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慕辄冷峻的五官更加锋锐，锐沉的眸光就像尖刀一般，一层层剥开莫妮卡的肌骨，直刺心脏。
莫妮卡看着他，心中除了害怕之外，慢慢涌上了一股强大的悲怆感。
这个看起来清冷寒胄的男子，竟然带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狠戾之气。他不动手，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把人打入万丈深渊，让人万劫不复。
“萧总……我……我不知道……”
莫妮卡低下了头，苍白失血的脸埋进了膝盖中。
说与不说，都一样。
萧慕辄狠戾，‘那人’亦是阴狠。
“……”
萧慕辄失去耐性，冷冷得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吧嗒……
重重的关门声让莫妮卡心下又是一惊，抬起头来，眸光惊悚而无措。
“他就这么走了？什么意思？”
出风口的冷气飘起了白雾，她只觉骨头都浸入了森寒。刚准备爬到床尾，将散落在地上的被子拾起来。紧闭的房门突然又打开了。
镁光灯刺目眩晕，快门叩动声此起彼伏。
落入镜头中的莫妮卡，何其丑陋，何其不堪？
“不要拍……不要拍……你们别拍了……快出去……”
莫妮卡四下遮挡，却不知道该护住哪里？索性，她捂住了自己的脸，大声叫道。
突然拥入的狗仔，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更何况他们还拿了一笔不菲的‘劳务费’。
砰砰砰……
快门摁动得更快了，亮白的镁光灯打在莫妮卡的身上，她的毛孔都清晰可见。
“别拍了……求求你们……别拍了……”
大声抗议无效的莫妮卡哭了起来。羞耻又愤怒的泪水从眼角滑落，敲打在她的心头。
今天过后，前途尽毁。
这个时候的她，后悔已经没用了。
片刻之后。
有人惊诧出声。
“嗯？怎么只有她一个人？萧总呢？”
“是啊，萧总去哪里了？”
“萧总都没有拍到，等下怎么交差？”
“会不会是去洗手间了？”
“走，去看看……”
一顿乱糟糟的议论之后，涌入的狗仔才慢慢退出去。不过，还是有那么两个不舍离开。他们靠近莫妮卡，眼睛里有邪念涌动。
“莫妮卡小姐，我来给你拍一组写真怎么样？”
那声音带着十足的**味道，甚至还能听到咽口水的声音。
羞愤不已的莫妮卡脸色煞白，对着那两名近身拍照的狗仔怒吼道。
“滚！！！”
“莫妮卡小姐，你不要生气嘛，我拍得每一本写真集都大卖。你身材这么好，一定会大火……”
皎洁入目，无时无刻不在催生着两名狗仔心底的邪念。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下，一人将手中的相机朝床尾一扔……
“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突如其来的‘凶险’令莫妮卡又恨又恼，男子的邪笑入耳，让她血气上涌，极力挣扎。
力量悬殊，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众人在总统套房寻了个遍，也没有发现萧慕辄的身影，就连他的行李也没有看到。
齐齐错愕。
“难道让我们过来的人消息有误……”
“我看是……”
“不可能啊……”
“那这下怎么办？等下我们怎么交差？”
“大家都可以证明，萧总不在这里。这又不是我们的原因……”
“也是，至少我们也拍到了不少好东西，呵呵……”
“那是，这些照片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什么声？”
“靠，大卫还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居然……”
“啧啧，真是太精彩了。”
“赶紧拍下来……”
镁光灯再次聚焦在莫妮卡身上。不同的是，这一次，多了一个男主角。男主是一名叫住大卫的狗仔。
……
隔壁总统套房。
萧慕辄已经换上了黑色的衬衣和西裤，他坐在沙发上，一双凤眸沉黑如夜。
夜凌给他端来了一杯手磨咖啡，弯腰，恭敬出声。
“总裁，需要继续查下去吗？”
“不必。”
萧慕辄眉上凝着寒霜，寒峭的唇在开合之间愈发冷寂。
“是……”
夜凌心下虽然气愤，想要一查到底。如此连环设计，其心可诛。
他有些奇怪的是，萧慕辄从来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他向来睚眦必报。这一次，为何不再深究。
难道，在他心里，已经知道‘那人’是谁？并且已经想好了如何反手一击？
萧慕辄的心思旁人无法揣度，即便是跟在他身边八年的夜凌，有时也只能猜出一二。
萧慕辄端着咖啡杯起身站了起来，朝着客厅的落地窗走去。
窗外，华彩熠熠，七彩霓虹装点着这座繁华的金融大都市。
萧慕辄幽深的眸子，却凝着化不开的浓墨。
夜凌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括而清冷的背影，只觉有些萧索和孤寒。
在萧慕辄身边八年，这样的背影，他早已见过多次。
暮雪曾经和他说过，她总感觉自家老板有些孤单，无论是身处低谷还是站在云端。他的背影看起来，是寂寞的。
夜凌对此不置可否。
他觉得，萧慕辄越是站得越高，就越寂寥。
这或许就是‘高处不胜寒’。
今晚细看，他却觉得萧慕辄挺拔的背影没有那么孤峭了。或许是他的错觉，又或者是因为顾雨熙的出现。
其实，萧慕辄并非一个冷漠寡情的人，在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暮雪一直以为是云沐雨，其实不然……
夜凌移开目光，转身去了书房。
老板不休息，他自然不敢早睡。
刚在书桌前坐下，手机就窜入一条短息。点开，黑眸一阵紧缩，清俊的眉头骤然深锁。
他迅速起身，再次走到了萧慕辄身边。
“总裁，刚收到消息。‘聿’集团的继承人参加了今晚的酒会，并且还和‘靳氏’集团的靳董就‘远山开发案’，达成了意向……”
萧慕辄轻抿了两口咖啡，微微侧目看了他一眼。逆光中，他眸底的沉色更深。
“打擂台？！”
‘远山开发案’和‘云城雅致’两个项目，同在云城。
无论是开发前景还是未来影响，都不相上下。而就投资总预算来说，‘远山开发案’要高于‘云城雅致’。
这两个项目，萧慕辄权衡之后，弃掉了‘远山’。当时暮雪和集团董事会其他股东对此很不理解，就连夜凌心下也存有疑惑。直到‘聿’集团中标之后，他们才有所恍然。
即便身为商界翘楚，也不免有出其不意的竞争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