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何必自残呢,有本王在,又怎会让你受苦?”
聂锦焕也不知何时入的屋,只手握在柳棠儿的腕处,一用力,便让柳棠儿松开了那金簪。
“聂锦焕,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容汐前段日子给本王寻来了这药,本是想着对付一些碍事的家伙,哪曾想竟让王妃先尝了这味道。”拂了拂柳棠儿有些散乱的云髻,聂锦焕低首将下巴搭在了她的肩头。
“那我试药?”
“反正也是快活的药,王妃何不受了?”
聂锦焕的手不断游走在柳棠儿的腰际,微凉的呼吸有意无意地落在耳畔。本就药性难耐的她经了这一番挑逗,生生软了身子无力地靠在了聂锦焕的怀中。
“聂锦焕,你这是强!”
“强?”聂锦焕拧了眉,一把将柳棠儿的身子掰了过来,“你我本是夫妻,这点东西就算作强?呵,你可知本王为何会让你吃这东西?”
柳棠儿没有作声,樱唇被咬的泛白。
“方才在大街之上,那叶银川的话本王听得清清楚楚。若是没了柳芜泽,你是不是就成了他叶修铭的女人?”
“胡说八道!”聂锦焕的话落在耳边,却生生刺痛着她的心。儿时的十年,加之如今的夫妻之时,他竟还是会被他人的话语假象所迷惑,继而怀疑她的忠贞?
柳棠儿当真伤心,大把的泪自眼角滑落,却没了反驳的话语。
看着这般的柳棠儿,聂锦焕心里也着实堵得慌。一咬牙,索性将柳棠儿直接送去了床上。
一夜春宵,二人却是各怀心思。天还未亮,聂锦焕便推门离去。
那日之后,柳棠儿便不再与聂锦焕说话。本因账本之事有所缓和的伤口,却再一次被撕扯开来。
柳棠儿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整个人都消瘦了下来。更有一日,竟直接晕倒在院子里。
众人担心,忙唤了太医前来查看,这一查,竟直接被告知,柳棠儿有喜了。
“孩子?”捧着还未显孕的肚子,柳棠儿眼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小姐恭喜啊,不对不对,往后小桃就该称小姐为‘夫人’了。”小桃笑得满面春风,低眸却是顿住了,“小姐,你怎么哭了?”
“孩子?”
“小姐......”
柳棠儿抬手擦了擦泪,在小桃的搀扶下支起了半身,“小桃,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王爷也不行。”
“为什么?”
“不用问那么多,照做就是了。”
“好。”
屋外鸟鸣阵阵,可柳棠儿却好似感觉不到夏日的温度一般,冷得直想打哆嗦。
聂锦焕回来时下人们仅告诉了他柳棠儿昏迷之事,但事虽小聂锦焕还是一脸担心地冲入了卧房。
“王爷。”道话的是小桃,看样子似是刚给柳棠儿服了药。
“王妃如何?”
小桃没有说话,只是让出了一个位子让聂锦焕自己取看。
撩开珠帘,聂锦焕才看到躺在床上的柳棠儿。忙是冲将上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际。
“你来做什么。”
床榻上的佳人面色清冷,眸中更是毫无波澜。
“本王听说你晕倒了,大夫们怎么说?”
“不过是体虚而已,王爷不必紧张,也不用紧张。”
柳棠儿的话语里无不生硬至极,弄得聂锦焕也只好抿着薄唇,连简单的掖被角都不好意思做了。
“王爷还有什么事么?若没什么事,小桃就送客吧。”
“柳棠儿!”聂锦焕窜着拳,可怒气涌到嘴边却又不知如何发泄,良久才似拜了场一般转身,“你好好休息,缺什么让小桃与本王说。”
聂锦焕一离开,柳棠儿立时就泄了气般瘫倒在床。
“小姐,你这又是何必呢,王爷不就是给您吃了一剂春药,您也不必......”
“不过而已?呵,小桃,你可知他为何给我吃那东西?”柳棠儿无奈嗤笑着,苦涩了嘴角倾吐出一道叹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柳棠儿对他的心从未有过偏颇。可他倒好怀疑这怀疑那,生怕那一天啊我就跟别人跑了。这也是为何我不让你告诉他我怀了孩子的事。”
“啊?王爷竟怀疑你到这种地步?不行,小桃要回相府,求老爷将小姐救出来!”
小桃说罢便转身打算出发。
“小桃莫去!你忘了我与你说过什么?如今我是楚王妃,不再是相女,爹爹年事已高,不能再为我操劳。”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小桃离开了屋门,独留了柳棠儿一人靠在床边,良久才沉沉睡去。
这一夜并非好梦,柳棠儿只觉得自己浑身被丝缕束缚着,身后又是各方厉鬼喊打喊杀。她心里害怕,却又如何都寻不到躲避的港湾,声声“聂锦焕”、“焕儿哥哥”地叫着,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一觉醒来,衣衫皆已湿透。看着四处空无一人,柳棠儿的心沉入了谷底,再一次无声痛哭了起来。
一日雨后初晴,柳棠儿难得自屋门里走出,吐息着清醒的空气,看着残留的雨水自叶脉滑落。柳棠儿的心终于有了稍许的轻松,可还过未多久,聂锦焕便出现在了眼帘之中。
“你们都下去吧。”挥退了众仆从,聂锦焕这才走到柳棠儿面前,“身子如何?”
“不劳王爷担心。”
“本王,想邀你一同前去郊外闲游,可愿赏脸?”
“大病初愈,臣妾的身子还弱得很,不想舟车劳累。”
“当真不去?”
“不去。”
柳棠儿说吧,转身便想回屋,可还未走了几步,身子就被聂锦焕扯到怀中。
“棠儿,本王错了,本王,不该去怀疑你......”
聂锦焕的怀抱有些灼热,烫的柳棠儿不敢动弹。
“王爷是夫,想怎么看我这个妻都是您的意愿,我又怎受得起王爷的道歉。王爷没错,是我错了。”柳棠儿转过身,杏眸直直地看着聂锦焕,“我不该去一心一意地待一个人,我就该花天酒地做一个荡妇才是。”
“棠儿,你别这样......”
“王爷,棠儿求您放了棠儿吧。叶公子也好,张公子也罢,您不就是想找一个乘机休了我的借口么?不用王爷费尽心机,想休妻,白纸一张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