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姑且信你一次，不过，还请你将那日的一切告知本王，一个细节都不能放过。”
聂锦焕的面色有了些许减缓，但是还是有一丝不悦。
不过，这一点已然让玉苏烟松了一口气。眨着水灵灵的双眸，玉苏烟缓缓将那日所发生的一切告知了二人。
原来，玉苏烟在宫中待了几日后四年聂锦焕。当然，心底也是想要去好好锉一锉柳棠儿的锐气的。可是等到她去了王府，却未见聂锦焕与柳棠儿的人影。府中人告诉她聂锦焕的去向后，玉苏烟自然也没了逛空府的兴致，本打算就此回去的。
可谁知，她却瞥眼看到院落之中骑在家仆头顶的一个毛头小子。玉苏烟的第一印象自然是聂锦焕的种，可又想到聂吴氏说过，柳棠儿的肚子半年里没响应，这才放宽了心上前想去逗弄小男孩取个乐子。
“我见他一个人坐在院落之中，家仆又都有事要忙，我想着自己闲来无事，不如带他一同出去玩玩。”玉苏烟手中握着一方绣帕，说到之时还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好不生怜。
可这般让玉苏烟心生自信的举动，落在聂锦焕眼中却是掀不起一丝涟漪。
“继续说。”
见聂锦焕不为所动，玉苏烟自然是不满地瘪了瘪嘴，这才又道，“后来，他应了我，我便将他带去了集市。一路上本玩的挺开心的，他要吃冰糖葫芦我也就给他买去。哪曾想，一转头的功夫，那边就传出有人落水的话。我回头去找，到处找不到，就看到水里落了他的一只鞋。旁人说落水的是个半点大的孩子，我这才知道那人便就是他。”
“那他落水，你为何不救？”柳棠儿听得玉苏烟的话，心中更是焦急，忙是苦着脸前去询问道。
“救？有人救去了啊。只是那孩子总是扑棱，下去去救的人才抓住了他，就被他一条腿给蹬开了。错过了最佳时期，他自然无力乏天了。”
“怎么会...一个孩子都救不上来？那里是湖，又不是什么大海大江，就没一个人能够将他救出来？”
“王妃，您想想，他不过是一个孩子，掉进水里又什么都不懂。只会去挣扎，再者。等到有人看到他落水的时候，只剩下一只手还在外头了。他们跳下去找的时候，除了那只鞋，就什么都没了。那里本就是个没有多少行人的破亭子，没人发现，难道这还要怪我么？”
玉苏烟一席话堵得柳棠儿连半点责怪也都没了，只得眼巴巴地看着玉苏烟，满脸泪水。
柳棠儿伤心，聂锦焕也只得将她搂在怀中不断安慰着。
“那后来你可有派人去寻？结果如何？”
“寻？当然去寻了。只是寻了三日，除了当日的那只鞋，其他的，什么都没了。”
玉苏烟这般说完，起身从橱柜之中拿出一个布包裹的东西，送到聂锦焕面前，道，“这便是他的那只鞋。”
柳棠儿起身将玉苏烟手中的包裹接了过去，打开一看，确是她临走前给铃儿特地做的，上头还有她亲手绣的铃铛纹样。摸着上头有些斑驳的花纹，柳棠儿的泪刷地落了下来。
“铃儿......”
见柳棠儿哭得这般，玉苏烟眸中流光一转，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泪落得竟是比柳棠儿还要剧烈，“聂哥哥，棠儿姐姐，是苏烟无能，让那小男孩没了性命...若要怪，便怪苏烟吧，我是什么怨言都不会有的。”
看的玉苏烟满是自责地垂着自己的身，柳棠儿忙擦了擦泪，将她扶了起来，“你这是作甚，快些起来。”
“棠儿姐姐，是苏烟的错。若苏烟没有带他出去，也不会断了他的性命。这等罪责，苏烟万死不辞啊！”
玉苏烟哭得几近晕厥，双眸也是止不住地落着泪，那模样当真让柳棠儿想要责备都道不出那些话来了。
“你快些起来，我不怪你，不怪你了。”
听得柳棠儿这句话，玉苏烟这才起身擦了擦泪，却依旧止不住地抽搭着，“姐姐说的可当真？”
“又有什么好怪的呢，你也是出自好心。我想铃儿在天之灵，也不会怨你的。”
柳棠儿的话落，玉苏烟却好似仍有余悸一般，瞥眼看了聂锦焕，似是在征求什么意见一般。
见聂锦焕点了头，玉苏烟这才破涕为笑，“多谢姐姐，如今得了姐姐的话，苏烟也算是放了这份心了。”
“好了，既然知道了结局，我也便不再叨扰，就此，告辞吧。”
柳棠儿未等聂锦焕的回答，捧着那只鞋，转身离开了。
秋风萧瑟，柳棠儿脸上的泪还未干，此时被冷风这般一吹，倒是生出几分酸涩的疼痛来。
“棠儿。”
聂锦焕显然留下与玉苏烟又多说了几句，此刻才堪堪追到柳棠儿的身侧。
不过，显然柳棠儿并无心在聂锦焕的身上，就连他的呼唤都为听得到，此刻正自顾自地朝前走着。
“棠儿！”
聂锦焕又将声音提高了几分，凑到柳棠儿面前，才让柳棠儿回过神来，“王爷。”
柳棠儿眼中毫无光彩，手中更是将那只鞋紧紧扣着。
见着这般的柳棠儿，聂锦焕的心好似被紧紧捏着，扯得生疼。
“棠儿，本王觉得铃儿似乎，没死。”
“什么？”
“你想，若是落水，那定是要有个尸首的。寻不到铃儿的尸首，那便可有一线生机。你也不必悲观，铃儿人小鬼大，定不会被这点事给断了性命的。”
听了聂锦焕的这番说辞，柳棠儿的眸中又现了几分光亮，“当真？”
“本王的话，你也信不过了？放心吧，回府后本王便让容汐去那周遭问一问，再派人去下游的人家打探一下。这番，可行？”
“那我也去！”
“去是可以，不过，要等明日。”
“为何？”
“南国方回来，你不想休息本王还疲累呢，听话，回去好生睡一觉，明日本王与你一同去找。”
聂锦焕的话入了耳，惹得柳棠儿的心间一阵暖意。扬眸看着聂锦焕的脸，柳棠儿却又是落了泪。
只是此番的泪是幸福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