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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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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可的事情在爱尚的员工中间传开了,爱尚员工的一个小众微信群正在议论田大可的事情。

这会儿若水刚刚洗漱完了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点开员工群才得知田大可摊上事了。秋若水赶紧叫朱妍妍过来,“妍妍快来看。”

“什么事儿啊?”

朱妍妍吃完了饭正在帮瑾萱收拾桌子,慢悠悠走到若水身边,巴望着她的手机,“我靠!田大可摊上事儿了啊?这得赔多少钱啊?”

“这件大衣我看见过,发出去的货估计不少了吧,怎么也得几十万。”

朱妍妍砸着嘴,“太可怜了,没想到他还要承担这种责任?他不是爱尚功臣吗?春天姐干嘛还要他来出钱啊?一点儿情分都不留啊?”

“这事儿是他不负责任导致的啊,自然得他自己来承担。以前爱尚可没出过这种事情,爱尚对衣服的质量把关最严了,这不仅仅是损失钱的问题,也关乎信誉。公司的零差评记录算是被田大可打破了。”

“哟?够倒霉的。不过卖给公司布料的人肯定要来承担这些啊,田大可又不是傻子,肯定会去找对方的。”

“田大可那一点就着的脾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就怕他到时候吃了亏,听说这家供货商的实力也很强,老板黑白路通吃,是个狠角色。”

“啊?那这家伙有危险啊?我得帮帮他才行,他对我那么仗义,我不能眼看着他吃亏啊!”

朱妍妍噗嗤一笑,拽着她的衣袖说,“算了吧,咱们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这事儿就当个新闻看看得了,人家田大可会自己解决问题的。咱们是公司的模特,管好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好了。”

朱妍妍得知田大可的事儿后情绪很不稳定,回想今儿上午他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后来一分析好像她进爱尚的确是有双手推着她进来的,没有丝毫的工作经验就进了爱尚这样的大公司,还受到春天姐的青睐,要是没有人帮她说好话根本不能在爱尚站稳脚。田大可帮了她,他遇见事情,她也不能坐视不理。

蒋轩也凑过来看热闹问,“田大可怎么了?”

若水将手机递给蒋轩看,他扫了一眼群里的信息说,“田大可这人仗义,怎么还有有人害他呢?”

“这人哪儿都好,就是一个大男人太话痨。嘴巴太损了,在外面干活得罪人是在所难免的。”

“妍妍这话你不能说啊,当初你进爱尚还是我求人家田大可介绍你进去的呢。”

朱妍妍撇着嘴,“知道了,话痨。”

说罢转身回房间去了,蒋轩看着秋若水问,“她想干什么?”

“大概是知道了田大可帮了她一把,心里觉得欠了人情吧。”

“那就欠着呗,迟早有机会补回去的。”

蒋轩并没有对这件事情太过在意凑到若水的身边,跟她耳语,“我看你挺会劝人的,刚刚瑾萱她妈给我交代了一个任务,让我好好劝劝她让她老老实实相亲去。你看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跟一个姑娘说这些啊?这事儿要不你帮我劝劝瑾萱吧。”

秋若水记着他对自己的细心照料和鲜花,忽闪着两只大眼睛点了点头,“好。”

“那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啊,你们几个女孩儿一起说话方便多了。那我先走了,你们锁好门。记住,一定要锁门。”

“知道了。”

若水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不忘嘱咐,“路上小心。”

“好。走了。”

若水走到厨房,帮瑾萱拖地。瑾萱抢过她手中的拖把说,“今天是我值班,你不要插手了。”

“你太认真了吧?帮你又如何?”

“若水你可太好了,像你这种女孩子得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啊?我这种又粗又糙神经大条的人找不到男朋友是正常的,可是你这么温柔又有气质,追你的男孩子肯定少不了啊。”

“我……我还没遇见合适的,有喜欢的我也肯定上啊,谁不想谈恋爱呢。”秋若水想起了刚刚蒋轩的话,故意这么跟她说。

“也对,我也没有遇见过喜欢的。”

“瑾萱我看阿姨对你谈恋爱的事情特别上心,这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你和我们的工作属性不一样,遇见爱情的机会是很小的,其实介绍的对象也不一定都不好。”

秋若水这话说的婉转又内涵,瑾萱也不傻子,明白她说这话的目的是想让她放下心结老老实实的去相亲。

瑾萱坐下来叹着气,“我知道,我妈给我安排了五个相亲对象呢,我同意了去见见。不过见面的时候,你和妍妍都得陪着我,要不我紧张。”

“啊?还要我们陪着?”

“若水权当是帮我忙呗,你们只要陪着我去就好了,在我旁边坐着。顺便帮我把把关。”

“好,你去我们就陪你帮你分析把关。一定帮你钓个金龟婿回来。成吧?”

庄瑾萱的脑袋里开始期待和那个邱小伟的会面,故意将他放在了最后一个。希望这个压轴的人是一出好戏。

凌晨时分,朱妍妍还不能入睡,回想白天田大可说的那些话,她心里就很难受。田大可是个耿直的好人,要是被人陷害了失去了在爱尚的工作,那她今后在爱尚也少了一位靠山。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应该帮他度过难关。

她坐起来翻出手机算计自己手中的存款,之前兢兢业业做了三年的客服代表,也没能让她发家致富,存款也仅仅有那么几万块。这还都是她从手指缝里抠出来的。

田大可肯定不缺钱,可是她帮不帮却是态度问题,她想他现在缺的是理解和支持,还有站出来能帮他说话的那个人。

吕春天在工作上有些不顾情面,却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田大可这么多年在公司兢兢业业拿了那么好的销售业绩,出现一些失误也要酌情谅解一下才行。

朱妍妍暗下决定不自量力地在去敲一次吕春天的门帮田大可求情。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更是为了今后自己爱尚好混一些。有田大可帮她说话,那个戴欣欣的嚣张劲儿也会退散不少。

她越想越坚定这个念头,带着一定要帮助田大可的执念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这个合租小屋,早晨起来小屋里到处洋溢着一片温暖的颜色。

秋若水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见蒋轩送给自己的花,这能让她保持一天的好心情。性格有些清冷孤僻的若水发现被人关爱的感觉真好。尤其是蒋轩长相帅气,还是个暖男。她在努力回想之前自己在工作和他少有的交集,时间很短暂他却很尽职尽责。

朱妍妍后半夜才睡着,一大早晨来精神萎靡,打着瞌睡敲若水的门,“若水该去上班了。醒醒。”

“我已经醒了,你先去洗漱。我马上出来。”

朱妍妍顶着俩黑眼圈去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被自己那个鬼样子吓了一跳。

“我靠,也太憔悴了吧?完了完了,今天我还要直播呢,第一次直播状态就不好会不会被人笑话啊。”

若水换好衣服走进来,盯着朱妍妍的脸看着,“你没睡好啊?黑眼圈这么重?”

“一宿都在想田大可的事儿,觉得他冤。”

“谁说不是啊。可是你不要让别人的事情影响了你自己的心情呀,一会儿遮盖霜又要多打几遍了。今天我要带你直播的。”

“谁说不是啊。”

朱妍妍看着镜中那个衰衰的自己,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去找春天姐帮大可说话,这事儿对秋若水必须保密,她一定会拦着自己不让她那么做的,她可不想眼看着一个帮助过自己的人倒大霉。

若水发动车子,朱妍妍坐在她的副驾驶上,盘算着一会儿去上班该怎么跟春天姐开口。若水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你是不是还在惦记田大可?”

“我不想欠他人情罢了。”

“那这也不是你该补人情的时候。田大可的事儿你管不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田大可那脾气万一真因为这事儿撂挑子不在爱尚干了,那我以后不是补不了这人情了?”

若水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他不是吃委屈的人,这事儿他肯定会自己去找春天姐的。”

“要是春天姐着起急来不仅仅让他赔钱,还要把他开了。或者是田大可一气之下自己辞职了那岂不是很麻烦了以后就?我刚进爱尚可就你们这两个朋友,喜戴欣欣整天对我虎视眈眈的恨不能吃了我,要是田大可不干了,戴欣欣指不定怎么难为我呢。”

若水似乎无法抑制她这种奇怪的想法,发动车子准备出发。路上故意岔开话题说陪着瑾萱去相亲的事儿,朱妍妍压根儿都听不进去,脑袋里想的全是田大可,嘴巴里唠叨的也全是他。

可能是田大可点儿太背了,带给她们不好的运气,就在朱妍妍第N次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若水的车子咔一下停在了路上抛锚了。

两个女孩儿立马下车检查,找不出问题。若水拨打道路救援电话却一直打不通。

“妍妍你打车先去公司吧,你刚上班不能总是迟到。到了公司帮我去吕春天那里请个假。实话实说。”

“救援电话还没打通吗?”

“你先走吧。”

若水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她塞进了车里。朱妍妍今儿幸运,还能打到车。她不放心若水一个人应付,给蒋轩打了电话发了位置让他赶紧来帮她处理。蒋轩答应下来,朱妍妍才放下心来。

蒋轩很快就赶到了事发地,若水已经求助交警合力将车子推到了不影响交通的地方。白裙子又成了花裙子,若水站在路面苦等救援的样子堪比那天的灭火现场,特别无奈,特别可怜。刚刚接到朱妍妍的电话蒋轩正在给一个平面模特拍片,不计后果的就当众放了模特的面子。

刚到事发地点,蒋轩的手机就响起来被模特的经纪人臭骂了一顿,还说今后再也不和他这种人合作了。

蒋轩说,“我一定双倍奉还您付给我的费用,只要您不生气怎么着都行。我这边儿是真有事儿。”对方是骂着混蛋王八蛋挂掉的电话,他这样缺乏负责态度的摄影师也难找。现在业界做事多难他心里清楚,一旦口碑不好了马上就有人顶替你。

蒋轩不是什么摄影奇才,只不过是自我感觉良好罢了。摄影师这种职业说好听点就是艺术家,说难听点就是拍照片的。中国缺的是艺术家,可拍照片的人一抓一大把。

蒋轩一直想拿个奖什么的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可却在拿奖的路上遇见了朱妍妍总是在他工作的时候情况不断,现在又多了一个秋若水,两个姑娘交替出事故让蒋轩有些无法接招儿了。

不过大招儿小招儿蒋轩都得接着,一个是自己追求了几年的好姑娘,一个是他刚认识不久就怦然心动的善良女孩儿,两个,蒋轩都爱。

刚刚一听说若水出了麻烦,蒋轩额头的汗都冒出来了,想的全是要第一时间赶到若水的身边。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出现什么危险。

秋若水看着蒋轩如同野马一样神色凝重地跑到自己面前,心中的阴霾一扫全无。他就像是若水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那个人一般,像个超人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

蒋轩一把抓起若水的手,担心地说,“你往边上站站,这么多车。万一有个不长眼的碰着你怎么办?救援电话打通了吗?”

“打通了,马上就来了。你怎么来了呢?”

“妍妍给我打电话了啊,你这车子是不是今年没保养啊?”

“好像是,太忙了。把保养的事儿都忘了。前几天4s店的人还给我电话提醒过我。”

“好了好了没事了,你看看你身上脏的。你打车回家换身衣服去上班吧,把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蒋轩看了看她脏脏的裙子,细心的提醒道。

“行吗?”

“行。你们上班重要啊,我是自由职业者。不碍事。两个人在这里傻等着简直就是浪费资源。”

“那我走了,谢谢你啊。”

若水着急的拦着出租车,却没有朱妍妍幸运,正是上班高峰期,出租车打不到。蒋轩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刚刚他已经料到了这里的情况帮若水打好了车。

他将具体位置告诉了司机,挂了电话嘿嘿一笑说,“早就想到了,车马上到。”他的细心简直让秋若水感动。

若水钻进车里,车子缓缓行驶起来,她扭头看着离着自己越来越远的蒋轩,心中漾起一片温暖。她甚至在想,要是蒋轩喜欢的人是她,她一定不像朱妍妍一样扭捏,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的追求。

朱妍妍到了公司,第一站就赶往吕春天的办公室。用若水的话来说,在公司里万事只要你实事求是,吕春天那里就绝对过得去。

要是想投机取巧,慌瞒不报就是自寻死路就算是迟到早退这种小事,每一件都记在吕春天的脑海中,年底员工总结她会一条不落地将你这一年迟到早退的次数和原因给你讲清楚,甚至比你自己记得都清楚。

朱妍妍认为吕春天绝对是个狠角色,也是个明理的人。她只要将田大可的事情跟她提一下,相信她会酌情处理不让田大可自己负担这个责任的。

蒋轩给她打电话报平安说,“秋若水我让她去上班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放心吧。”

“靠谱,先挂了啊。上班呢。”

她挂掉了蒋轩的电话,在吕春天的办公室门前站定,看着她办公室的门深呼吸了一下。有上次的教训,她决定还是让秘书小宋通报。

小宋给吕总打了电话,说朱妍妍有事汇报,她才敢凑近那扇门。

朱妍妍敲了敲门,里面喊了一声,“进来。”

她打开门,满脸灿烂的笑容走到领导面前,“吕总,我来找你是给若水请一会儿假的。我和若水的部门没有直系领导,只能来找您请假。”

“秋若水又出什么突发状况了?这个姑娘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出错。”

“车子在半路上抛锚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吕春天的眼神一直落在电脑屏幕上今年的春夏流行分析上,这种小事根本不走她的心。不过这两位姑娘的做事态度却让她很欣赏,只是不说罢了。

“出去吧,还有事吗?”

朱妍妍站在她的办公桌前面不走,表情为难。

“有事就说。”

“我想帮田大可说句话。”

“田大可?”

“田大可这次进了次品面料,不能全算在他头上。咱们得问责对方公司。田大可也不过是个工薪族,吃的是公司的绩效,您让他自己掏这钱未免有些不公平吧。我听说田大可是公司的销售元老,顶着整个爱尚的半壁江山,有的时候还管一些别的事情。远比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人辛苦多了,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说这些话,可是我就是想说句公道话。吕总,田大可是公司的功臣,您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吕春天觉得这事儿真有意思,放下手里的活说,“早晨有人帮田大可承担了所有的损失,现在又有人来跟我求情。没想到田大可的魅力这么大?他给你们这些小姑娘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估计这人也是觉得田大可可怜吧?是谁啊?这么大方拿了这钱?”

“是谁你别管,朱妍妍我现在就是想让你明白,你是公司的新人。而且是新兴部门的员工,你只要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工作中就OK了!能不能不要管别人的事情?爱尚公司在奖罚员工的方面十分公私分明,让田大可自己承担这损失我们是有合同依据的,并不是我不网开一面,可我也是给美国总部打工的人,一切都要按照公司的规定来。你只说田大可赔了钱,可是没有爱尚怎么会有田大可这么优秀的人才?他的一切都是爱尚给的,他不该在工作中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另外,我们爱尚不怕别的公司挖墙脚,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放弃爱尚跳槽去别的公司。朱妍妍啊朱妍妍,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吕春天十分犀利的分析出这些问题,弄得朱妍妍很下不来台。她只不过是站在人情的角度上去帮同事求了求情,却被她说成了没脑子。

“我觉得爱尚还是个非常讲人情的公司的,当初我进爱尚的时候,应该被淘汰掉的。可就是田大可帮我说情,我才能留下来。现在他有事了,我只是帮他说句公道话而已。吕总您是仲裁者有权利决定手下员工的生死,可是我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朱妍妍屡次来触犯她的底线,让她十分抓狂。明明是她自己身上的优秀条件吸引了公司高层的目光,她偏偏要把这当做一种人情。

“朱妍妍你知道你现在跟我说的这些话意味着什么?这将意味着你在爱尚公司的去留问题。”

“我……”朱妍妍终于怕了。

“田大可是在我面前力荐过你,可是我让你留在爱尚并不是看他的面子。我这个人在工作中不给任何人留面子。大码模特是爱尚公司将来的重点培养人才,你是要挑起整个爱尚公司大码产业,甚至整个中国大码模特的标杆,我对你寄予厚望,是因为无论你在身形、皮肤还是五官上,都特别优秀,有气质。并且你要保证能继续保持这种气质才能在爱尚生存下去。这些秋若水没有跟你说吗?我花大价钱请你来的,你以为我是卖给田大可人情?可我毕竟看不见你的思维,早知道你这么蠢的话,我也不会要你的。我在给你一次机会,转身,出去。要不然,你直接回家继续做你的客服代表去吧。”

朱妍妍吓坏了,立马转身两步退出了吕春天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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