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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天堂和地獄的距離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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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的醫院,走廊上不時有護士來來回回忙碌不斷的腳步聲,此刻我躺在其中一間病床上,呆看著天花板,由於我太專注在想某些事件,導致我忘了現在狀態到底有那裡不恰當。

或許是在第一時間,當我被警察強制壓到醫院,護士在我體內紮上一針,那針的功效使我止住了體內亢奮的血液,所以我才能用如此平靜心態躺在病床上。

現在,我靜靜坐在床上望著窗外景致,但怎麼看都只是看著玻璃反射下的自己的影子。我有點分不清玻璃裡的那個女人哪裡不對勁,好像現在我只要認真去想,有些事情是可以理出些頭緒。我當然會去做這件事,可是我知道絕對不是現在,因為我現在只覺得頭很昏,眼底看到世界好像一直在翻轉,感覺自己隨時會因此而暈過去,我急忙閉上眼睛,等待情緒平復。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余荷西在哪一間?」

其實我沒有閉上多久,因為我聽到門外傳來子漢的聲音,等不及的我立即衝下床抱著剛走進門口的他,「你終於來了。」

子漢往我身上看了一眼後,他雙手托著我的臉,擔憂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們說妳瘋了?突然瘋了?」

「我……?我嗚咽低語不知該從何說起,其實我大可告訴子漢,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卻止住了嘴,只是渾身發抖地說:「有一台車差些撞上我,所以我嚇壞了。?

他沒多說什麼,只是將我擁進懷裡,給了我無比安全感,說:「沒事就好,回家後妳真的好好在家休息才行。」

「恩。」

不知道是否是離開醫院的關係,當我呼吸到外頭空氣後,心情也相對舒暢許多。當我們置身在灑著月光的大地之中時,子漢忽然伸手攬住我的腰,溫柔嗓音道:「答應我,妳以後有事絕不要憋在心頭,妳今天的行為真的把我嚇到了,知道當我接到電話時,我真的沒辦法想像。」

「對不起。」我停下腳步,看著那雙在夜裡閃動清澈雙眸。

「什麼?」他盯著我看許久。

「我是不是常讓你覺得很累?」

「是啊。」他簡短的回應。

「果然,我是這樣一個…」

「嘿,妳真的太累了。」他的手指用力彈了一下我的額頭,隨後全身哆嗦著,玩笑似的說:「妳再這樣下去,我真的不能不揹著妳走囉。」

「喂,當我難得感性時,可不可以-」

他用那雙修長手指止住我接下的話,並不客氣捏著我鼓動雙頰說:「我就是喜歡任性的余荷西。」

「不討厭?」我拉開他的手一臉狐疑。他搖搖頭,我輕輕惦起腳尖,手環住他的脖子說:「老實說,多謝你救了我,真的。」

「什麼?」

「噓。」

我踮起腳尖,將唇輕輕堵住他的所有疑惑,我想我的確改變了某些事情,就好比現在這舉動,在以前,我從來就不會是主動的那一派。

@@@

「救我……?

本來沉睡中的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只是,當我睜開眼身邊沉靜的只剩下我急促的呼吸聲。

一直都是這樣的,足足一個禮拜時間,憑藉著種種巧合,我無可否認川流不息的人潮裡,所有人都如同往日般態若自然的走在大街上,空氣依舊混濁得讓人容易過敏,唯獨我像是個看戲的戲迷,不急不徐靜觀其變。就算現在我坐在客廳,看了兩個小時的電視,畫面上顯示為直播節目,對我而言卻是老劇重播般無聊。

一開始,我並無法接受腦海中反覆出現殘缺的自己,我想要逃避,但隨著事情一一應驗,我每一天醒來第一件事仍舊是提醒自己該清醒,然而,每一天夾在腦海中片段從未停過,過多的資訊與不安總讓我陷入一種他人無法理解的境界。

於是我開始吃起安眠藥,每天都過得昏昏沉沉,好像容易疲憊又沒有食欲,就連舞蹈教室都很久沒有去了。

當我睡醒時,已經是中午了,子漢老早就出門上班,但他每一天都會在桌上放一杯柳橙汁,說是怕我早餐不吃。一邊想著該做些什麼,腳底卻不自在發涼而起,我低頭看著光溜溜腳底,自由的扭動每一隻腳趾甲,現在的我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是控制它們而已,其實我挺樂在其中,如果一個人老是看見自己殘疾模樣,也許就會像我抱著感恩心態。

簡單的梳洗過,正覺得無聊至極時,餘光瞥見墊在桌腳底下書本,因為心理的不安讓我遲疑許久才蹲下身將它抽離開,書上標著甲一女中畢業紀念冊。

我深吸一口氣,並小心翼翼的擦掉那本佈滿灰塵的書,曾被我當成無所謂的東西,在還未開啟那本書前我有太多複雜思緒,雖然我更好的想法是將它塞回本來的位置。但我比誰都清楚,它不單單只是一本被遺忘的書,當我再次翻閱開它,所有的事都可能會有所改變。

「沒有人可以改變所有的結局,妳終究還是會自食惡果的…」

那些話始終刻在我的腦海中,讓我不得不多慮幾分,書本再度被我闔起,我繼續翻閱早晨剛送來的報紙。

但在一個空間待了許久後,我對自己的行動也就只剩下放空。這樣的狀態只是讓我覺得不悅,也許打自心底那個怕事的靈魂正試圖悄然改變現有的狀態,我的血液是沸騰的,雖然我依舊害怕,但我卻再度拿起那本被我闔上的畢業紀念冊,並抄下班導師的聯絡方式。

不一會,我人已經按照畢業紀念冊的地址來到一間佈滿野草鐵欄杆門口,帶著幾分緊張的我在門鈴前猶豫許久。

在這裡我得先聲明:以前的我根本不可能有多餘心思去顧慮他人,因為保持在一種自我為中心的狀態,所以對於此時此刻站在這裡的自己,總有種拿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當我一度想打退堂鼓時,鐵欄的那扇門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