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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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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因得了好消息心情好,这顿早膳楚茵音吃得比往常多,还破例跟苏衍辰说了几句闲话。

吃罢早膳,苏衍辰说要去城外的吴家村打探一下吴妈老家的情况,问楚茵音要不要同去。楚茵音自然是求之不得,她不想放过一丝能整倒苏婉香的机会。

这次随苏衍辰出门,楚茵音没有带柳妈她们,只带了何祥一人前往。柳妈本想跟着去,楚茵音却让她留在家里照顾白芷与苏荷两女。

吴家村在东城门外绯月湖往北十里之处,苏衍辰与楚茵音一起坐着马车,何祥骑马带着十名蓝袍随从,而赶车的却是多日不见踪影的那位花匠老头常老。

楚茵音坐在车里,奇怪地看着苏衍辰问道:“怎么常老会来给我们赶车?他不是花匠吗?”

苏衍辰哂笑道:“老人家憋在家里久了,想出来透透风,我就带着他出来了。”

楚茵音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苏衍辰转转眼睛,慢慢挪到楚茵音身边,低头凑在她耳旁轻声道:“昨儿晚上怎么忽然想留我?”

楚茵音白他一眼,推了下他结实的肩膀道:“你不是说我利用你么?今后此事不必再提了,你就睡你的书房吧。”

“这不是太过突然,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嘛。”苏衍辰讨好的说,“要不今晚……”

“得了吧,没那回事了。”楚茵音淡然道,“有昨儿那一次就够了,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想自讨没趣。”

“别啊!”苏衍辰立马急了,忙握住楚茵音的小手说,“昨晚上我被鬼糊了眼睛,不知怎么的竟驳了你的面子。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次。你看我们成亲都快一个月了,也该……”

“干什么!”楚茵音皱皱眉用力抽回手,往车窗处挪了挪斥道,“青天白日的,做什么动手动脚!”

“这车里又没外人!”苏衍辰更急了,又凑上去低声说,“昨晚上是我不好,你就别气了,你看我什么都依着你,你就让我回房睡吧。”

听苏衍辰这么说楚茵音神色一动,翻起凤目盯着他道:“什么都依着我?”

“对,什么都依着你!”苏衍辰用力点头。

“那好,”楚茵音垂下眼帘,轻声道,“你想回房睡自然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许再游手好闲,好歹学着管家里的生意,不然我在内宅也抬不起头来。”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个!”苏衍辰脸色一变,有些阴郁地说,“你千方百计的就是想让我插手家里的生意,难道你这大小姐的面子真比什么都重要?”

楚茵音叹了口气,她不可能将自己的真实意图告诉苏衍辰。她想不通,为何苏衍辰对苏家的生意如此抵触,难道就是因为那个苏婉香吗?

楚茵音别开脸,心事重重地盯着晃动的窗帘。苏衍辰见楚茵音不再说话,也赌气别开头沉默不语,车内顿时静了下来。

从苏州城东城门到吴家村,有不到三十里路,马车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走了小半天,快晌午时到了吴家村。他们从家里出来没多久雨便停了,这时候已经云开日出,只是通往村子里的小路很是泥泞。

一进村口,骑在马上的何祥便发觉村子里气氛不对,便跳下马走至车窗前回报说:“小姐,村子里好像出事了。”

靠窗而坐的楚茵音闻言掀开窗帘向外探望,只见村子里的百姓都在往远处一户人家聚集,那户人家院子外面里面都围满了人,不知出了什么事。

苏衍辰也靠过来,探头凑在楚茵音脸颊旁向外张望,嘴里说道:“出什么事了?”

感觉到耳边的热气,楚茵音微微皱眉,往一旁躲了躲。

一看见那户围满人的人家,苏衍辰面色霎变,急声道:“快过去!那是吴妈的娘家!”

“什么?!”何祥大吃一惊,立刻跃上马策马奔去。

楚茵音心里一沉,不由涌出许多无奈与酸涩,难道她真的是扫帚星,去哪哪就要死人吗?

家里的人死得只剩下她一个,如今冒名顶替嫁来苏家,先是害得大嫂差点因她的连累丢了性命,虽然命是保住了,可孩子却没了。

后来菊园庆宴,不但死了很多官兵,连知府也被灭口。如今苏家也开始死人了,死了吴妈一个,连吴妈的家人也出了事,老天爷究竟是要让她背上多少条人命才心满意足?

寻思间马车飞驰般到了拥挤的吴妈家门外,围在外面的百姓见来了一辆气派的马车,皆面露怯意地闪退两旁。原本早一步赶来的何祥被人群挤在外面进不去门,马车这一来倒是给他让出一条道,他便一个箭步蹿了进去。

马车一停,楚茵音便拧起眉头,因车外那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令她无比沉重。有如此浓郁的血气,可见吴妈家里的人定是遇害了。

苏衍辰也是剑眉一皱,这么浓的血腥味他不会闻不到。转头看了面色凝重的楚茵音一眼,苏衍辰便躬身下了马车。

楚茵音随后下车,看见那位常老与苏衍辰耳语了几句,心里便泛出一丝疑惑。虽说苏衍辰平日对下人也颇为和气,却不像对常老这般平等相待。不,说平等相待许是不够妥帖,应是含着一丝敬重才对。

围观的百姓们看见衣着华贵的楚茵音与苏衍辰从车里下来,又拥挤地往后退了几步。对这种富贵人家,百姓心里都是含着惧意的。

苏衍辰见楚茵音站在那盯着他与常老看,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走过来说道:“走,进去看看。”

楚茵音点头,瞥了一眼坐在车板上不动的常老。常老见楚茵音看他,露出个淡淡地笑容。

夫妻二人穿过百姓们让出的小道,进了吴妈家的院门,只见院子里的黄土地上遍布一片凌乱的血脚印,几个家丁打扮的汉子把守在脚印周围。正房堂屋的门大敞着,屋子里的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何祥正站在一旁与一个灰袍中年人说话。他随身带着大理寺的令牌,遇到案件是可以插手的。

见又有人进来,一个蓝布短衫一脸横肉的汉子便想开口呵斥,但看见楚茵音与苏衍辰衣着华贵,他立刻脸色一变,迎上笑脸走上前一脸献媚道:“不知二位贵人从哪里来?”

苏衍辰将手里准备好的一锭碎银丢过去,“我们是从苏州城来的,想探望一下吴秀英,她应是住在这里吧。”

“公子说得没错,”汉子笑眯眯的将碎银塞进怀里,恭敬地说,“这就是吴秀英家,不过她没回来,而且她家里的人昨晚也都被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