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风打开车门时,雪黎刚好看见西弦正坐在车里敲键盘。
他竟也在?
上了车,雪黎系好安全带,偷瞄西弦的眼神中带着小兴奋。只是从头到尾,西弦都在面无表情的敲键盘,完全当她是空气。
人都来接她了,还装什么高冷?
算了,看在他早上特意送她来剧组,还关心她的份上,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一般见识。
雪黎虽没敢打扰西弦,可心里却沾沾自喜,得意的要命。
她想,他们这算是彻底和好了吧。
车子很快驶入晚高峰的街头,街道两旁霓虹刺眼,人潮熙攘。
或许是累了,雪黎靠在椅背上,瞧着车窗外那一闪而过的恍惚灯光,眼皮重的厉害。挣扎了几次,她便放弃了,任由困意袭来。
好像每一次在他身边,她都会格外安心,都会睡得踏实。
“雪黎小姐。”
朦胧间,似听见有人喊她。
祁风轻轻推了推雪黎的身体,“雪黎小姐,醒一醒。”
雪黎还带着困意,她缓缓睁开眼,看见车窗外的是静止的,这才发觉车子已经停了。
猛地一激灵,她赶紧坐起身,才发现旁边已经空了。
“他人呢?”
祁风指了指正前方的餐厅大门,神秘一笑,“二十层,今晚老板包场,特邀您一起共度晚餐。”
雪黎看了眼餐厅方向,嘴巴不由张大呈“O”型。
这可是南城最贵的旋转餐厅,听说人均消费十几万一晚,他竟然包场了?还是为了请她吃饭?
天呢,她该不会是做梦吧。
祁风不知何时已经下了车,替雪黎打开车门,笑道:“您赶快上去吧,别让老板等急了。”
“哦。”
雪黎满心震惊的下了车。
她一步三回头的看祁风,好似等在前方的陷阱。
站在电梯里,她看着屏幕上跳跃的数字若有所思,耳边全是祁风的话,“今晚是老板的生日。”
怎么办?
她事先不知道,连个礼物都没准备。
按理说,西弦过生日,应该她请吃饭才对。可偏偏西弦选了这样一个高档的地方,还包场,就算卖了她,她也付不起餐费啊。
“叮咚——”
电梯门弹开,服务员微笑道:“是雪黎小姐吧。”
“嗯。”
雪黎走出电梯,然后由服务员引路,往里面走去。
远远的,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窗边。越是走近,她的小心脏越是怦怦乱跳,好像就要爆炸似的。
这算是约会吗?
她忍不住偷偷去猜西弦的意图,毕竟像生日这种特殊的日子,通常都会选择对自己意义非凡的人一起度过。所以她能理解成,在西弦心里,她是那个意义非凡的人吗?
谁让今晚西弦反常,祁风也怪怪的呢,就不能怪她胡思乱想。
一想到这,雪黎低下头,紧咬住唇,强迫自己不笑出声。
落座,桌上的晚餐都是准备好的,连酒都醒好了。
服务员躬身道:“您二位慢用,有事叫我。”然后转身离开。
西弦阖黑的眸底映着雪黎美丽的面容,他唇畔微扬,笑的漫不经心,举杯道:“Cheers。”
雪黎举杯与他同饮,任由心口小鹿乱撞。
若是在平时,西弦只会抿一小口,可今天却一口喝下了整杯。
“你……”
雪黎忍不住关心道:“胃还空着,酒喝太急会伤身。”
西弦的唇勾着狂魅,嗓音低沉,“今晚例外。”
雪黎觉得抱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今天你生日,都……”
西弦打断雪黎的话,“没关系。”他轻扬唇角,漾起他惯有的狂狷,“你在就好。”
这…算情话吗?
雪黎眨了眨眼,呆呆的看着西弦,忽然觉得喉咙处好似塞着一团棉花,说不出话来。片刻,她端起面前的高脚杯,一口干掉,临了秀眉微皱,“呃…好呛。”
西弦深喉逸出愉悦的笑,“酒喝太急会伤身。”
雪黎微怔,随后便反应过来,知道西弦是在打趣她。她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此一时彼一时。”
西弦动作优雅的将面前的牛排切好,之后递给雪黎。
雪黎受宠若惊的看着他换掉自己面前的牛排,唇角笑意难掩,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那种笑容,像极了被宠溺的小女人娇羞模样。
西弦用餐期间不喜说话,所以雪黎也相对安静,只是心比蜜甜。
用餐过半,小提琴声忽而响起。
雪黎惊喜回眸,只见两男三女穿着礼服拉着小提琴正向这边走来,他们脸上都挂着礼貌的微笑。
雪黎冲他们笑了笑,回头正打算说什么,却惊讶发现西弦已起身站在她面前,并向她绅士的伸出了手。他轻轻勾唇,深邃的眸底泛.asxs.点邪魅的笑意,“能否赏脸跳支舞?”
雪黎抿唇一笑,用力的点了点头,将手交给西弦。
十指交错的瞬间,雪黎觉得一阵**感涌上心间,像是一股股热浪冲撞着她怦怦乱跳的心脏。
人都说舞蹈是藏在人类灵魂里的最美语言。以前雪黎不相信,可就在眼下这一刻她信了。她真切感受着西弦的气息,紧跟着他的脚步旋转舞动,将自己的身心都完全交予他,那种感觉微妙且美好。
他低头敛目,她也刚好仰头看他,四目交织,相视而笑,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情愫在这暧昧的磁场中瞬间迸射出异样的火花。
“我带你去个地方。”
雪黎心血来潮,一把抓上西弦的手,笑的神秘。
这一世,西弦从未相信过谁,可现在他突然想尝试一下。他想就这样跟着雪黎走,去一个完全未知的地方。他的生活向来按部就班,已经太久没有过这样新鲜刺激的感觉,确切的说是活着的感觉。
入夜的风微凉,却吹的人很舒服。
车子很快停在一家蛋糕店门口,蛋糕店的牌子常年经历着风吹日晒,看上去已经有些破旧。
雪黎下了车,刚好看见从蛋糕店里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
她欢喜着跑过去,亲切的唤道:“张婶。”
“小黎?”
张婶又惊又喜,亲切的一把抱住雪黎。
“是我,是我。”
雪黎笑的十分开心,那是西弦没见过的样子。
此刻,西弦已从车上下来,站在雪黎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他双手随意的揣在风衣口袋里,黑暗中,那双鹰眸闪烁着精锐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