死后不得安宁,可是——”

我凝视着身旁的丫鬟,开口道:“你是小连吧!”

她惊讶地看着我,随即想要问我什么。

我及时打断了她的话,我认真的看着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对她说:“听我说,我是文乐公主的好友,今日来替她完成一个心愿。我需要一个身份见到瑞王,现在起,我是你主子的皇姐,明白了吗?”

看着她木讷的点头,我放下心来,放眼云国,只有文乐公主带来的丫鬟小连知道在离国文乐公主有没有这样的一位皇姐。其实冒充文乐的姐姐只是为了想要进入王府顺利完成任务。不过王府守卫肯定严格,又不能使用法术,所以只有步步为营了。哎……想想我这进一次王府都要提心吊胆的,那文乐曾经是怎样度过的,真是应了那句凡人的一入侯门深似海啊。

后来……我看着眼前的玉棺,深深的拜祭了一番。

我对身边总管说,“我去看看皇妹最后一眼,皇妹是我最疼的小妹,以后都不能再相见了,这是我们的最后一面了,我至今难以相信,她一直是个懂事的孩子,为什么……哎……

管家褪去精锐的眸子,换上悲悯的神情:“是啊,王妃在世时对府里上下都很好,可是——唉,公主请,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打理,我先退下了,有事吩咐小连去做吧。”

我应了。

我走上前去,看见的是棺椁里包裹着通透的水晶棺,棺身散发着莹莹的光泽,棺内的女子正是文乐公主,此时的她,安静的仿佛一个冰雕美人,她一点也不像死去的人,因为在这六月天她的身体没有丝毫该有的变化,她的妆容异常的精致,殷红的唇,洁白无瑕的脸庞,柔顺的黑发,相得益彰,我实在不明白这样的美人儿放在那瑞王的身边,他竟丝毫没动过其他的心思吗?在接下来的发现中我得出了答案。

她两手交握着,其中一根手指上带着一个通绿的环,环身光泽盈润,我认出了那物体,它是防止人死后防止身体腐化的器物中的一种。看到这里,我在心里说道,文乐我会问到你满意的答案的,或许、、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但是你肯定想亲耳听见的。

然后我让小连带我去见王爷,在我一语惊人后,小连还是带我去见了瑞王。因为我说,我现在就去完成她家公主的心愿。

转过亭台楼阁就到了一处清幽的地方。门大开着,我想那瑞王就在里面,这个时候这个情况下他在这里做什么呢?带着满腹疑问我走了进去,在走之前我支开了小连。

书房内并不见得多么明亮,相反还有些昏沉,转过书格,我看到了书案上的男人,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明白了为什么文乐会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虽然在文乐的蓝色记忆里我见过他。

他有着比女人更出色的面容,又有着千军万马难敌的英气,柔与刚的结合使他充满了魅惑。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双眼无神,浑浊不堪。

就在我准备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一道阴冷的声音响起,。

“本王不是说了,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本王,本王谁都不见,你是聋了还是、、不想活了”

我看见那样戾气的瑞王,其实心里是高兴的。因为我看见他书案上宣纸上是已付画像,上面清淡的笔墨瞄着一个女人,赫然就是文乐公主,瑞王的心里是喜欢她的。只是人啊总是不珍惜眼前人,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以这画像又怎能留下些什么呢?只有无尽的悔恨罢了。

“白颜今日受人所托,来替那人完成一个心愿。”

听见我的话,他抬起头来看着我。黝黑的眸子变得深邃,充满了危险的气息。他目光深深地锁定我,里面犯着精光。

“你是谁?”

“你的债主。”

他哈哈大笑起来。

“本王不曾记得有欠过人什么,来人!把这疯言疯语的女人赶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