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禁衔听完南宫亦竹所讲的一切,惊愕斐然,“如此说来,你就是保镖最不想碰上的死对头?”
南宫亦竹尾巴莫名翘得老高,嘚瑟回道:“那是!”
聂禁衔知道了她的底,反倒放心让南宫亦竹去武玉国。
她有多贼多难搞,上辈子,他就清楚了。
“你顺着这条路一直南下,便能到达武玉国。我回营地收拾交代一番,之后去武玉国城外等你。若武玉国王刁难,但凡有丁点儿危险,哪怕取了他的首级,你也要平安出来。”
南宫亦竹恬淡笑笑,伸手比划了个OK,在心里说:放心,若真出了岔子,我就叫救命。
聂禁衔宠溺地摸了摸南宫亦竹的头,很不舍地看着她往武玉国方向跑去。
南宫亦竹一脱离聂禁衔的视线,便加快了脚程几下窜没了影儿,假冒聂禁衔的那厮,让她想到了采凝羞。
她觉得,此事一定与凤倾厉有关,这也是南宫亦竹想要亲自去武玉国的原因之一。
若真是凤倾厉,她去了虽说冒险,但凤倾厉将手伸到聂禁衔这儿,无非是想用他诱出她。
与其把聂禁衔拖下水,不如她一次性去解决干净!
但眼下,要先将自己出现过的事隐瞒掉,所以,最先解决的,是那些千珏没追上的逃兵。
此地去武玉国国都至少有十天路程,若她快些,今夜就能追上那些逃兵。
耳畔的风呼啦呼啦迅速掠过,武玉国并非像西野国那般荒芜,越往南去,植被越多,能藏身的地方也越多。
傍晚,残阳西斜,南宫亦竹摸了摸树干,又摸了摸地面,已有薄薄的水汽覆盖。
看来天快黑了。
赶了一天的路,是时候该歇歇脚。
她从怀里掏出几个一路走来摘的果子,以水果为主食的南宫亦竹只需闻闻就能知道哪些甜哪些酸,所以她挑的果子,都是非常爽口甘甜的。
奈何,还没来得及啃一口,她便听见了女人和小孩求饶的哭声。
这一路走来,她碰上了很多流离失所的人,可是她在沽婪帝都买肉把钱花光了,这时候,也是囊中羞涩,所以她都没管那些人。
可眼下这女人孩子的哭声近在咫尺,还能装聋么?
唉!
就狗拿耗子一回吧!
她起身,朝声音而去。
一乞丐妇人死死抓着一逃兵的裤腿,不停哭着乞求,“军爷,我求求您,这是咱娘俩最后的食物了,求您还几口给我们。”
“滚!”逃兵大声吼出之时,一脚便将妇人踹到地上。
其余三个顺势抢过妇人的包袱,想要从里面找些值钱的东西。
妇人单薄的身子哪经得住一个大男人的脚劲,不但自己被踹翻到地,就连她身后哭泣的孩子,也一并被带去了地上。
妇人赶紧啜泣着搂住孩子,生怕他伤到哪儿。
南宫亦竹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逃兵的所作所为她却探得一清二楚。
她原地一跺脚,用内力将石子震离地面,再猛地爆发内力,用内力将石子打出。
小小石子顿时急速飞出,目标当然是四个逃兵的膝盖骨和手肘。
凄厉的叫声顿时惊起一片飞鸟。
南宫亦竹狡黠一笑,叫你们一帮龟孙子能不够!
四个逃兵倒在地上,手脚尽断,以后想烧杀掠夺都是不能,在这荒郊野岭,想活下来可不止要运气。
乞妇瞧着四个兵人突然倒地嚎叫,也是被吓得一愣一愣的更加没了方寸。
她惊恐地四下望望,没瞧见人,缩缩瑟瑟地起身,搂着孩子就肩要走。
南宫亦竹摩挲着手里的两个果子,肉痛地朝乞妇扔去。
果子叽里咕噜滚到娘俩脚边,乞妇一怔,吓得一连后退好几步。孩子却不然,宝贝似地跑过去捡起果子,冲着四周的虚空拜了一拜。
“谢谢。”甜甜糯糯的声音,让南宫亦竹也不觉那么肉痛了。
若是四年前,她的孩子没有流掉,声音应该也很甜糯暖心的吧!
晚上正是南宫亦竹能用眼的时候,她摘掉白纱,入鬼魅一般,在密林中急速穿梭。
几乎只用了一夜,南宫亦竹便解决掉了所有逃兵。如此壮举,若是被沽婪国士兵瞧见,非得把她当女神膜拜。
又奔波了好几日,南宫亦竹不但成功到了武玉国国都门口,还加大了眼睛的耐光度,只要不是正对阳光,清晨和傍晚,她已可以摘掉白纱。
只是南宫亦竹这几日老是在树林中穿行,每日只简单洗漱,这破败衣衫和进出城的路人显得格格不入。
正思索该如何混进去,有个匆匆出城的小厮便朝她而来。
“南宫小姐,我家少爷想请小姐到府一叙。”
现在正值阳光下山之际,加之南宫亦竹所在城门正好背阳而座,所以她是可以用眼睛直接瞧人的。
这小厮穿戴得有头有脸,与她比起来,说她是乞丐都不为过。
“你家少爷姓甚名谁?”南宫亦竹狐疑地问。
原身记忆中可没有一个人是武玉国的。
小厮对她一叩首,道:“回小姐话,少爷说只是想请小姐品一盅薄酒,以挽回当年失了的面子。”
我去,是他!聂什么来的?
不怪南宫亦竹记忆差,一面之缘,加之已有四年之久,她若记得,必然是惦记上人家家里的宝贝了。
南宫亦竹冲小厮笑笑,管他是去见少爷还是王爷,只要能以最便捷的方式进城,她不介意去露脸。
“既然你家少爷这么想要面子,那本小姐就去还他的愿呗!带路吧!”
小厮对她又是一叩首,很是恭敬地做个了请的姿势。
南宫亦竹一身脏兮兮的,进城的时候倒是惹来不少鄙夷目光,可她跟前又跟着个聂府的小厮,这小厮对她还毕恭毕敬的,如此一来,路人倒也不敢对她指指点点。
在武玉国,谁都不愿意得罪聂府,毕竟那家人,是比皇亲国戚更受国王款待的贵族。
别说惹聂家人的客人了,就算是府中的烧火丫头,在国都内的地位也不一般。
小厮领着南宫亦竹到聂府大门口时,天色已近全黑。
老远,南宫亦竹那双贼亮亮的眼睛就瞧见了伫立在府门的那道修长身影。
南宫亦竹灵光乍现,忽地就记起了他的名字,聂荣!