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哀家这不是想看看他是否真的对柳棠儿那丫头心怀怨恨么。”聂吴氏捻了捻手中的扳指，眸中划过一丝阴冷。
“当年青玉台可是柳棠儿亲手送梅妃上的路，这份事实摆在面前，他聂锦焕会不恨？”
“话虽如此，可是哀家就怕聂锦焕查出当年的蛛丝马迹，怀疑你我。”
聂楚涵起身走到聂吴氏身边，抬手落在她的肩头，宽慰道，“母后，您担心什么。当年的事您做的天衣无缝，聂锦焕就算用了五年都没查到你我头上，还是那般尊重的态度，您何必自己吓自己呢？再者说了，聂锦焕对待柳棠儿可并非夜宴上那般好的。”
“哦？此话怎讲？”
一听有戏，聂吴氏的脸色都变得狰狞起来，那模样丝毫不是一个皇太后该有的。
“朕听说，新婚当日柳棠儿就被聂锦焕罚得双足重伤。您还记得夜宴那日柳棠儿落水一事么？”聂楚涵看着聂吴氏，见她面露疑惑，才又道，“那日朕亲眼看到柳棠儿背后有血色泛出，似是受伤未愈。”
“你的意思是，聂锦焕背地里对柳棠儿动私刑？”
“朕也是猜的，不过，也没多大偏差了。”
得知这一茬，聂吴氏勾了嘴角，却又想到一事，转头询问道，“不过，涵儿，哀家有一事不明，当初聂锦焕回来时，你为何还要给他王爷这一职？为何不将他抛得远远地？”
“母后有所不知，聂锦焕能活过这五年，只因背地里有南国公主的帮助。这层关系若是被朕好生利用，到时候必定是对我方大有用处的。再者，他回来一心只想寻柳家报仇。他若能除掉柳家，对你我来说无疑不是一件好事。等他做到了，朕再拿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他头上，到时候岂不一举两得？”
“还是涵儿想的周到，那，要不哀家给聂锦焕送去一些柳家的马脚？”
“不行，”聂楚涵摆了摆手，忙拒绝了，“柳家明面上还是与朕一条船上，若朕把这脸撕破了，到时候怕他柳家反咬朕一口。届时若是被聂锦焕知道当年是您与柳家协力害死的景妃，下场怕只会与我等不利。”
“那怎么办？”
“明面不行，我们可以暗地里给他们加些猛料。”
......
聂锦焕一路面色不善地回了王府，书房也没进，直接就杀到了柳棠儿的屋门前。
说来也奇怪，本还是被聂吴氏弄得烦乱的心，一看到柳棠儿那张被太阳晒得微醺的脸，聂锦焕的心竟莫名平静了下来。
轻声走到柳棠儿身侧，聂锦焕坐了下来，也不打扰，就这般默默看着。
“你来做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聂锦焕瞧见柳棠儿睁开了眸子，然后吐露的便是毫无感情的话语。
“今日，母后唤本王进宫，你可知为了什么？”
“......”柳棠儿抿着樱唇，没有回答。
“母后说，本王的王府太空，想要再往里塞进一个人来。”
聂锦焕静静地看着柳棠儿，想要在他的脸上察觉出什么异样来。可结果却是让他失望的，那张脸上，除了冷漠便还是冷漠。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聂锦焕挑着眉头，语气里已有些不满。
“王爷是主，家里想要进人，又何必经过我的同意。”
话语冰冷至极，聂锦焕心念的那份焦灼担心丝毫没有。
“你......当真不在意？”
“在意的恐怕是王爷吧，整日里对着我这么一个丑人，真是为难王爷了。”
望着柳棠儿脸上极致夸张的伤疤，聂锦焕心里一扯，满心的怨言瞬间没了。抬足，竟是败阵一般地离开了。
“小姐......”
“小桃，外头热得很，扶我进屋吧。”
无人知道，聂锦焕来去的这段时间里，柳棠儿的指尖几乎是扎进了掌心之中。
另一头，聂锦焕方至书房，外头就传来管家的声音，竟是那太傅家的千金叶银川登门了。
可聂锦焕满心的怒气怎还有心思见她呢，一甩袖子，直接让管家呵退了叶银川。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哪曾想，走了一个叶银川，却又来了个叶修铭。
“让聂锦焕出来！我要好好与他评评理！”
聂锦焕揉着发疼的额际，再抬眸已是一副冰冷的面容。
“本王道是谁，原来是叶公子啊。怎么，**不过，就改成明抢了？”
“我今日来是来给银川讨说法的！和王妃无关。”
“你也知道本王说的是王妃啊？”聂锦焕一挑眉，眸色中暗流涌动，“说吧，你要讨什么说法。”
“银川是个好姑娘，我可不想被你这么一个人给娶回去！所以我来警告你，这门亲事，我不同意！”叶修铭袖子一甩，怒目瞪着聂锦焕，昂首道。
“本王这么一个人？你倒说说，本王是何种人？再者说了，是本王不要你的妹妹，而不是你的同意与否。莫忘了，你我官阶不同，叶公子还请知道何为规矩！”
聂锦焕这话堵得叶修铭半晌没有回复，指着聂锦焕的鼻尖半天，好不容易才道，“你当真不会娶银川？”
“叶公子，本王娶不娶自是本王乐意。不过本王可要提警你一句，乘早离王妃远点，否则，本王不介意让你的妹妹为国牺牲一下，做个和亲的对象远嫁南国。”
“聂锦焕！”
“叶公子应当称本王为‘王爷’！这等没规矩，管家，送客！”聂锦焕一甩袖子，转身就开始下逐客令。
叶修铭也不知聂锦焕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可一想到叶银川很可能会因他的莽撞而被送去南国和亲，突然间就不敢反驳了。
就这般，叶修铭一脸不满地回了太傅府。但还未回到自己屋呢，叶修铭就看到自家爹爹也是满脸杀气地冲出了府。
叶修铭不用猜便知他是去往何处，心下担心连忙追了上去。可没追几步，就看到他被什么人拦住了去路。叶修铭凑近一看才知，原来那竟是柳丞相。
好在自家爹爹似也是被说通，转身和柳丞相一同去了一旁的酒楼。叶修铭这才松了口气，扭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